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贼人被驱赶出了内宫门,剩下几百人将孔祥熙团团围着,和步兵营做着殊死战斗。
黑风寨上灯火通天,一盏茶,姬无良就已经带着自己的人和黑风寨上驻守的人马汇合了。
姬无良双眼黑沉地看着被绑成粽子的两百余人,眼中翻腾着不可置信的惊诧。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普通侍卫的装束,但衣领子上的暗绣别以为他看不出名堂!
分明是个“福”字!
再看佩刀,全是王府的规制。
姬无良放眼四周,满地重伤或死亡的侍卫,粗略估算,不下五百人。
姬无良的眸子深不见底,在审还是不审之间徘徊。
差点就要忘了,皇室除了在京城的安郡王和礼郡王两位外,还有在西安府的福亲王。
而福亲王府里还有一个特殊存在……
生了皇帝,母凭子贵封为贵妃,在后宫和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斗得天昏地暗。
在前朝,福亲王借着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娘家的名头,迅速积攒了人脉和势力,一度凌驾于百官之上,一人之下,还想要提前架空身体已经出现颓败之相的先皇。
据说是太后一党以“谋反”之罪定了福亲王的罪名,是当时太子生母苦苦相求,并愿意交出太子的抚养权,保福亲王一命。
念着福亲王的义女到底是给大魏皇帝诞下太子的功劳,留了亲王爵位,将福亲王再次遣返封地西安府,非诏不得入京。
待福亲王死后,亲王爵位降为郡王,三代后爵位收回,成为庶民。
姬无良默默算了算,一算才发现,这福亲王居然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居然还没死!
怕是快八十了吧?
姬无良看着脚下的一堆俘虏,沉声道:“本将只问一个问题,回答了,留你们一命,不答,直接就杀了吧。”
跪着的侍卫本来一点儿畏惧之色都没有,他们是先头部队,就是为了隐蔽些,才看上了这个不起眼的山寨,想着快速拿下,给后面的主子收拾个落脚的地方。
而且此处距离京城只有五十里,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就能到,正是落脚隐藏的好地方!
没想到小小的山寨居然有这么多的兵力!
居然隐藏了将近两千人!
特么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尤其眼前这个将军,浑身的煞气透体而出,靠近一些都感觉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没听过京城里还有这么一号煞神呀!
侍卫抖着声音道:“敢问将军如何称呼?”
姬无良嘴角略微勾出了一个残酷的弧度,这是能说?
“噗嗤!”
手中滴血的剑毫无预兆的将说话的侍卫左肩捅了个对穿:“本将是让你答话?给你发问的机会了吗?”
说完手腕一动,细长的剑身旋转了一下从肩膀里退了出来,带起一串血花和毛骨悚然的痛呼。
姬无良听到这叫得过于大声了点的吃痛声,冷冷第看着受伤的侍卫。
侍卫突然感觉脖子一凉,痛呼声直接戛然而止,只一个劲地吸溜着,右手死死地按在伤口上,奈何阻不住血流。
侍卫赶紧开口:“是小人糊涂了,将军请问,小人知无不言。”
姬无良盯着侍卫的眼睛,冷冷地问:“后面还有多少人马?”
侍卫想也没想就道:“五万。”
然后才反应过来,好像嘴快了,眼睛不自然地不敢直视姬无良。
五万?
亲王府卫不超过五百。
封地的亲兵不超过一万!
福亲王居然整了五万!
不,能出兵五万,至少还有五万留守!
皇帝啊!
你这大魏可真是处处精彩!
因为皇帝生母在西安府的原因,西安府的一切事情大家都讳莫如深。
长达十四年的无视,或者说是姑息养奸,西安府已经壮大到随便就能出兵五万,直指京城的地步了!
一瞬间,姬无良想到了很多,结合王源的话,现在不用再去确认了,皇帝必然时日无多了……
突然,姬无良再次开口:“你们进京,镇北侯策应?”
侍卫瞳孔一下子放大,作为先锋,自己特意被叮嘱过,遇事不决找镇北侯。
自己也才是三天前知道的,这个将军到底是谁?
他是怎么知道的?
侍卫的表情没有逃过姬无良的眼睛,所以,王源几次给自己的提醒也是对的!
镇北侯有异常!
就说自己收服镇北军怎么会那么顺利?
两个月就遇到了三次刺杀,规模还不大,跟闹着玩似的。
所到之处没有刺儿头,北疆沿线一共七处驻兵统帅,一个个都恭敬地上缴了军权。
连个闹事、顶撞的都没有。
原来,镇北侯还是一如既往的目光短视,还盯着京城这块三亩地!
就想不明白,一个世袭的武将,怎么就不爱打仗,专爱搞权谋斗争了?
姬无良背着手看着远处的星空,这个时候是赶紧返回北疆沿线好好整顿镇北军呢?
还是带着自己偷偷带回来的人马进京,破坏镇北侯的“好事”呢?
如果皇帝真的时日无多,光凭保皇派的萧将军和忠勇侯,根本护不住太子登基。
京中的那两个郡王都已经被杀了,剩了个礼郡王府世子,胜算还没有太子大。
剩下的,皇室里就剩福亲王了,怪不道福亲王舍不得死呢!
一死,可就是郡王了,还是回封地的郡王,皇位再好,也跟一个封地的郡王无关了。
就是不知道福亲王府准备让谁摘这个桃子?
姬无良想的有点儿多,突然,夜空中不断亮起的烟花信号弹将他放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赶紧出声道:“听雨,京城怎么这么热闹?”
全是调兵的信号,这个,姬无良看得懂。
只是时间不对!
福亲王的先锋队才到黑风寨,主子起没起程还是两说,现在调兵,是提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雨也有点儿懵,想起袁彪派人回禀说东南面也有大股军队出没得痕迹,目前三百里远。
西南这边?
听雨一脚踢向地上受了重伤的侍卫道:“你们的大部队到了哪里?”
侍卫一只手都不知道是捂住不断流血的肩膀还是疼的要断气的腹部,身体蜷缩着倒在地上,道:“两日后,主子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