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灵囊能吞食大部分攻击你的灵力,通过那破损的丹田给排出去。”
“因为这个原因,即使你被火灵侵体,也能避免天火自燃而死。”
“可是加诸在肉体上的伤害,或者幻术这些还是无法避免的。”
醉山月侃侃而谈,黎噎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
黎玉郎从小到大的经历,黎噎都一清二楚,从前在蕴霞山讨生活时,也有一些弟子看不过去要整他。
可要不是法术没有生效,要不就是被黎玉郎躲过去。之前总以为是梵鸿的庇护,时至今日才知晓这真正的原因。
可见这人一旦摆烂到最顶点,反而出现了奇迹。
黎噎从回忆中清醒,新的问题产生了:“不对啊,按你这么说。连天火都不能拿我如何,我又怎会死于非命。”
醉山月翻了个白眼,“你只不过是肉体凡胎,能承受住多久多厉害的天火?”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诺。”
“倘若没这火灵,你活到寿终正寝大概是不成问题的,可惜啊。”醉山月故意唉声叹气,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泽先生的爹也太贱了,还好泽先生不像他爹。
黎噎弯腰对他深深一拜:“伯父,说了这么多,您一定有办法救我吧?”
醉山月得意叉腰:“有是有,可我凭什么帮你。”
“我们可是老乡。”黎噎也叉腰。
“切。老乡又怎么了,能吃吗?”醉山月并不买账。
黎噎抬出泽先生:“我是你儿子的好友!”
“切,只不过是朋友,要是儿媳妇倒可以勉强帮帮,你是吗?“醉山月颇有深意地问他。
黎噎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干脆一把躺倒在地。盯着满天的夜明珠,如天穹的银河一般闪耀。
世间万物存在必有其原因。
他似乎想明白:“你跟我聊这么久,还告诉我无法修行的原因,不知是为了挖苦我吧?”
“哦?”醉山月挑眉。
“相必伯父因为什么理由,看上了我这气球体质。你就直说吧。”
“我这种人,为了活着什么都愿意做的。”
醉山月继续挖苦他:“这种身体活着有什么意义,你还是销号重开吧。”
黎噎抚摸着自己的脸,魂魄状态都是冰冰凉凉的,但他的心还是热的:“只要活着,我还有回家的一天。”
老爸老妈,猫咖里面的猫,黎大娘,黎小宝,泽先生都在等他回去。
奈何桥一过,孟婆汤一喝便没了所有指望。
醉山月沉默了一下,终于笑了笑:“行吧,看在你还会泡拿铁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
或许是醉山月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几千年的岁月如白驹过隙,即使醉山月还记得抽烟的姿势,香烟的味道也早淡忘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
“我救活你,还可以替你彻底压制火灵之力,直至这副身体寿元耗尽。”
“不过呢,你身上的噬灵囊我会取走,至此之后你便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凡人了。”
黎噎撇嘴:“就算是遗传病,你也算是噶我器官,这主意听起来不是很好。”
醉山月已经是个上古大能,黎噎不信他没打过回家的主意?可他终究没有回去。若黎噎彻底变为一个凡人,再无修炼的机会,便意味着他回家的希望更为渺茫。
黎噎的不情愿全看在醉山月的眼中,他嗤笑一声望着洞顶。
几颗夜明珠自行从顶部剥离出来,如水滴一般跌落在他的掌中,盘旋幻化成一只白色的树枝。
“第二,老乡福利。还是取走噬灵囊,但我将这三珠之木种于你身,种木之时痛苦万分,你的身魂皆会遭重创,活不活得下来靠你自己。”
“若你侥幸能活下来”,以灵木作仙骨,取火灵为丹田,凭木生火,假以时日,修为自可一日千里。”
黎噎从他手中接过这三珠之木,表面莹白如玉,隐隐有着灵力随着木脉流淌。
“这个我在哪里见过。”
此时周围的光亮闪烁了一下,醉山月的身影也随着暗淡了一分。
“行了,给你三秒做决定,选哪个。”醉山月抬头看着洞顶,催促黎噎做决定。
“三。”倒计时开始。
“第二个。”倒计时结束,黎噎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不想再当蝼蚁了。骨子里的骄傲与不甘光速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机会都摆在眼前了,为什么不抓住呢。
他抬起头,眼睛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光芒。那一株乳白树枝化作丝绸一般的水流,钻进了黎噎的身体里。
“成交。”醉山月得意地勾起嘴角。洞窟之中所有的夜明珠失去了光芒,一片黑暗之中,一阵脚步声从远至近传来。
“不要听他的瞎话,什么都不要答应他。”谷荒泽点亮藜杖上的夜明珠,向他们疾跑而来,他脸上流露着慌乱与无措,像极了儿时被他爹抢走了糖人的模样。
黎噎急切地想和泽先生说话,告知泽先生之前的境遇,可他的魂魄却好似被千斤重的巨石镇压,一只手都抬不起来。
眼皮沉沉地盖住了他的视线,黎噎的魂魄轻飘飘地回到了身体里。被天火焚烧的剧痛一瞬间迸进脑中。
好痛啊……黎噎咬紧牙根,全身剧烈颤动。
他听见醉山月在冷笑:“傻逼儿子,每次你都来晚了。”
“傻逼儿子,白长了四条腿,就不能跑快一点?”
谁长了四条腿……泽先生?
他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异响和醉山月气急败坏地喝骂:“你老子我都死得透透的,别打了,真的不孝啊你!”
泽先生似乎低声说了什么,一声突兀的猫叫如一道惊雷一般响彻整个洞窟。
醉山月痛叫出声:“嘶,傻逼儿子滚出去!”
一阵重物砸落地面的声响过后,周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醉山月的声音从黎噎的脑中响起来,“呼……呼……老子迟早要掐死他。”
“好了老乡,别偷听了,我们开始吧。”
开始?黎噎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你忍着点,很痛噢!”
似乎一个有生命的东西,随着醉山月的话音落下,要从黎噎的身体里面长出来。
“痛过拔牙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