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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酒从空间里取出水果刀,拇指抵在刀把底端,紧紧握着,窗外的路灯不知何时灭掉一盏,还算明朗的房间此时暗的仅能看清大概轮廓。

她极力放缓脚步,凭着记忆摸出卧室。

这样的环境下,感官被放大到极致,当听到钥匙捅进锁芯里扭动的时候,安酒脑中轰一声炸雷,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要进来了!

几乎只过去零点几秒,安酒的理智重归,她一个箭步向前,靠在玄关侧面的墙壁上,她侧着头探出一点视线,攥紧刀把,决定第一时间动手。

就在她打定主意后,时间变得缓慢而熬人,每一秒都被拉长,钥匙平滑转动的声音宛如一把尖刀,也在她心上缓慢转一个圈。

咔哒——

门开了——

安酒额前的汗水滑进眼睛,有一瞬间的刺痛,她似是没有察觉,整个人向前挪动一步,举起手蓄势待发。

“喵~~”

怎、怎么有猫叫。

“妈、妈妈回来了,你一直都等在门口吗?抱抱。”

声音似乎不对。

安酒猛地跃出去,手中的尖刃随时做好挥下的准备,可下一秒她愣住了——

面前的入户门紧紧关着。

声音再次传来,“好乖乖,想妈妈了没有?”

说着,嘭一下把门关上,清楚到安酒面前的门都颤了几下。

环绕在安酒耳朵里的嗡鸣声突然消失,尤其因过度紧张带来的一系列口干舌燥,也都不见了。

紧绷之后的放松,让她长长出了口气。

原来是隔壁的邻居回来了……

她知道老楼隔音很差,却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差。

安酒擦去脖子后的汗水,把刀收进空间。

经过这么一场惊吓后,困意消散殆尽,她平躺着陷进沙发,回想起刚才的事还是有些心惊。

不知怎么,她居然会联想到户主回来……

自小在无神论中成长起来的人,当脑海里浮现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她竟然毫不怀疑……或许,是这个世界太过诡异导致的。

安酒胡思乱想一阵,重新闭上眼,放空大脑强行入睡。

明天还有别的事要做,她得好好休息。

极度安静的环境,她的意识再次模糊,睡意柔柔包裹过来。

就在她以为终于能好好睡一觉的时候,极度凄惨的猫叫穿过墙壁,直接钻进她的耳朵里。

“喵——!”

安酒再次翻身坐起,睡意一扫而空。

她扭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白墙,紧紧皱起眉头。

隔壁在搞什么鬼。

这时再次传来一声猫的惨叫,随后凶狠哈气,紧接着又是一声喵叫。

但声音一次比一次低,还发出动静不小的撕打声。

虐猫?

安酒脑海里浮现出这两个字,可是刚才听到的,邻居对猫的语言表达是很亲昵的啊?

还不等她想明白,一束明亮的光柱从对面楼上照过来。

安酒以最快速度从沙发上滚下,藏在沙发扶手的阴影之中。

一道椭圆形的光圈紧随其后照进客厅,将环境照的明亮。

应该是先前的猫叫太过惨烈,有人被吵醒,愤愤不平地试图找出这个人。

安酒默默把脚尖从光圈边缘收回进黑暗。

光圈在大厅和卧室来回照了两圈,确定不是这家后,才转移照向隔壁。

安酒长长松了口气。

本以为在室内能好好睡一晚,没想到比在天台上还要辛苦……

她心中如是想着,耳朵却高高提起,听着隔壁的动静——从她翻下沙发的时候,隔壁那只小猫似乎就没了声音?

安酒不确定,她当时担心被发现,没注意听。

现在只能通过对面那人的行为,来判断隔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就在这时,客厅再次跌入黑暗。

“……”

怎么回事?

安酒探头去看,对面那栋楼的每扇窗户都是黑的,就仿佛刚才有人用手电筒照过来,是她的幻觉。

不,猫的确惨叫过。

她把耳朵贴在和隔壁共享的墙上,放缓呼吸,捕捉每一丝信号。

但诡异的是,对面没有任何声音,哪怕是猫奄奄一息的喘息声都没有。

安静的仿佛隔壁也是间空房。

安酒缓缓退后,慢慢吐出一口气。

这才只是第二天,诡异现象就接连不断,那之后……她不敢继续往下深思。

接连刺激使她彻底没了睡意,坐在沙发阴影里,等待着天际放明。

……

清晨的光照在眼皮上,安酒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手一撑,人从地上坐起,视野里的大厅从竖向变成横向。

可是——她什么时候睡着的?

安酒对昨晚的记忆很清晰,发生第二次意外的时候,她是打定主意等天亮,也很清晰地知道自己当时毫无睡意。

但又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

就连滑倒在地上也都毫无知觉?

安酒意识到身体出了问题,尤其当她看到抬手的时候,掌心和地面拉出透明的、黏腻的丝。

她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扒开眼皮、张开嘴巴、检查身体的每一处。

长期食不果腹导致皮肤黯淡没有光泽,肋骨、关节突起,腰身瘦的一只手都能环的过来,两条大腿更是细的像麻杆。

虽然如此,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安酒放松的同时又涌出新的疑虑。

难道是吸收不明物质导致的后遗症?

那黏液触感上就像过期缺了粘性的胶水,除了让人恶心外,还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其他影响吗?

思绪像团乱麻,完全理不出头绪。

她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在清澈的水流中一根根搓揉手指。

黏糊糊的东西在接触水的一瞬间被溶解,一冲即掉……真是怪了。

实在想不通,身体也不痛不痒,她不再为难自己,暂时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忙别的。

安酒坐在厨房的餐椅上,吃着昨晚剩下的盒饭,顺手把真丝睡衣和纯棉睡衣叠好塞进空间,正要把内衣也塞进去,转念一想应该过下水再穿,毕竟是贴身衣物,而且回蜂巢后连喝的水都不够,更别提洗衣服了。

她加快速度,把最后两口饭扒拉进嘴里,简单收拾一下桌面,拿起衣服快步溜回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