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些就是墨骑?”
一随行护卫直接看傻了眼,回想起昨日那些皆戴阎罗铁面,目光极具漠然的墨骑,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浓浓的怀疑——眼下这些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墨骑。
队伍前,艾可同样愣在了原地。
这一路走来,不论是大月军队还是南域军队,她全都见识了一遍,可唯独眼下这支不祥骑,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是他!”随着目光移动,艾可当即锁定了驻地内一个正滚着雪球的青年身影。
哪怕距离太远,面容已然模糊,但她却极为肯定远处的身影便是昨夜那个独自搏杀雪狼群的身影。
驻地内
狮狂高举右臂,放声大喊“还有十息,十息啊!俺查数了!”
“十!”
“九!”
“八!”
……
“二!”
“一!”
随着最后一声落下,在场十余名不祥亲骑,连同墨书,残耳在内全都停下了手上动作,而每个人身前都有一个大小不一的雪球。
“来来来,让俺好好瞅瞅谁滚的大,谁滚的圆!”狮狂像个裁判一般,很是认真的比较起了每人身前的雪球。
“好好瞅啊,别说小爷占你们便宜!”墨书笑着活动了几下左膀子。
“这按理来说,老残是滚的又大又圆啊...”狮狂砸吧着嘴。
“哎,这话我爱听!”残耳露出满意笑容。
狮狂嘿嘿一笑,转头看向墨书“千户,俺好像记着这回是,谁滚的最大最圆,谁便舞上一合?”
“对!是这么回事儿!”墨书正色点头。
残耳急眼道“千户,你,你可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咋的,想耍赖啊”墨书眉头一挑,继而看向周边身影“都说说,是不是这回事儿!”
“不错!咱千户刚开始都说了谁的最大最圆,谁便舞一合!”一魁梧亲骑附和道。
附近,另一个不祥亲骑同样附和道“对对对,我也记着!老残哥,你可不能耍赖啊!”
……
眼见如此,残耳索性脱掉军袍,赤裸着上半身喊道“舞就舞!”
“哈哈,来来来,俺给你打拍!”
狮狂兴高采烈,说话间便用右手拍打在左臂上,嘴里还不停低吼着“嘿儿——哈!嘿儿——哈!嘿哈!嘿哈!!”
残耳也不磨叽,随即双腿岔开,继而双手握拳,随着拍子左右摇晃起来。
“哈哈!好!好!!”
“老残!抖一个!抖一个!”狮狂一边打着拍子,一边放声大喊。
“瞅好喽!”残耳双拳捶胸,继而如山熊般抖动身躯,同时嘴里还模仿着低沉熊吼。
随着气氛火热,墨书直接挽起袖子,笑着来到了残耳身旁“来!小爷给你们打个样儿!”
喝罢,他同残耳一样双腿岔开,然后双拳紧握,脑袋随着拍子左右摇晃,同时左右拳协调而动。
“来来来!俺也来!”狮狂耐不住火热,撸起袖子就跑了上去。
一时间,在场众人全都舞了起来。没有过多的技巧,也没有繁复的动作,但却舞的极为协调,颇有一股蛮野之风。
驻地外
艾可双手环抱,从始至终都看着那个在人群中肆意舞动的身影。不知从何时起,甚至连她自己都未发觉到嘴角已经微微弯了起来。
“这是何舞?”她轻声问道。
一旁,为首护卫尊声答道“回公主,这好像是北陆的一种战舞。数年前有一北陆国家的使团自北海而来,曾途径我国时,其中十余名北陆勇士便表演过这种战舞”
“胳膊差点都断了,还这般不消停”
“啊,公主您说什么?”
“没事”艾可收回目光,侧目道“你们先回去,我过会儿自会回去”
“是!”
“是!”
数名随行护卫俯首做礼,继而纷纷退下。
原地,艾可随意找了处石头坐了下去。
和昨夜一样,她微微俯下身,用双臂抱住了小腿,目光再次投向前方。
不同的是,昨夜看的是银月,而今天,却看的是那道身影。
渐渐的,她看得有些失神。哪怕很是模糊,她也看到了那张面庞上的灿烂,好似是这个原因,她的嘴角再一次弯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不久便要离开这个人世,亦或者是已经想开,此时的她很享受这为数不多的时日。
尤其在最后的这段时间碰到了那个身影,于她而言已然算得上美好。
无关情爱,无关所有,只因那张灿烂笑脸,让她也跟着弯起了嘴角。如此,足矣。
……
次日清晨,中军大帐
乌末,烈阳两国来使相继赶往大帐处,而作为东道主的墨凌寒却左右不见身影。
清晨寒风中,两拨人搓手跺脚,于帐外苦苦等候。
一刻,两刻,足足半个时辰而后。
一名身着烈阳官服的胡茬男人终于耐不住性子,上前质问帐外甲士“定南王究竟何时前来!”
持戟甲士眉头一挑,道“你,在同我说话?”
“废话!本官乃烈阳国宰相,官居上卿之位。此次出使南域,我王亲授正使重任!难不倒,你东月就是这般待客不成!”察尔吹胡子瞪眼,满脸恼怒。
持戟甲士虎眸一凝“本官,乃定南王帐下亲卫营什长,王大虎!再敢聒噪,本官拿你喂狗!”
“你!”察尔怒指前者,胸膛起伏不定。
和伦面间带笑,朗声道“察尔兄,东月有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到了人家的地盘上,还是收敛些的好”
“哼!与你何干!”察尔冷脸侧目。
“怪我多嘴,怪我多嘴”和伦陪笑两声,期间直接无视了前者那张冷脸。
“本王睡过了头,诸位海涵,海涵”
忽然,随着不远处一道敦厚声落下。墨凌寒双手抱拳,走马而来。
闻声,于帐外等候多时的两波人纷纷回头望去。对于这个一手调度整个伐北战线的男人,无人不好奇。
只见墨凌寒翻身下马,一身黑红军袍虽寻常至极,但其本身却为这身军袍增添了一股莫名威势。
察尔随意瞥了眼前者,冷脸出声“哼!定南王好大的架子!”
“狂妄!”
一记断喝,帐外数名持戟甲士大步上前,数杆大戟纷纷架向前者头颅。戟锋冰冷刺骨,不过三寸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