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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春梅被江莞调去帮忙,罹又不习惯其他丫鬟碰她,看着那花里胡哨的华服和发簪就一阵头疼,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轻装上阵的她,转头瞥到了堆在墙角的那个箱子,顿时有了主意。

阳光洒在精致的庭院中,金色的光芒与菊花的绚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院内还新移栽了两棵茱萸树,可见主人为了宴会费了不少心思。

花厅内,江莞换下了平日喜欢的翠绿衣裳,转而穿上一件绾色对襟襦裙,上绣着深绿色暗纹花边,头上没有任何繁琐的装饰,仅用一只金色的小凤钗固定,显得格外沉稳典雅。

“莞姐姐,今天那个小公主真的会来吗?”喻书柔亲昵地挽着江莞的手臂。

周围的人也纷纷竖起了耳朵,若不是想来见识见识这个传言中的公主,她们才不会来赴这个宴。现在天气转凉了窝在屋里刺绣不舒服嘛,非得出来赏这什么菊,她们家里又不缺菊花看。

“这,我也不知道。”江莞忧心地叹了口气,“公主她一向随心。”

“我听说那个小公主是个痴傻的,这是真的吗?”

江莞就等着有人问这句话呢,这柔儿表妹可真上道。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公主她之前只是病了,将军府为了给公主调息身体可花了不少心思呢,只不过......”江莞面露难色。

“只不过什么?”说话说一半,寿命少一万的道理懂不懂啊,喻书柔在心里吐槽道。

“唉,只不过公主前段日子清醒后变得很是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众人都想给喻书柔点个赞了,完全问到了她们心上。

“就是,像变了个人似的。”江莞话落,众人不由得低语起来。

在其他人因江莞的话悄声交谈的时候,角落里一身着海棠红的女子打断了这个话题,“重病过后性情发生改变也很正常吧。”

这显然不是江莞想要的答案,江莞向说话的女子点头示意,接话道:“檀姑娘的话倒也不无道理。大家还是专注于赏菊吟诗上吧,皇家人可不是我们能非议的。”

既然知道皇家人不容非议,你还嘚不嘚地唠这么久。檀夙儿很给面子的翻了个大白眼。

“小七啊,那姓檀的红衣姑娘是谁家的啊?”

卫七正认真地记着下面那群人的谈话,冷不丁地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差点从墙头跌下去,在转头看到墙边的人后又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

“公...公...公......”

罹挑着眉一脸嫌弃地仰头看着他,“你咯咯咯的学鸡打鸣呢?”

卫七揉了揉眼睛确认下面真的是活人后,轻跃而下,乖顺地站在罹的面前唤道,“公主。”

他背上的伤还没好呢,可不敢再惹这个小祖宗了。

“刚问你话呢,那檀姑娘是谁?”罹很喜欢她翻的那个大白眼。

“禀公主,那是慎敬郡主的女儿檀夙儿。”

慎敬?这是告诫那个郡主要谨慎恭敬的意思吗?倒很像她那个便宜爹会做出来的事。

“行了,你继续蹲你的墙头吧,我要进去了。”罹挥了挥手,大摇大摆地往花厅走去。

院内,在江莞的带头下众人玩起了飞花令。

江莞刚说完诗,就轮到了她右手边的喻书柔,结果她支支吾吾了半晌什么也没憋出来,只好认了罚,撇着嘴被江莞弹了个脑瓜崩。

每一轮都卡在了喻书柔这,那一声声曲折上扬的“哎呦”逗得众人直笑。

“你们玩什么呢,这么开心?”

笑声戛然而止,众人转头看去只听气声一片。

“嘶!”

这淡然束身的白衣本应衬得人清闲淡雅,奈何那张白皙到没有血色的脸,硬是多了几分阴气。主要是面前这人不苟言笑的神态,仿若是从下面上来讨债的恶鬼,这讨的还是命债。

罹这一身有多白,江莞的脸色就有多黑,可在那么多人面前,她也只能强迫自己露出笑颜躬身行礼,“妾身给夫人请安。”

听到江莞的话,在场的也纷纷回过神来,按耐住心底的疑虑,起身给公主请安。

罹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免礼,眼神却在江莞旁边的座位和檀夙儿身边的空位徘徊。檀夙儿坐在最边边,她旁边还有一大块空地,而江莞坐在主位,她的左手边留了个位置明显是给她的。

在讨教(翻白眼)知识和本职任务中,罹只能放弃了前者,径直走到江莞旁边坐下。

罹主要还是担忧这位侧室的脑瓜子不够使,万一那个位置也是江莞的计划之一呢,她要是打乱了她的计划,也不知道这人能不能补救回来。

江莞看罹坐下后没有说什么,也稍稍松了口气。这位置确是江莞刻意为之,但和她的规划没有丝毫关系,她只是想坐主位而已。

一时没想起来自己是正房夫人的罹,正悠哉悠哉地品着茶。

嗯闻起来很香,尝起来很涩,还不如糖水好喝,再好的茶落到罹的手里那都只是解渴的水。

“你,你就是公主啊?!”喻书柔率先打破了沉寂。

罹这才注意到对面的人儿,一双杏眸圆溜溜的倒是可爱,就是她张着嘴的样子看着不太聪明。

“你是?”

“我,我叫喻书柔,於将军是我的远房表哥。”

娘亲啊,这公主长得好好看,你女儿我没希望了啊o(╥﹏╥)o。

“嗯。”於洵的表妹啊,怪不得看起来不聪明。

江莞看着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视线全都移了位,心里很是不舒坦,淡笑着看向罹说道:“姐妹们可都盼着公主来呢,公主没来之前我们游戏都玩得无趣得很。”

这还无趣啊,那笑声都传到花厅外了。罹没有接她的话自顾自地喝着茶。

江莞也不尴尬接着说道:“我们姐妹都是诠才末学之辈,这飞花令头一句不如就由公主来起吧。”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罹悠悠地吐出了一句:“飞花令是什么鬼?”

抱歉她只会飞飞镖。

江莞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帕掩了掩嘴,“哎呀是我思虑不周了,竟然忘了给公主介绍游戏规则。”

罹今日赴宴就是来受刁难的,所以没觉得有什么,不过她又清清楚楚地看到檀夙儿的大白眼了。厉害了姐妹,那白眼竟然能翻得只剩下眼白。

这边江莞还在勤勤恳恳地解释,“我们玩的比较简单,不限格律不限文体,只要句中含有“茶”字即可。”

“茶啊,行。”罹说完便陷入了沉思,指尖在白玉茶盏上轻轻叩着。

众人也不由得安静下来,很快花厅里便安静得只能听见玉盏的清脆声。

久久没等到答复,江莞很是善解人意地说道:“要不公主再想想,还是我来起头吧。”

罹抬了抬下巴同意了她的说法,环手抱胸毫不在意旁人眼底的笑意。

江莞思考了一会便轻笑着说道:“茗馥盎然犹妾意,待卿归来煮新茶。”

众人自知江莞这诗是何意,面上若无其事的称赞好诗,私下里却悄悄瞥了罹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