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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隐山?”

笛飞声愕然蹙起了剑眉,他是知道云隐山是这俩人的师门,只是觉得跟着去云隐山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又确实没有更好的去处,便也就点头应了下来。

他是个急性子,又对功法融合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当下也不迟疑,直接坐到了驾马台,手中长鞭一扬,便带着莲花楼穿梭在林间。

傅时柒见笛飞声这么上道儿,不禁好笑。

但还不等心中腹诽些什么,就感觉某狐狸的视线扫了过来,她立马将笑冲着李莲花迎去。

她可见识过这人奇奇怪怪的直男思维,现下她正因为事情顺利又能回云隐山而开心,自然是不会去触他霉头。

“李莲花,等你毒解了,就该换你来护我了。”

终于就可以不用过那种分身乏术,跑断腿累成狗的日子了。

见少女笑的眉眼清甜,李莲花一怔,只道了个“好。”,便抬手饮了口茶。

被人懂,被人信任,倒是不错...

傅时柒突然想到了昨夜没当着银风面问的问题,此时刚好,便直接开了口:

“李莲花,刘如京你可记得?就四虎银枪的刘如京。”

“嗯,怎么?”李莲花淡声问了下,随即又补充道:“他在暗中为银风做事。”

“啊。”傅时柒愕然,她倒是忘了,剧情改了许多,现如今的李莲花虽渐渐变成剧中那个性子,但毕竟还是有所不同的。

李相夷统领江湖,又怎么会没有真心跟着他的人?又又又怎么会不知道谁是忠心,谁是虚情?

“银风可有亲人或者在意的?”解决了刘如京的问题,迟疑了一下,傅时柒还是开了口。

“有一幼妹,被藏的很好。”知道她会问必然是有原因,李莲花答的简单全面。

“现在情势不明,在云隐山又不知要逗留多久,先让银风休息一段时间吧。”傅时柒声音淡淡,如果可以,她不想李莲花有半分伤愁。

李莲花闻言,凤眸盯了她好一会儿,才道:“好。”

日日相处的久了,有些话并不需要明说,便已然明了。就如同李莲花早就猜到她知道当初真相,却一直没与他明说,不过是想让他自己慢慢发现单孤刀所作所为,慢慢接受事实罢了。

事实上,也正如李莲花所想,傅时柒确实不打算将自己的所知所想,强制的灌输给李莲花。

真相如何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李莲花自己去了解,去接受,才能真正的看清和原谅他觉得自负有错的李相夷。

加上一品坟时那个“宗正明珠”身上透出的种种诡异,剧情大改,她更不想凭主观臆断去影响李莲花的思路。

虽然暂时无法去采莲庄,但是回云隐山也是一样的,李相夷已经变成了李莲花,想来那些单孤刀留下的证据就应该可以被看见了。

初上云隐山时,她也曾去过剧中单孤刀的房间,想要将原剧中那个写满李相夷名字的木箱找出来,可木箱是有的,但是却没有被刀划过的名字。

疑惑间,似乎又发现这个界面确实是有限制的。

直到后来,李相夷终究没能逃过东海之战,变成了李莲花,而后的剧情才有了细微的变化。

她才确定,就算她穿越了,天道也不允许她改变李相夷变成李莲花的主线,却也怜悯的,给了让李莲花重获新生,走出自缚一生的机会。

而她,不过是天道的工具人,换做任何一个花粉或者果果,想必为了李莲花和李相夷,都会做出跟自己一样的事情和选择……

有意赶路,所以只在傍晚的时候,由笛飞声去了路过的城里买了足够的吃食,便又趁着夜色继续在林间穿梭。

月色朦朦,李莲花看了看已然无声的二楼,又看了看一楼空着的床榻,凤眸瞥了一眼驾马的笛飞声,蹙了蹙眉。

好不容易让她松了口,这才一宿,又借着笛飞声在需要避嫌的由头住回了二楼...

抬手拿起茶杯,发现茶已见底,抿了下唇角,到底还是起身,朝着楼梯口踱了过去。

“过来聊聊?”

笛飞声的声音打断了某人的步子,李莲花转头看了眼笛飞声的后脑勺,到底还是转了方向,坐在了驾马台的另一侧。

见李莲花安静盘坐,笛飞声想了想,才低声开口:

“你这师妹,当真是你师妹?”

能将他的隐秘之事说的如此透彻,交易可做,但却无法当做可信之人。就算有李莲花这个媒介,也不行。

似是知道笛飞声会与他询问,李莲花眸色未变,只看着迅速后掠的暗林,声音淡的似被夜风淹没:

“事实上,是。”

听得李莲花这般回答,笛飞声蹙眉,不明白他:

“以往我可不知你还有个师妹,想来你也从未曾见过。这般突然出现,她从何而来,家住何处,又是如何能得了你师傅师娘青睐收之为徒?”

闻言,李莲花凤眸依旧毫无波动,声音亦是:

“不知。”

笛飞声语塞,加了重音:“那又是如何会对你我之事这般了如指掌?或许,还不止...”

短暂的沉默,李莲花才开口:“推衍之术,预知。”

“神婆?你也信!亏我还当你是李相夷,毒发坠海,莫不是脑子也进了海水?”笛飞声简直咬牙切齿,他认识的李相夷,可不是这般轻信之人。

“信。”

笛飞声一滞,冷哼一声:“哼,以往倒是没发现,你竟会是被情欲占了理智的。”

刚刚若不是他出声,这人明显就是要上二楼...

笛飞声不知李莲花已与乔婉娩把话说绝,不等他回答,便又横道: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把乔婉娩支开的,但她那天既然寻来,便是对你还有情,你这番做,可对得起她?”

听到笛飞声提起了乔婉娩,李莲花飘忽的视线才算有些聚焦,叹了口气,声音不辨喜怒:

“我与乔姑娘,并非是爱,亦已说开。”不等笛飞声问,李莲花将视线收回,落在奔跑的马上,继续道:

“曾经以为是,甚至东海之后,也以为是。还曾利用傅姑娘,为阿娩治了伤...反手,将压毒和一堆烂摊子扔给了那姑娘,试探加算计可谓是狠辣无情。”

凤眸晃了晃,见笛飞声没反驳,继续道:“我当时不知,只觉得傅姑娘并未察觉,但后来才知道,傅姑娘一直都知晓我就是李相夷...”

笛飞声愕然侧头,星目里由惊讶转而变得恍然。心知肚明的被身边人算计...那姑娘,应当不是一句不好受能描述的。

“与阿娩与肖紫衿相交多年,自是能看得出一些端倪。虽也难过,但只觉为了不破坏感情,可以忽视,也并不觉得无法忍受。”

“但对她却无法克制不在意…。而且,我从未曾对乔姑娘有过分逾矩的念想...”

说到这,瞧着笛飞声越来越怪异的眼神,李莲花到底还是停了话头,垂眸,抬手摸了摸鼻翼。

“你不会...”笛飞声见李莲花这模样,不禁讶异疑惑。

摸完鼻翼的素手,又抵在唇角轻咳了一声:“咳,并没。只是曾...去过风月场...验证了一下自己。”

笛飞声面上的愕然简直实化,难以想象这人能做出这等事来...

但笛飞声毕竟是笛飞声,一边给了李莲花台阶,一边哼道:

“我对你这情事不感兴趣,只知你这师妹并非完全可信,若是当真出了差错,我虽不杀女人...”

话没说完,便听得李莲花出言打断:

“先赢了我再说。”

笛飞声猛然回头,却只见白色残影,撂了狠话的李莲花已然闪到了小二楼...

笛飞声无语闷哼:

当真是脸皮厚了!竟爬人家姑娘的床!

不过随即他又勾了下唇,觉得这家伙倒是活得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