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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就在前面,快跑!

与此同时,块头女和她的复制体们也像被解了穴,挥舞着大刀冲过来。

门边,刚还在守护的那些人,发疯似的往里挤。

安酒只求他们快些,千万别堵在门口谁都进不去,而且,她时刻紧盯着脑海中仅剩的两个视角,现在还有一个复制体的死亡会影响到她。

千万要挺住!一定要等到她进了门再死!

可随着其中一个视角的快速消失,安酒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还有十米就能冲进门去了,再坚持一下!

可就在这时,仅剩的那个视角里凭空横来一把大刀,朝着‘她’的脖子飞快砍来。

不!等等——

刀身划过。

她的脖子很凉,像贴上了一块冰条,连带着头一下子就变轻了。

也没有什么痛感。

冰感转瞬消失,紧跟着飞速涌上像被硫酸浸泡,那样痛到令人窒息的感觉。

好疼……

眼前的所有景象都在转圈,一下看到天花板,一下看到货架,一下看到地上的易拉罐。

她还看到自己没了头的身体向前慢慢倒下,肩膀变得特别宽,碗口大的疤里,血像烟花般往外喷射。

原来她是头,是在空中旋转的头。

她砸进了水里,咸水刺激着她的伤口,疼得她眼前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红,最终越来越黑。

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彻底没有了感觉。

……

安酒眼前恢复了明亮。

还不等她从被砍头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就有人来抓她的脖子。

又是脖子!!!

安酒深深恐惧,下意识往前屈身想要避开,就听那人沉着嗓子说:“别动。”

他的手本想抓安酒的后衣领,但她这么一动,便抓到了‘围巾’,松开再抓,又握到一个圆滚滚、滑溜溜的不明物体上。

但他的手指打滑,所以抓了个空。

“……”

“别乱动,跟在我身边。”

是很熟悉的声音……

安酒转头去看。

溥淮!

可能是她眼中还残留着被砍头的后怕,看上去有些迷离不在状况。

溥淮垂眸看她,稍作犹豫后,这次精准地抓住她的后衣领,把她整个人都往上提了起来。

“站稳,跟在我身边。”

在这种环境中看到熟人,安酒承认她有那么一瞬间大大松了口气。

痛彻心扉的感觉已经消失,她还是不自在地转动脖子,pvc管粗糙的切割面拉的她皮肤有点痛,让她有了真实感。

定定神后,她转而看向四周。

溥淮的复制体正和块头女的复制体缠斗在一起,双方打的十分激烈,全都是致命招数。

安酒一连经历两次超真实的死亡体验,直到现在还是有些缓不过来劲儿,脚底总觉得虚浮。

她暗中掐住掌心,熟悉的刺痛让她既胆颤又提神。

尤其是看到复制体被砍飞出去的脑袋时,更是心有戚戚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安酒。”溥淮丢来一个鼓囊囊的背包。

她接住,用眼神询问。

“路上捡的。”溥淮言简意赅。

他身上也背着个超大的登山包,左手还拎着一个同样大小的包,比起来,递给她的这个包属于小小号。

可能是经过一楼大厅的时候,顺手捡的吧。

安酒道谢后背在身后。

回家之际就在眼前,能多拿点东西当然更好。

曾经她也想过准备背包,可转眼一想,自身实力不够,背包会拖慢脚步,更容易陷入危险境地,如果活不下去,拿再多东西都是白搭。

心急没用,一切稳妥为上。

溥淮不屑于掩饰自己是主体的行为,得到块头女自以为被看不起的针对,后者命令所有的复制体都集中攻击溥淮。

但她首先要能穿过溥淮铜墙铁壁般的防护线。

如果真有不小心放进来的,那一定是他故意的——

溥淮从地上捡起长刀,十分精准又狠厉地直插冲来的复制体脖颈处。

‘噗’地一声轻响,刀身没进去三分之一。

这时块头女突然一脸痛苦的捂住脖子,憋得面红耳赤,用惊悚和害怕的眼神看着他们。

“怎么……可。”

溥淮冷眼看着,可手中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一刀接着一刀地往里捅。

块头女从脸到脖子涨红成猪肝色,整个人向前一点一点地扑倒,她正在体验主体分化出的复制体、传回的死亡全过程,眼睛向上翻着,失去了战斗力。

见状溥淮收回手,把刀扔到脚下。

复制体顺着抽刀的方向往前倒下,它的脖子上有好几个窟窿,正涓涓向外冒血,身体不住抽搐,估计得耗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死亡。

连带着它的主体也会受很久的影响。

没了主体操控和布局,剩余的复制体完全不是溥淮的对手,三下五除二,残的死,死的死。

听到当啷的一声脆响,安酒才发现自己右手还和匕首棒绑在一起,这两样东西她还要收回空间留着下次使用。

块头女倒下时手电筒滚落一边,整个的光是斜着朝向扶梯的,她有机会趁溥淮不注意,把武器收进空间,放在原来的缝隙里。

安酒边走边撕胶带纸。

嘶啦的长长声音引得溥淮侧头,只一眼,继而看向红到极限的门。

亮得鲜艳欲滴,把另半个卖场都染了色。

安酒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又回头看向块头女,这么亮眼的颜色,她们能看到吗?会不会怀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扇门?

如果按照自己的经历来看,那应该是能的吧……

“跟上。”

溥淮丢下这句话,走进门内。

‘好’这个字还没说出口,他人已经消失,安酒撕下最后一片胶带纸,把两件武器收进空间,最后看眼卖场——

溥淮消失的瞬间,他的复制体们就像被高温熔化的沥青,皮肉脱骨似的往下掉,在脚下层层叠起成一堆,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变色、化成污水。

她迈进门,余光中留意到的最后一幕,是块头女从地上爬起,头也没回地往扶梯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