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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富大海,沈知安几人也将自己的水袋放放在了那道身影跟前。

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放下水袋,然后相继离去。

“你不喝,老子可都给你喝了啊”何大山揶揄出声。

“哪儿他娘有你的份!”南川不爽瞥了眼前者, 捧起近前的水袋子就往下灌。

有的水袋只有一口酒,有的有两三口,有的只剩下半口。

“哈哈哈,好酒!”南川喝的极为畅快,极为豪迈。

大笑中,那多年都未曾红过的眼眶也在此时彻底湿润。

一旁,何大山拍了拍近前肩膀,随之起身离去。

谁也没有说话,可谁都说了。说的话太多,言语装不下,只能装在酒里。

次日清晨,随着朝阳缓缓升起,肆虐了整整一夜的风雪也逐渐小了起来。

雪林间,千余虎贲骑相继趴了起来。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捧一把积雪,使劲在脸上揉搓着。

或许是想精神些,或许是想干净些,无人回答这个问题。

只不过在擦拭完后,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灿烂,一种毅然决然,生死与共的灿烂。

队伍前列,墨书稳稳跨于马背上,时不时便会抬头看一眼天上的太阳。

“书哥,差不多到时辰了”一旁,富大海提醒道。

“嗯”墨书点了点头,随之调转马头,看向身后千余道跨在马背上的身影。

“将士们!天亮了,咱们,该干活了!”

“愿随千户!生死与共!”

“愿随千户!生死与共!”

千人沉声低喝,声音不大。但那抹决绝,那抹肃杀,赫然挂在了一张张极为肃穆的脸庞之上。

“令!全军做凉军之状,快马奔杀入城!”喝罢,墨书双目一凝,果断抖动缰绳。

没有号角,没有喊杀。

千余虎贲骑纷纷抖动缰绳,跟着前方那抹身披玄黑大氅的身影,一路策马狂奔而去。

十余里的距离,于他们而言不过片刻路程。

很快,千人队伍便冲出了雪林,彻彻底底暴露在了大地之上,暴露在了无数双目光中。

全军上下无一面古金战旗,只有前列那七八面代表着凉国军队的战旗。

狂奔中,千余虎贲骑无一例外,全都紧盯着前方那处雄伟壮观的凉国都城。

那里,将会是他们真正的战场。此役若定,则凉国定。他们,只有千余骑的他们,当决定这一切。

凉国都城,东城门

随着远处那一阵阵极为沉闷的铁蹄声传来,值守于此的兵卒尽皆皱眉。

城门下,年轻兵卒第一时间便认出了前方正在快速靠近的战旗“百长!那战旗样式好像是平东军的战旗!”

“平东军不是在东境同大月的军队交战么!怎么会跑来都城!”身着皮甲的青年百长眉头紧皱,可饶是如此也没有下达关城门的军令。

“看样子是平东军的亲骑营,会,会不会是东境战事不利...”年轻兵卒有些忐忑道。

仅仅犹豫了数息,青年百长连忙放声大喝“让路!快让路!将这些平民给本官速速驱逐!”

“是!”

“是!”

闻声,城门下数十值守兵卒不做犹豫,随即分散开来,武力驱逐城门下众多等着进城的布衣平民。

原地,看着前方那支快速接近的战骑队伍,青年百长的眉头也愈发紧皱。

如此马不停蹄,狂奔而来,不论东境战线发生了何事。那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百长所能过问,亦能阻拦的。

一时间,城门外拓开数米大道。

值守于此的数十名兵卒左右分散于两排,时刻维护着中间道路的畅行无阻。

踏!踏!踏踏!

随着前方铁骑队伍越来越近,所有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五百步,三百步,一百步。

不论是维护于此的值守兵卒还是被隔绝在外的凉国百姓全都望向了那支狂奔而来的铁骑,那支竖立着凉国军旗,装备极其精锐的千人铁骑。

大旗横行,战马昂首。

千余铁骑没有半分停顿,一路径直奔向东城门内。期间不论城上城下,无一人阻拦。

城外,年轻士卒看着那支已经全部奔入城内的铁骑,有些失神的出声道“百长,那,那支铁骑好像,好像是东陆面孔...”

“就,就算东境战事不利,也,也用不着这么多铁骑来,来报吧...”一旁,另一名值守士卒同样愣愣出声。

原地,青年百长神情呆滞,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数息而过,突然,青年百长脸色大变“敌袭!敌袭!快,快吹角!!月人的铁骑进城了!”

轰!

顿时,城外诸多兵士犹如五雷轰顶。那不是他们的骑兵,是大月的铁骑,是大月的铁骑!

呜~呜~呜——

“月人的铁骑进城了!!”

“月人打来了!月人打到都城了!!”

“跑啊!跑!快跑啊!!”

几乎不过眨眼间,东城门外乱作一团。

急促的号角声,撕心裂肺的惊恐声,所有人都好似见了鬼般。

兵卒大关城门,平民发疯逃命。

方才还井然有序的城门外于眨眼间烟消云散。

无人相信月人的军队打来了,可当回想起方才那一张张狂奔而过的面孔时。

一切的一切都印证了那不是他们凉国的军队,而是大月的铁骑。

这一刻,没有人还能保持淡定。

大月的铁骑为何会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这里,无人知道,无人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以至于绝大多数人都不禁怀疑起了方才那支狂奔而过的铁骑,究竟是人还是鬼。

城内街面

千余虎贲骑再无一丝顾忌,马槊下斜,战刀出鞘。黑甲战马昂首嘶鸣,冲杀之势暴露无疑。

“将士们!杀!!!”队伍前列,墨书果断拔出昆吾战刀。

那份舆图已在他脑子里过了千百遍,现在,只有策马狂奔,只有向前,在向前。

“杀!杀!杀!!”

其后千余虎贲骑放声大喝于四野,同时目光紧紧盯着冲杀在最前列的那抹外披玄黑大氅的身影。

信任,莫名的信任。

哪怕以前未曾共生死,未曾共患难,可所有人都对冲杀在前的那个身影莫名信任。

也许是那块通体墨玉制的虎徽,也许是前者身上那种大无畏,大魄力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