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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珍珍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这次官方下放的任务需要全员出动,意味着不光是六等公民,还有高级公民——至于多高级,仅凭肉眼看不出来。

只是衣着完全不一样。

比如安酒现在指着的那个男人,穿着防水裤,戴着雨帽,一套很专业的捕鱼用具。

怎么看都不像是最低等的六等公民。

但他手里的网兜空空,正拽着一个瘦弱的女人衣领,挥着拳头打的梆梆响,强行从对方的网兜里抢鱼。

嘴里还要骂道:“拿来吧你!这片水里的所有鱼都是我们高等级公民的所有物,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来和我们抢?还有多少?全都拿来!”

被打的人弯着腰,把网兜死死护在怀里,直往水里坐,拼命挣扎试图逃离。

一挥手之间,将男人头上的雨帽给打翻在水面上,惹得他更加暴虐,摁着女人的头就往水里压。

几下之后,女人就因窒息松开网兜,双手将水面拍打的啪啪作响,用尖锐的指甲去抓对方胳膊上的肉。

男人眼睛通红,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压,哪怕网兜里的鱼都快逃出来,哪怕女人嘴里已经吐不出气泡,双手软趴趴的垂在水里。

他也照样发狠将她压在水下的烂泥中。

忽然——

男人眼睛发直,定格着难以置信,身子笔直地向前倒下。

轰得把水面炸开,双手从女人的头上挪开。

安酒收手,看了眼有些发愣的冀珍珍。

“愣着干什么?你不要鱼啊?”

冀珍珍看着面向下趴在水里的男人,吞咽口水,道:“他不会有事吧?应该没死吧?不对,我的意思是他欺负人,死了也应该……你一下就把他给打死了?就一下?”

“当然没死,他就是被我打晕了。”

安酒把女人从水下拽出来,食指和中指抵在她脖颈的血管上,感受一下心跳后,松了手。

“没救了,心跳已经停了。”

旁边的水面下沉着一个网兜,里面的鱼正拧着身子试图钻出来。

安酒抓着系绳捡起,数完发现刚好是偶数。

“来,这里面的鱼咱俩一人一半。”

冀珍珍撑开自己的网兜,分到5条鱼。

安酒没舍得把女人的网兜扔掉,顺便捡起男人的网兜递给冀珍珍。

“你一个我一个。”

分赃的感觉……好像有点爽——两人同时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这句话。

随后默契转身搜刮起昏迷的男人。

安酒:“这防水裤不错,我在榨油坊的时候穿过类似的,面料很厚。”

冀珍珍:“你抓头,我抓脚,全给他脱了,对了,帽子也得拿走!”

安酒皱眉:“冀珍珍你有点底线好不,裤衩子脏死,别扒了,背心行,回去洗干净了让奶奶改改。”

冀珍珍开心:“哦哦~奶奶~鞋要不要?大得像两条船!”

安酒:“要,拿回去卖给别人。”

途中男人醒来过一次,望着昏沉的天空精神有点恍惚。

这是哪……

他怎么感觉自己在飘……

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是什么呢……

“呦,他醒了!”

这是一道陌生的女生声音,他刚要抬头去看,视野里突然出现一个巴掌。

从天而降,用外侧手掌打在他的侧边脖子上。

他闷哼一声,眼前再次变得黑暗。

“小酒,你是这个。”冀珍珍看着重新昏过去的男人,心服口服地竖起大拇指,“等回头你教我两招。”

“可以。”安酒点头。

两人现在有四个网兜,两兜鱼,两兜衣服,拿在手里太显眼了,容易引来想黑吃黑的人。

安酒犹豫片刻,对她说:“要不,把这些东西放在我虚拟手表的空间里?”

“你为什么还有空间能用?”冀珍珍疑惑,“不是说都是临时的吗?”

安酒随便编了个借口:“就是临时的,前几天跟榨油坊领导往楼下送油的时候,数量太多,他就给我开通了临时使用权限,还有两天就不能用了。”

“那不是刚好?”冀珍珍果然不疑有他,连忙把网兜推到她面前,“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咱刚才扒衣服的时候就直接塞进你空间里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现在也不晚。”

安酒借着把虚拟手表贴上网兜的瞬间,把东西都收进自己的空间里。

看着空旷旷的水面,冀珍珍眼底爆发神采,悄悄靠近她,问:“你临时空间有多大。”

“很小,两立方米。”安酒刨去自己现在占用的面积,如实说道。

“哦,那是有点小啊,不过用来装油倒是刚刚好,你那领导的确挺抠,都开临时了,还不给开个大的,不过那些领导个个都这样,没一个例外。”

冀珍珍嘟囔两句,又说:“你确定能取出来哈,别到时候还得找那位领导,那可就麻烦了。”

安酒毫不迟疑的点头。

冀珍珍的眼睛转了又转,环视过整片水域上的所有人,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她突然拉起安酒的手,兴奋道:“那咱俩还老老实实摸什么鱼啊!就像你那会说的什么大鱼小鱼,咱不当鱼,去捡别人漏下的鱼呗!”

“我吸引他们注意,你假装滑倒不小心碰到他们,然后把他们网兜里的鱼收进虚拟手表里!谁能发现哦!”

“官方任务30斤算什么东西~剩下的全都是咱俩的!”

“vocal!咱俩发了!”

冀珍珍恨不得抱头尖叫。

安酒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并觉得可行!

但是——

“得先做个伪装,打一枪换一个地儿。”

“我知道有个地方的泥是黑的!”

两人突然默契起来,冀珍珍带她到记忆中的地方,蹲下身在泥里摸了很久,最终抓出一把黑色软泥。

憋住一口气,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把脸埋了进去。

等再次抬头,是黑脸关公在世。

“嘿嘿,怎么样,谁还能认出我来。”冀珍珍一笑,牙齿雀白,“你也来。”

安酒抓起泥往脸上乱涂。

黑泥几下就被雨水冲的干净,可脸上却留下了数条状的黑色印记。

“走,咱们回去找那帮人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