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良直接起身就要走,听雨眼巴巴地等着侯爷指示呢。
姬无良好似长了后眼睛,道:“让袁彪回防,兵力分散,护住落石寨和黑风寨,暂时不要攻击狮虎寨。严密监视沿途动静。”
“是!”
听雨说完看了眼身边的亲信,亲信郑重点头后退出去,听雨快步跟上。
夜色中,姬无良再次急急忙忙赶路。
隔了十里不到的另一条山路上,也有一队人马在同时赶路……
皇宫中萧朗眼看着好好的皇帝,听了自己的禀报后直接晕厥过去,惊讶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么个消息而已,怎么就晕厥了?
萧朗还在怀疑人生中,怕不会给自己定个谋杀皇帝的罪名吧?
一直跪在御书房外,听着兵荒马乱的医治后,皇帝终于能说话了时,离公子所说的一个时辰就剩一盏茶时间了……
皇帝醒了,看着曹德福艰难地说了两个字:“行事!”
曹德福立刻明白了,将皇帝提前写好的对策从一旁的桌子上全搬到了皇帝的床上。
皇帝的眼睛盯着哪个,曹德福就赶紧发布哪个。
萧朗也快速往萧府策马狂奔,无论如何,公子给的这个消息,一定要传回家中!
秦明正从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的公署里出来时,正好看到了天空中炸开的烟花。
只是无暇欣赏,公子说的时间要到了,打马往威远侯府狂奔。
时间倒退三盏茶前,孔府书房。
孔家嫡系都打着盹等着。
得知家主在孔艳玲和王沛冉的撺掇下,让铁掌护法今夜袭击威远侯府,真是太玩笑了!
威远侯府,哪里是他那么几个江湖好手就能袭击了的?
可是,孔家知情的谁也没有阻止,还暗戳戳地将几十个死士派了出去助阵,万一就成功了呢?
那可是威远侯府!
姬无良不在,就那么几个府卫,以铁掌护法的能力,说不定就成了!
管他太子在不在,只要能杀了王源也是值得的!
这个小子,不但顶替了孔家囊中的王一韬亲孙子的地位。
还破坏了孔家给王沛冉精心营造了十七年的文采斐然、善良端方的假象。
还破坏了刺杀皇帝的好戏,该死!
突然,一个匣子带着劲风破窗而入,“哐”的一声重重落在孔祥熙身旁的桌子上。
“孔家主,这活铁掌帮接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我帮损失了大量好手,定金退回去一半。”
孔家人被匣子砸落带来的杀气惊吓的脸色发黄,等追出去时,哪里还有人影?
孔家一个半老的族亲气急败坏道:“这帮草莽,太没有诚信了!关键时候掉链子,真是谁找来的人,就像谁的作风!”
说着,三角眼挑衅地看着孔祥熙以及孔祥熙身边的孔艳玲。
孔祥熙也是一脸的窝火,恨恨地瞪了眼身边的孔艳玲,这铁掌帮确实太过分了!
孔艳玲却眉眼不动道:“大哥,如今可不是算后账的时候。
铁掌帮必然是袭击了威远侯府的,不知道有没有暴漏咱们孔家?
大哥还是赶紧清点一下孔家派出去的死士吧!”
孔祥熙的脸上习惯性地浮起一抹不自然,不怪自己对这个小妹手软,实在是小妹的脑子太好使了!
这一清点可不得了了,孔家派出去的十四个死士,一个也没有回来!
不!
还有一个坐在王沛冉的屋中,是自己给王沛冉要来的!
明显是着了道,被定住了,而能定住死士的,唯有死士的主人……
当这个死士出现在议事厅外时,孔艳玲的脸色霎那间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慌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任凭孔家几个兄长和侄子七嘴八舌地谴责着自己和沛苒却心慌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的女儿呀,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过几日,你想要的一切还不都是动动手指就能得到的?
孔艳玲双手狠狠掐着手心,眼睛里的泪水放肆地流着,怎么都不能冷静下来。
一狠心,咬破了舌尖,剧烈的疼痛让慌乱的心,立刻停止了杂乱的跳动。
张开嘴,满嘴的血,缓缓抬起带血的帕子将嘴角的血擦去,嘴角带着一丝疯狂的笑:
“说呀,怎么都不说了?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你们尽情滴说,不然带着这么多不满,地府的鬼差可不一定有我孔艳玲这么好的脾气,能任凭你们谩骂谴责!”
也就是生在了孔家,不然,不然自己或许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嫁人生子,儿孙绕膝吧……
那不知道流传了多久的可笑念头,只是当初年轻的自己,被祖母蛊惑,一头就扎了进去。
等明白过来时,已经满身污垢……
冉儿,可怜我的冉儿,本想着没有联姻的价值了,或许有醒悟过来的一瞬。
如今看,终究还是没有那个福气……
孔艳玲双眼无光,任凭眼中的眼泪不停地流着,书房里杂乱的话语,却没有一句提到善后。
呵呵呵,这样的孔家,还存了那样的妄想,岂不可笑?
突然,孔艳玲的身体被晃得有些头晕。
是孔祥熙,看着自家小妹这个样子,孔祥熙虽然心里也想骂几句,但理智告诉他,必然有什么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自己几个想不到,但这个妹妹一定想到了!
不然,不会不着急去救沛苒的!
孔艳玲被晃得头晕,也被晃得拉回了神志。
“妹妹,到底发生了何事?”
孔祥熙一脸急色,孔艳玲又环视了一周,将自己的血亲都冷冷地看了一遍。
最后指着最角落的孔唯明道:“往后,孔家的事情你们都去问唯明吧,我,只是个女儿,累了。”
说完起身,落寞地走了出去。
没人拦着他,所有人将目光盯在了坐在最外围门边上的孔唯明的身上。
这个孔家最冷言少语的嫡系,明明在太学最是优秀,可家族议事时,从来不发表意见,永远只是个旁听的可有可无。
孔唯明神色复杂地看着孔艳玲失魂落魄地走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转头就对上了孔家一双双浸满了贪欲又无知的眸子,心中冷笑着,鄙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