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罹因着惯性,往后退了几步,垂眸看向被灵力击中的腰腹。
左侧腰腹处的衣衫被於洵的灵力灼烧出了一个洞,隐隐露出的白皙纤腰上缀着半个掌印,灼热之意顺着掌印朝外蔓延,竟是五行中最为猛烈的火灵力。
罹体内的躁意褪去,脱了力的她扶着受伤的腰,缓缓靠着树干坐下。
最后那一招,若不是她身体突然无力,完全可以避开於洵的攻势。
好在於洵最后收了力,不然她的肋骨少说也得断两根。啧啧啧,白日里又是磕脑袋,又是手脚脱臼的,晚上再断两根肋骨的话,罹都怕瞿棠梨这副身体被她玩坏了。
反观对面的於洵,被罹最后的那一巴掌扇愣在了原地。
是的,最后那清脆有力的“啪”声,正是某人被打脸的声音。
本来罹是朝於洵脖颈处的命脉袭去的,但察觉到自己的力量消散后,便换了方向。一个合格的杀手,当然会选择用最小的力量,给对方造成最大的打击咯。
不得不说,这一招攻击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你!”回过神的於洵看到罹那虚弱单薄的模样,什么气都使不出来了。尤其是在看到少女腰腹处的掌印后,莫名还有些心虚。无论这架是怎么起的头,这结局不占理的确实是他。
於洵不自然地揉了揉被打的脸颊,这小小的身体力气咋那么大,“你没事吧?”
罹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耐,“你瞎了?”
瞧瞧这话问的,她看着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罹没有理他,冥色的灵力在左手汇聚,顺着指尖缓缓覆盖上腰腹的掌印。灵力流转之处带着一股凉意散去了火灵力的炙热,让罹身心都舒服了不少。
看到这一幕,於洵伸手从衣襟里掏出了他在马车内发现的布料,那上面残留的灵力波动和面前人的一模一样。
原以为这灵力波动是劫走她的人留下的,不曾想竟是这傻子自己的,所以刚才打架她也压着灵力没用?这么想,自己最后被逼得用了灵力的模样还挺难看的。
此时的於洵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今晚的冲击太大,他有些消化不良。
“糖葫芦,你知道我刚刚是什么情况吗?”
“不知道,但好像对主人没什么坏处。”
“你说清楚一点?”她都有想拧下对方脑袋的冲动了,这还没坏处?
“就是主人被喂血后,精魂更稳定了,糖葫芦可以感觉到主人的身体条件在好转。”
不是,这大娘是吃了多少补药啊,一口血液都能是大补。
罹沉默了一瞬,这么看来她好像干了件不太厚道的事。
“哈~~主人你干啥了?”一个悠扬的哈欠在罹的识海中响起,它刚刚看主人那样都快担心死了,也没注意到主人做了啥。
“嗯,就是往她经脉里注了点我的灵力。”
“啊?啊!”糖葫芦脑中浮现出了主人之前的记忆。
这可不是主人第一次干了,之前那些被罹灵力缠上的任务目标,轻则境界下跌被阴气缠绕,重则化为一摊黑水销声匿迹。那个画面让糖葫芦的困意都被吓散了几分。
“所以那个黑衣女子会怎么样吗?”
“也不会怎样。”罹想了想,刚刚她在失控边缘所以注入的灵气并不多,“就是每夜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会疼得死去活来吧,要不了性命的。”
“每,每夜?”人会被折磨疯的吧,这还不怎么样吗?
糖葫芦沉默无言,对主人来说,只要还活着就算不得什么大事吧。
“哈~~”糖葫芦又打了个哈欠,不行了它熬不住了,“主人呐,糖葫芦好想睡觉。暗处有至少三个暗卫在盯着,你自己小心点那个狗男人哈。”
听到糖葫芦的话,罹才抬头看向某人,谁曾想对面那人正盯着她发呆,完全没了平日里少将军的英姿模样。
这是被她扇傻了(⊙_⊙)?
“你盯着我看什么?”
“我这有治疗灵力的丹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人相视一眼纷纷移开视线。
於洵没再说什么,招呼暗处的影卫拿药。这丹药是先皇赐给於老将军的,他父亲把药给了他,对治疗灵力受的伤很有用,是他没讲武德在先,这药就当补偿给她了。
“不用。”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放在腰间的手收回,腰腹上的掌印消失的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被灵力袭击的模样。
她的灵力和旁人的不太一样,主吞噬,跨一个境界打架不是问题,就於洵筑基期的这一点火灵力还不够她看的。
於洵瞥了她腰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见她确实不需要,也不强求,这药可珍贵着呢。
“你休息......”於洵刚想说什么,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话到了嘴边便转了个弯,“就先在这休息一晚,我们明日再进城。”
话出口,於洵也愣了一下。以他和暗卫的实力,带一个伤员翻城墙根本不是问题,他刚刚明明是想说休息一下就回城的,怎么突然就变明日回了。
於洵刚想改口,却见罹点头应下。
罹不知於洵刚刚那句话里的变故,就算於洵不提,她也打算和他说在郊外待一晚的,毕竟她现下的情况不太稳定。要是回将军府后又发疯,被皇帝的势力发现了,她后面就不好进宫探究那条灵脉。
话说出口了,於洵也没在变,让暗卫原地生火歇息。
於洵现在对罹的想法很复杂。从今日皇上的反应来看,这人确确实实是当朝的傻子九公主。
那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会使用灵力的,是怎样瞒过宫里人的,又为什么今夜会暴露?她嫁入将军府是何目的,背后又代表着哪一方势力?
於洵想不明白,他或许可以从那个叫春梅的丫鬟入手。
“主子。”暗卫首领咻的从暗处出现,看了一眼罹,低声在於洵耳边汇报。
於洵摆手让他退下后,想了想还是选择将信息和罹共享,“追马车的那几人都是死士,身上没有任何标记,查不出是哪方势力。”
“嗯。”罹轻应了声。这个讯息在罹的意料之中,那几人敢当街追人,追的还是在都城凶名显赫的於洵,自然是抱着必死的信念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和给她喂血的女子是不是一伙的。
“嗯?没了,你没什么想说的?”於洵就等着能从她嘴里得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谁知这人就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没了后续。
“你想听什么?”罹给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反问道。
“我想听的可太多了,不如你先说说你是谁,到将军府有何目的?”
“我就是乾武朝的九公主瞿棠梨,至于目的,我说没有你会信?”
这个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那你之前都是在装傻?”於洵的右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短匕,如果这人真的装了十多年的傻,那心思就实在是可怕了。
就连他自己也差点被她的演技骗过去,白日里在看到月庭殿的那一幕后,他不也有一瞬间因为自己对一个傻子的猜忌而感到抱歉吗。
“我说不是你会信?”罹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不屑道:“这很重要吗,我们要应付的是同个人不是吗?”罹伸手指了指天。
“什么同个人?我要应付的可不是人。”於洵轻哼了声在她对面席地而坐。
罹:呃...6
於洵突然就不想问了,问一句反问一句,不管他怎么问主导权都在她的手上。而且於洵莫名觉得就算自己问了,也听不到几句实话,反而容易被混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