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副受伤了的表情道:“真是可怜见的,我带的包子管够,就是怕你们吃不惯,不好消化。
既然想要两个,管事的,手脚快一点,别让大家等太久。”
这下大家都高兴了,王沛冉带着她的满身银光又往旁边让了让,实在是太难闻了!
一帮贱民!
这么臭,还抢着吃!
最先领到包子的赶紧往人后走去,边走边把包子往嘴里塞,没几下就咽了下去。
着急再排一轮队,能多领两个呢。
这家都不做记录的,多好浑水摸鱼的机会。
另一边两个丫鬟盯着侍卫发糕点和发糖水。
这可真的花了大钱了。
五大桶糖水,光糖就用了五斤,这帮贱民,真是好口福。
人群中几个眼神灵活的小乞丐正是书砚手底下的小弟,本来也想领几个肉包子的。
一靠近就捂着鼻子跑了。
跟着书砚什么好吃的没吃过?
这一闻就知道是肉包子放馊了,谁愿意吃这个?
转身去领糕点和糖水。
糕点倒是刚做的,还热乎着,只是碗里的糖水怎么浑浊的厉害?
难道掺了什么东西?
其实是孔府厨娘图省事,直接烧了开水,把粗糖直接倒进去溶解了,没熬。
没熬的话,糖水里的杂质就还在,又加了糖,肉包子都能放坏了,加了糖的水还不早一步坏了?
几个小乞丐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的。
一个说:“这孔家真不是个玩意,一共三个吃食,两个都是坏的。”
“怪不道大哥看不上这孔家呢,太不是个玩意了。”
“那咱们吃还是不吃?”
几个人正琢磨着事情,突然人群中有人捂着肚子开始发作了:“啊哟,肚子疼,好疼!你们,你们下毒?”
嚓!
嘈杂的人群突然静止了……
几个小乞丐彼此对望一眼跑到男人的身边道:“狗子叔,你刚才吃啥了?”
狗子叔疼得满头大汗,高大的身体缩成一团,眼看就要倒在地上打滚了,艰难地说:
“老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就刚刚吃了两个肉包子,他们害人!”
说着眼睛里全是恨意,恶狠狠地看着王沛冉。
王沛冉睁着眼睛辩解道:“我们的东西都发给大家了,就你一人吃坏了,应该是你饿久了,肠胃弱,吃不得肉包子才是,可不能随口污蔑人。”
管事的一听,招了招手,身边的几个侍卫齐齐上前,正要动手。
突然人群中又出现了几声痛呼:“哎哟,肚子疼……”
所有人转头,紧接着人群里不断有人捂着肚子倒下了,尤其是又吃了肉包子又喝了糖水的,全都是人高马大的男人。
这下子,场面就乱了,有人拿起手里的肉包子就砸向了孔家人:
“一帮黑肝烂肠子的玩意,拿有毒的东西来害我们平头百姓,不拿咱们的命当命,当家的,你死了我们可咋办?”
瞬间,肉包子都变成了炮弹,王沛冉为首的一帮子人一个个被砸的满头满身都是馊了的肉馅。
被砸中的侍卫还好,丫鬟和王沛冉直接就吐了。
这他么的谁准备的东西,咋这么臭?!
然后糖水桶也被混乱的人群提起来朝着孔家人泼了过去。
一扬手,馊了的糖水被搅动,味道更是难闻,好在早就没了温度,不会烫伤人。
孔家所有人被泼了个正着,一个个哭的哭,喊的喊,躲的躲。
王沛冉被护在人群最后面,一身光鲜亮丽的装扮上挂着肉馅和混着杂质的糖水,糖水顺着衣服往下滴水。
精致的妆容被糖水浇的化成了水,脸上一道道色彩像小溪一样往下流。
远处的孔家少爷们正带着同窗讨论着什么,听到这边的动静一转头,就被眼前的情况惊住了。
这是咋的了?
大家刚刚想好的赞誉之词还没写呢,怎么就乱了?
“孔兄,那个,你家妹妹好像情况不妙,你要不先去看看?咱们改天再聚?”
说完,一个个拱着手告辞,转眼间空地上只剩下三个孔家少爷。
老大咬着牙气狠狠地道:“搅家精!就不能安分点?非要不停搅事!来人,以最快的速度去将南城兵马司的人请来维持秩序。”
老二一脸担心道:“表妹还在乱民里,来人,跟我去救表妹。”
老三阴沉着脸,什么话也不说,好不容易结交了京兆府尹的公子和兰公子,正准备一展才华呢。
结果这个中看不中用的表妹,施个包子的活都做不来,废物点心!
一甩袖子,愤怒地离去了。
本来百姓只是打砸一下发泄发泄情绪,谁知道孔家老二带着一帮子人横冲直闯的推翻了不少人,一下子激怒了百姓。
混战直接爆发,百姓们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马车上的布匹被翻出来撕成一块一块的个子往怀里塞。
又看到王沛冉满身银光,一时贪念气,不知是谁率先冲向王沛冉,王沛冉感觉身后一股大力撞过来,然后脖子上的银项圈就不见了。
有了带头的,本来就盯着银光双眼发红的百姓哪里还压抑得住,一窝蜂似的冲向了王沛冉。
等孔家老三带着人把王沛冉揪出来时,俨然是一个头发凌乱,衣衫凌乱、双眼呆滞的模样了。
孔家老二心疼的滴血,一把抱住王沛冉心肝肉疼的哄着,满腔的怒气朝着满地的百姓发泄:
“来人,打!给本少将这群刁民往死里打,打死不论!”
王沛冉听到这句话双眼一翻软软的昏迷了过去。
等南城兵马司的人过来时,十几个百姓被打得头破血流瘫倒在地上,沾满了肉馅、面皮、垃圾,还有汤汤水水的说不清的东西。
剩下的百姓和孔家的侍卫撕扯着。
倒在地上肚子疼的青壮年一个个都已经脸色惨白,没了精神,身旁还有一堆堆的呕吐物和排泄物……
一段段布料被撕得一片一片的,掉在地上不断被人踩踏,沾染着说不清什么东西的污迹,空气中散发着让人作呕的奇怪味道。
整个广场上臭不可闻,乱的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