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初年踏入鹏城,有不少投资人表示对供产销一体化平台表达感兴趣的意愿。
这让林初年感到信心满满,说不定能趁着这个机会,拉动牟梁县制造业的发展。
抓贪腐,转移国有资产的事情,固然重要,但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民生问题。想要发展,就必须创新,尤其是对于牟梁县这种没有特色的县城,立足基础制造业,是个不错的路子。
就在林初年忙着推广宣传的时候,县领导班子,也是忙的脚不点地。
这边,付友亮拿着电话,站在窗口,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
“付县长,我觉得您是多虑了。再怎么说,您可是年轻有为的副县长,林初年不过是个副主任,这次的事情,即便是成功,功劳也是您的。”
这个说法,倒是极大的满足了付友亮的虚荣心。
可他依然不敢大意,他跟林初年这阵子交手很多次,就没一次占上风,这次林初年跑去鹏城招摇过市,付友亮早就提前打点过了,为的就是让林初年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之前是爬的多么高,现在就要摔得多么惨!
“你按照我说的,把消息散出去,至于鹏城那边,只要他们能带回来订单,那就一定有凌越制造厂一份!”
“明白!如今像付县长这么有正义感,为我们着想的领导干部,可不多见了。”任克勤嘴里说着恭维的话,心里已经在幻想林初年的社死现场了。
之前,林初年把博览会的名额给了科拓制造厂也就算了,自己拉下脸打电话求一个主办供产销平台的资格,又被这小子给了科拓制造厂,等自己求到门口了,才给了个协同参与的身份,这不是打发叫花子呢么?
对此,任克勤心中是满腹怨言,却又无处诉说。
现在付友亮指了一条明路,在任克勤看来,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只要把林初年搅弄风雨的事儿宣扬出去,甭管他们在鹏城取得什么成绩,那都是在给凌越厂做嫁衣!
退一步说,就算是没取得成绩,付县长也答应找关系,拉一些订单给凌越厂,那他也不算白忙活。
现在市里局面这么紧张,林初年这个出头鸟,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一劫了!
任克勤之所以这么笃定,不光是因为事情牵扯的大,还因为大部分黑料都是事实,付友亮拿出来的,就是当初林初年几次交给宋锦的材料。
事情过去这么久,付友亮搭了老爹的人情,能从市纪委相关负责人手里拿到材料并不奇怪。
而林初年,也确实是材料的实际收集者,这中间的每一个环节都是真实的,只不过他的匿名,被改成了实名而已。
不得不说,任克勤这拍马屁的功夫算是一绝,几句话就把付友亮给拍舒服了。他自命不凡的道:“老任,你就稳住,听我的安排绝对不会错。我已经都打好招呼了,林初年这次要栽大跟头了,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年轻气盛,得罪了他惹不起的人!别以为县长抬举他,他就能横着走了?有些人,出生的地方就是他一辈子都走不到的终点!”
任克勤听完,又是一顿彩虹屁奉上:“您说的是,付县长,我可一直是唯您马首是瞻啊,可我这心里吧,还是有些忐忑,您说,这些新闻会不会不够分量,万一要是扳不倒他呢?”
付友亮哼了一声:“老任,你这就是杞人忧天了!实话告诉你吧,这次新闻爆料的目的,并不是让他下岗,而是让他出现在某些领导的视野里,他这么出挑,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才能彻底终结他的政治生命,比如说,大学城项目夭折。只要领导们把眼下的乱局跟他联系在一起,都不用谁开口,林初年就得被唾沫淹死。”
“妙啊!他以为做了几件小事儿,得到了些许声望,就能升官了?真是可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被领导迁怒只是时间问题。领导,是我格局小了。您的眼界,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任克勤承认错误的同时,又把付友亮夸赞了一番。
“嗯,别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咱们是要做大事的人,让出局部的胜利,也是为了将来嘛!要出手,必须要有一击制胜的把握,他想要出风头,那就让他出个够!官场是个什么地方,最忌讳的就是瞎蹦跶了。都不用咱们废话,等他回来,就有人让他学做人了!”
局部胜利?
任克勤之前心里那点疙瘩彻底散开了,付县长说的没错,科拓厂即便是拿到了去鹏城博览会的资格,也不过是局部的胜利,他们能在博览会上取得成绩,那是最好的,正好省得付县长搭人情,拿订单了。
“付县长,您这一招真是厉害啊!跟您一比,我真是觉得自己半辈子都白活了!”任克勤得意归得意,溜须拍马也没忘,这东西似乎已经深深的刻在他的骨髓里了,随时都可以来上两句。
付友亮开怀大笑:“你现在能想明白,也不算晚!行了,先这样,你在鹏城也要见机行事,别得意忘形知道么?”
“我明白。”
任克勤当然会见机行事了,这次来,他就没打算跟科拓争,他们愿意卖力,那就让他们先冲锋陷阵好了,反正最后这些订单,只能是凌越厂的……
就在林初年欣赏鹏城的风土人情时,电话突然响了。
“老曹?”
“你说话方便么,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说吧。”林初年听到曹德邦这么紧张兮兮的,就猜到肯定是唐海强的案子有了新进展了。
“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消息,说你暗中搜集了不少毛纺厂的证据,卓旺的假死案也是你挖出来的。我都看了,那些证据至少有九成以上都是真的。有一部分,是我提供的,但大多数我也不清楚。”
“什么时候的事儿?”
林初年眯起眼睛,看来自己刚离开县城,就有人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