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路程是枯燥乏味的,时遥珏一行人也配合着於洵的步伐。军队启程时,马车就不远不近的跟着,扎营休整时,他们就到附近的客栈休息。
在连赶了半月的行程后,於洵终于大发慈悲的让军队原地休整三天。
时遥珏在得知有三天的休息时间后,直冲附近的客栈订了间上等房,扑到大床上就不再愿意爬起来了。而因周围灵力度不足无法修炼的罹,在躺了一天后干脆拉着卫十六钻林子打野味去了。
密林里,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罹一袭嫩粉色在密林中格外突兀,她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匕首,这还是她刚刚从卫十六那骗来的。
罹微微侧头,耳边传来的细微响动,让她精神都跟着亢奋了起来。她缓缓抬起手中的匕首,瞄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突然,一只雄壮的野猪从树林深处跃出,它的背上长着一排坚硬的鬃毛,随着它的奔跑而颤动。野猪的的头部巨大,长着一对尖锐的獠牙。獠牙向外翻卷,闪烁着寒光,显得异常凶狠。他的体型魁梧,比一般的家猪要大得多,浑身的毛色呈深褐色或黑色,硬而粗糙,仿佛披着一层厚厚的铠甲。
罹瞥了一眼手中的短匕,没有弓箭就有点难办了,不过,很刺激她喜欢!
野猪也注意到了罹的存在,低沉的咆哮声似是警告,亦如同战斗的号角。下一秒野猪冲向罹,獠牙直奔她腰腹而来。
罹冷静地面对着野猪的冲击,她迅速侧身避开对方的攻击,然后一脚踏地,身体腾空而起。她在空中调整了自己的姿势,随手折下的树枝准确穿透了野猪的一只眼睛,它痛苦地哀嚎一声,开始四处乱撞。
罹悠然的蹲在树上转着匕首,等着对方力竭的那刻,一击致命。野猪也没让她等多久,在连续撞断几棵树后,速度跟着慢了下来。
罹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树上跳了下来,似挑衅般在猎物面前站定。野猪发了狂,仅存的一只眼睛在看到那抹亮粉色的时候,再次蓄力猛烈地朝她撞去。罹身形灵活,时而跳跃,时而躲避,最后找准机会,手中的匕首狠狠划过野猪的侧腹。
野猪哀嚎了一声,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很快就没了声息。
罹身上也有了不小的伤口,就连脸侧都有一道细小的划痕。罹看着手臂处因躲避不及而导致的划伤,心里一阵烦躁,她现在的这副身体确实越来越虚了,只是几只猎物体力就开始不支。
“卫五,别躲了出来搬猎物。”罹拔下野猪身上的匕首,自顾自说完就朝着与卫十六约定的河边走去。
卫五咻的从暗处出现,拖起野猪的一只后腿,看向公主的其他猎物。
一棵茂密的榕树底下还放着两只猎物,一只油光发亮的灰毛狐狸,一只拉直了比小公主还高的滑鼠蛇,手中的这只野猪怕就是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
卫五无奈,任劳任怨的做起了猎物的搬运工。
河边。
卫十六手中提溜着两只兔子,早早就在这里等了。看着小公主空着手过来时,卫十六刚想开口安慰,就瞥到了罹身后收获满满的卫五。这些猎物不可能是卫五打的,卫五也不太像会主动帮小公主的人,也就是说短短一个下午小公主一人就收获了这么多。
卫十六:还得是小公主啊。
卫十六顿时觉得手中的兔子不够看了,随手丢在了旁边,赶忙去帮卫五扛东西。
罹从卫五手上接过那只漂亮的灰毛狐狸,熟练的开始剜骨扒皮,手中的匕首耍得飞起,三两下的功夫,一张完美的皮毛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一回头就看见了,被她一番操作惊得呆愣在原地的两人。
“愣着干什么,该生火的生火,该处理猎物的处理猎物,不想吃饭了?”
“我们晚上吃这些吗?”卫十六看着地上的野猪两眼放光,炙肉诶可好吃了。
“对,晚点把小世子和你家主子都叫上。”
“好嘞,我来处理猎物。”卫十六自告奋勇的接下任务,拉着野猪就跑。
卫五就在附近捡了点柴火,眼睛时不时瞄着罹,主子说了不能让这人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罹也无所谓他的监视,半靠在树上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皮毛,一边沉入识海和糖葫芦聊天。
“糖葫芦,你现在还不能凝聚实体吗?”罹看着眼前的小光团很是不解,她还是没能从找到关于伴生灵兽的任何讯息,若是能看到糖葫芦凝聚的实体后,从它的外貌着手说不定会有法子。
“还不能,主人。”
“那你还没有接受那什么记忆传承吗?”当初这个小团子就说等她能修炼变厉害了后,它就可以接受记忆传承的。
“还没有,或许等主人到了金丹期,我就可以接受记忆传承了。”
“行,你若是想起了些什么记得告诉我。”
“放心吧主人,我一定知无不言。”糖葫芦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罹可没信它这句话,乘胜追击的问道:“那你怎么解释你最近这么安静?”
她记得这个小团子一开始是个话挺多的哭包来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话越来越少,也不哭了,难道是因为长大了所以变闷骚了。
“没有吧。”小光团在罹的识海里晃了晃,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还说没有,不心虚你躲什么?”
识海中正躲着罹的小光团被一股力给制约住了,身体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拽住,糖葫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主人动的手。主人从来没控制过它,它都差点忘了这是主人的识海,在识海里罹凭意识就能掌控一切它还能躲到哪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糖葫芦连忙开口解释:“我说我说,我最近一直在犯困,昏睡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怎么会这样?”罹揉了揉小光团,这手感真是出乎意料的好。
糖葫芦上一次沉睡,是她在密林里被喂血的那次。那女人的血让她短暂拥有了前世的速度与力量,但那股力消散后,瞿棠梨的身体就格外的虚弱,那次糖葫芦足足睡了三天。
“你说你昏睡的事情,会不会和我的身体情况有关?我当初刚清醒的时候,你不也说我们生死与共吗?”
糖葫芦沉默了,它确实没往这方面想,“很有可能。”
“到底是不是,等拿到塬坛花后就知道了。”
罹退出了识海,转头看向天空。落日熔金、暮景残光,和她死前看的那一幕很像。
从她来到瞿棠梨的身体到现在,才短短几个月,罹却有一种度日如年的错觉。谜题接踵而来,根本没有给她理清思路的时间。而答案就像是杂糅成团的棉线,她只能抓住一小个线头,一步步慢慢去梳理。
运气好,她就能借此理清她身上的谜团,运气不好,也就是手中棉线中途断掉,她从头再理而已。对于觉得自己早就该消散于天地间的罹来说,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她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