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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府门,安澜顾虑言玉牵扯进丰殷德之事,命他不必跟去。

言玉见安澜脸色苍白,想到昨夜两人均是一夜未眠,担忧提议让安澜先行休息,晚点再进宫。

安澜断然拒绝。

如今局势被丰玉砌一人搅得风声鹤唳。

表面看是丰玉砌占据优势,丰德泽和丰神奕被他压制,但谁也预料不到沈家和裴家是否留有后手。

她那位“好皇兄”一日不拟定太子人选,这都城便一日不得安宁。

丰岚、云晟议和之事偏偏还只能同她那最不愿见到的“好皇兄”商量才有胜算。

按她回都后这两年所掌握的情报分析:丰玉砌、丰德泽和丰神奕这三人不论谁最后夺嫡得胜,都极大可能反对议和,不野心勃勃地再次扩大两国战争就是万幸了。

议和之事,宜早不宜迟!

正命人去唤周回来替换言玉,府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争吵之声。

出去一看,丰玉砌的母亲沈心吟不知为何来了公主府,此刻正在府前不远处同丰玉砌盯守在外的人拉扯成一团。

安澜立在台阶处冷眼瞧着,待马车备好,叮嘱言玉守牢府门,不让任何人进入后乘车离去。

“天去,你再拦着我,不要怪我不客气。”沈心吟怒喝。

“是呀,天去大人,您虽是跟着少主,但您家人可还都在咱们府中当值呢,你怎敢拦着夫人......”旁边被钳住双手的丫鬟叫。

她这一叫,扭住她胳膊的男子面露担忧地瞧向那天去。丫鬟趁机挣脱,三两步跑到沈心吟身边扶住她,又往府门前台阶上了一步。

眼见天去快要拦不住人,言玉喊:“天去,你把你家夫人看好了,她若执意要闯长公主府,长公主府可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说完也不去瞧沈心吟面上的怒意,转身入府,命人关上府门。

长公主府内,若风拦下欲进入亭内的裴芊洛。

“若风,让她进来。”苏长风命,牵苏芸萱起身。

裴芊洛瞧着亭内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暗自苦笑一声。努力调整好表情走近福身,“苏公子,叶姑娘好。”

“裴小姐好。”苏芸萱回礼。

裴芊洛一双眼直直盯着苏长风并未看她,苏芸萱不解瞧向苏长风。

苏长风眉眼温润地朝她一笑,转向裴芊洛时已敛去笑容,“裴小姐想同我说什么?”

裴芊洛被他这亲疏立显的表情激得愣怔当场。

面前男子容颜一如既往绝美得令她无法抑制地沦陷,那脸上消失的笑却是刺得她心痛不已。

以往见他时,他面上总带着礼貌疏离的浅笑,她便以为他笑起来便是那般。

这一刻,她才知面前容艳独绝,光风霁月的公子原来也可以对人笑得那般柔情和宠溺......

见裴芊洛盯着苏长风不语,苏芸萱唤:“裴小姐?”

裴芊洛回神,瞧向苏芸萱盯着她,依旧不语。

“长风哥哥?”苏芸萱又转向苏长风。

“裴小姐可是为丰殷德而来?”苏长风问。

裴芊洛摇头,笑贺:“恭喜苏公子,寻得心中之人。”

“谢谢。”苏长风笑回。

“你们认识?”苏芸萱不解问。

苏长风点头,“我们在长公主府中见过几次。”

他语气清淡,听得旁边的裴芊洛却是心内再次一阵可悲的刺痛。

是的,她同苏琼枝只在安澜姑母的府中见过五次。

可这五次于她而言却在脑中反复回忆、念想过无数次。

第一次,她还记得很清楚,是她终于受不了安澜姑母的激将,决定见见安澜姑母口中那个“容艳独绝、温润如玉、世间无二、气质同她一样清绝”的公子。

抱着击灭安澜姑母所言的决心,她来到安澜姑母府中。谁知还未见到人,便被那人的琴声吸引。

只闻琴声便知抚琴之人琴技精湛,这并无甚了不得。

令她诧异地是那隐在曲中的意境和情思,竟让她有种被人理解、觅到知音的心悸。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地狠狠心动!

世人只知她裴芊洛容貌了得,才情绝绝,将她同那沈浅浅提名为丰岚二才女。

却不知她同沈浅浅抚琴为追逐名利之心不同,她抚琴只是自我疗伤。

她对万事万物的冷漠与淡然,更不是世人嘴中的为立清傲人设。

谁也不会懂得:她只是,对这世界之事之人太过失望,却又该死地祈盼一个奇迹!

她从小被父母作为讨好的工具塞到祖父裴御史身边,只为为父亲那一房多讨要些庇护和钱财。

初见祖父时,她不解祖父面上并不显老,为何浑身却散发着垂垂老矣的苍凉和孤寂,她不敢亲近,又逃脱不得。

好在祖父从不勉强她什么,反倒对她悉心教导。

至她大些,知晓所有事,才知晓祖父为何那般。

苏琼枝问她是否为丰殷德之死而来?

怎么会?

她甚至都不愿浪费时间,同苏琼枝谈论丰殷德。

因为她很早就从祖父那里知晓:丰殷德同他父亲丰德泽一样,都是当今皇上故意养废的棋子。

他们,还有沈家托举的那人,早晚都有毫无意义的一死。

很小时,祖父便告知她:

当年,那位突然接替太子之位,没有嫌弃她姑姑与先太子定有婚约,依旧许她姑姑太子妃之位。

一开始祖父还以为是姑奶奶裴太后暗中的撮合,暗叹他裴家福泽深厚......

谁知,那位继位后,马上又立了与祖父当朝抗争的沈丞相的妹妹为沈贵妃。

从此,沈家与裴家朝前、朝后分庭抗争、制衡多年,总是维持着微妙的平衡,祖父便意识到大事不妙。

至皇上不顾众人抗议,不知从哪里接回一位民间女子叶莹白。

从此绝了充盈后宫之举,独宠叶贵妃和他们的儿子丰子昊后,祖父便知他们裴家从头至尾都只是皇上的踏脚石而已。

祖父说,他曾心有不甘,试图悄悄教导丰德泽和丰殷德,想试图挽救,扳正他们的品性。

但表哥丰德泽、德王早已被教导成一味逢迎讨好皇上,性子软弱无能之人。

姑姑裴皇后忙打理后宫事务,在被祖父告知真相后心灰意冷,从此撒手不管、一心向佛,丰殷德便于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在丰岚都城欺男霸女,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命。

祖父虽痛心疾首,为保全整个裴家,也只能无奈选择袖手旁观。

祖父郁郁而终那日,她便觉这世间人事皆肮脏至极......

那日,她被姑母口中那人琴声吸引,循着琴声进去,诧然瞥见那袭胜雪白衣上的容颜,整颗心便抑制不住地狂跳不止,惊慌得来不及打招呼便夺门而逃。

事后,她纳闷无比,不知为何如此。

从前她坚信自己并非以貌取人之人,即便见过将沈浅浅同都中无数女子迷得神魂颠倒的丰玉砌,也只是感叹一声确实英俊,并无心动之感。

她实在想不通,想探个究竟。

第二次便是她故意去往安澜姑母府中制造的偶遇。她同那人淡淡打了声招呼后,默默听他抚琴,再未有其他。

离去前,她从安澜姑母口中得知那人名唤苏琼枝,是安澜姑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回去后,她时时想到苏琼枝,抑制不住地想再见到苏琼枝。翌日去往姑母处,却被告知苏琼枝已离开丰岚都城。

安澜姑母告知她,苏琼枝已有心上人。

她问安澜姑母苏琼枝心上人是谁?

安澜姑母告知她是苏琼枝从小便许下亲事的堂妹,幼时走失,苏公子一直在寻。

从此,她暗中注意安澜姑母府中动向,后来又故意去往安澜姑母府中遇见过他两次。

六年多,不算这第五次,他们只见过四次,一起说过的话也未超过十句。

她以为,六年未寻到人,根本不可能找到人。

她甚至暗暗盼着他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