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罹原以为直到收兵回都城都不会见到的某人,却在今日看到了。

颇有眼力见的卫十六,给於洵行礼后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看到於洵过来的时候,罹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出现错觉,直到人直挺挺的站在了自己面前,挡住了她的阳光,罹才开口打着招呼,“哟,於小将军,稀客啊。”

“出去走走?”

“我们的大忙人今日终于得空啦?”罹仰着脑袋去看他,眉眼弯弯带着笑意。

“嗯。”於洵轻应了声,毫不在意她语调里的调侃,“走不走?”

“走走走,难得小将军忙里偷闲前来相邀,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罹伸了个懒腰,她天天打卫十六都打腻了,早就想换个娱乐项目,正好逗逗於洵解解闷。

“夫君这是想带我去哪啊~”罹伸手去挽着於洵的手臂,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贴了上去。

於洵的半边身体都僵硬了几分,还故作无事般解释着,“这段时日为夫忙着出海作战,忽视了夫人,今日就当赔罪,什么都听夫人的。”

“真的什么都听我的?”

“嗯,夫人可有什么想要的?”於洵垂眸看着身边的人儿,眼中带着些许好奇。

到底是好奇的什么,罹就不得而知了,依旧按着自己的节奏来,“想要……”

“什么?”於洵没听清她的后半句话,微微弯腰将耳朵递了过去。

罹侧过头去贴近他的耳边,红唇轻启吐气如兰,“想要…将军你~”

“夫人别闹。”於洵只觉得骨子里涌起一阵酥麻,猛地站直了身,两眼注视着前方丝毫不敢乱瞟,那神情坚定的仿若下一秒就要上场杀敌。

“明明就是将军自己说什么都听我的,可我说了也没见你听呐。”罹语气里十分的不满。

於洵深吸了口气,回过头去,只看到了一个肉嘟嘟的微微鼓起的脸颊和仿若写着“快点哄我”的后脑勺。

於洵差点没忍住自己想戳上去的手,暗自在心里念着清心咒,等心跳慢慢平缓才开口说道:“你正常一点。”

“你说我现在不正常?”罹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复又了然的松开了挽着於洵的手,“是了是了,将军喜欢的是侧夫人那般的温婉闺秀,我这种异类哪能讨将军开心呢。”

“妾身就不和将军同游了,免得碍了将军的眼。”罹说着对於洵行了个福礼,就准备转身回去继续躺着。

於洵见人要走,下意识的就将人拉住,“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将军你是什么意思?”罹也由着他拉着,尽管这力气快把瞿棠梨的手臂扯脱臼了。

“我……”於洵哽了半天,明知这人在逗他,他依旧没办法应对。

想到今日的安排,於洵最后只能乖乖低头道歉,“抱歉,是我口不择言,冒犯了夫人。”

“好吧,我原谅你了。”听到他的道歉,罹颇为好哄的收了脾气,再次挽上了他的手臂。

两人一同朝外走去,或斗嘴或调笑,倒是和平常夫妻无甚差别。

暗地里负责监视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一手臂上纹了虎头的虎臂男看向花面男时,一脸的不解,流利的异域语叽里咕噜的冒了出来。

“老大,他们之间关系那么和谐,那劳什子将军为啥要让我们监视那个美人啊。”

“我哪知道。”花面男也很无语。

他先前知道於洵让他们监视自己夫人的时候就很意外了,还以为这妇人是背着他偷男人了嘞。

原以为能看到什么刺激的画面,结果监视的这段时间里,这妇人身边就只出现了一个小厮,那小厮还天天挨揍,哪像是红杏出墙的样子。

不过那画面确实刺激,打得很刺激,他都替那个小厮觉得疼。

“我要是也娶了这么一个美人儿,怕是也天天提心吊胆的,恨不得全天看着她。”

虎臂男乐呵呵地幻想着那个画面,结果被自家老大一拳打回了现实,“别做白日梦了,通知弟兄们今天放假,该吃吃该喝喝,别委屈了自己。”

“得嘞。”不用全日蹲在这院子里真是太好了,虎臂男激动地灵力都有点失控,手臂上的火灵力忽隐忽现,噼里啪啦的直作响好不热闹。

而难得出一趟门的罹,看着一溜过去全关门的店铺,实在是不知道这街逛的有何意义。

面对着罹哀怨的眼神,於洵也有些许的不自在,拉着她直奔目的地,“我们走这边。”

跟着於洵在小巷里七拐八绕的,终于在罹耐心耗尽之际,停在了一家勉强营业的杂货铺门前。

罹看着门口这摇摇欲坠的牌匾,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於洵是想把她拐出来发卖的。

“走吧。”於洵不顾罹那嫌弃的眼神,硬拉着人走了进去。

原本正昏昏欲睡的掌柜,看到於洵后直接蹦了起来,“於将军!”

於洵点了点头算作回应,“我来取货。”

“诶,您稍等。”掌柜的看了於洵身旁的罹一眼,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转身朝内间走去。

不多时掌柜的就捧着一个红木盒子走了出来,还没等掌柜的多说些什么,於洵接过盒子就往外走去。

罹一头雾水的进去,又一头雾水的被拉了出来。看着於洵怀中的盒子,不由得猜测这里面会不会是什么朝廷违禁物吧,不然如何解释他一副做贼的模样。

罹已经不止一次在心里吐槽於洵这个大长腿了,被他拖着走是真的很累,“将军,我们要去哪啊,我脚疼~”

明知道她是装的,但於洵还是没忍住放慢了速度,将手中的木盒塞到了罹的怀里。

“给我的?”罹一脸的疑惑。

见於洵点头承认后,罹掂了掂木盒,盒子重量很轻,罹一时估不准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看看吧。”於洵十分别扭地将视线从木盒上移开,强忍着想抢回来的冲动。

咯嗒一声,是木盒开启的声音,也是於洵心跳的声音。

看着盒子中的木簪,罹很是惊讶。

这根簪子称不上精美,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粗糙。木簪的簪身并不光滑,有些地方甚至留下了削刮时的痕迹,簪头处也没有华丽的装饰,只刻了道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云纹。

罹伸手轻抚过簪子表面,手下粗糙不平的质感,无一不在体现制作者的笨拙。

指尖突然传来的疼意,让罹有些失笑,“将军呐,这簪子你打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