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男子低头,“羽皇子自从上次在幽之森林出现过,便再也没有消息了。”
“再去找。”
这个儿子虽然不成器,但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夏冉在青槐离开后,便接受了小白传输的补充剧情,独自一人先回了太尉府。
原来夜棘,其实不叫夜棘,本名叫做白槐,后又自己改为青槐。
白槐是一只狐妖,但又不是普通的狐妖。
他的父亲是妖界狐族上任三皇子白如朝,母亲是狐族的贵族白月。
当时容貌艳丽实力又强劲的三皇子白如朝和当时同样温柔美丽的白月结合,成为了一段佳话,是狐族人人艳羡的神仙道侣。
然而,这种生活迎来了变数。
这个变数就是他们的儿子——白槐,一只让人生畏又生厌的青色九尾狐。
狐族向来首先以尾巴条数划分实力,退而再以皮毛的颜色纯净区分尊卑。
白槐是千年来的第一只九尾狐,九尾狐的降临会给狐族带来祥瑞与平和,理应是全族的庆典。
然而,即使是九尾狐,若皮毛是青色,那便是极凶之兆,只会给狐族带来巨大的祸端。
白槐的出生,一时间搅得狐族的部分百姓人心惶惶。
当今狐王白如风,是上任狐王的第二个儿子,也是白槐的大伯。
白如风性格要强好胜,野心十足,自小便嫉妒他的三弟也就是白槐的父亲白如朝,但因为老狐王还在世,一直隐忍着。
但是老狐王的去世,白槐这只青色九尾狐的诞生,让他一直隐藏的阴暗冒出了头。
于是,他借着侄子白槐的皮毛颜色大做文章,煽动宣扬无知的族人,挑起内战,最终坐上了狐王的宝座。
而白如朝一家三口,则不知所踪。
现如今青槐面临的情况就是,如果一旦被现在的狐王发现他还活着,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接收完所有剧情的夏冉沉默了。
“小白,刚开始我以为这就是一个单纯的古代世界,现在你告诉我这又扯上修仙玄幻了?”
“而且,”夏冉摸上此时还一切如常的后脖颈,“狐族至宝的一部分在我体内,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吧。”
小白但笑不语。
算了,夏冉也就纠结了一会就看开了。
无论前方是什么,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她还没有不成功过。
云朝皇宫的皇上寝殿内。
最近一直称病未上朝的云朝皇帝现正赤着上半身坐在床上,头无力地垂着,整个人如被吸了精气般颓丧无力,面颊也出现隐隐的黑气。
他的宠妃白嫔正莲花盘坐在他背后,细嫩白皙的双手摁在他赤裸的脊背上,有源源不断的金色气息从皇帝的体内通过与之相连的双手,传给白嫔。
那股金色气息强大纯厚,是真龙之气。
随着真龙之气输送得越来越多,皇帝面颊上的黑气更甚了,而接收着龙气的白嫔周边白色、金色的气息杂糅变换,她牙关紧咬,眉头紧皱,显然也不好受。
寝殿边上的柜子的缝隙,正露出一丝青光。
青槐循着气息而去时,皇宫上方的天气忽然剧变,一刻钟之前还是蓝天白云的天空,此时却大片乌云压城,天,瞬间全暗。
男人的心微沉,青灵珠和狐族的气息都越来越浓厚了。
“啪。”皇帝寝殿的大门被大力推开,青槐一眼就注意到了前面的柜子中泄出的青光。
他迫不及待地拿出,非常顺利。
手中的青灵珠不过手掌大小,晶莹剔透,里面光华流转。
似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珠子亲昵地不断蹭着男人的手指,开心地在他的手上滚来滚去。
连绵不断的灵气涌入男人的身体,男人的尾巴也渐渐显露,变得越来越大。
青槐笑了,握着珠子,此时巨大蓬松的九条尾巴也全都现了出来,一时间,整个屋子都逼仄了不少。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就准备离开,眼睛不经意地瞟过了床上那根本不受影响的两人。
现下这凡人皇帝的身体干瘪,形容枯槁,脸上黑气四处游走,而他身后的女人,皮肤底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似的,一鼓一鼓地,看着可怖。
此时外面的天气是电闪雷鸣,雨水夹着冰雹狠狠砸下。
他在屋里还能听到外面的慌乱动静。
龙气尽失,现在他们看到的还只是不寻常的天气,要不了多久,人间就会跌入炼狱。
本来不想理会,但冉冉还在人间。
门口的男人终是出手,对着床上的两人一挥衣袖。
强大的气息朝床上的女人袭去,两人传送龙气的通道被迫停止,床上的女人猛地吐出一口血,接着身体里本来被她吸进的金色气息纷纷逃出,大部分回到了皇帝身上。
皇帝的面色开始好转。
但空气中还有些游离着的龙气以强大的气势朝青槐压来。
青槐连忙运起体内灵气阻挡,但纯正的真龙之气霸道威猛,还是有几缕强势地冲进了他体内。
男人一个趔趄。
他体内的气息在打架。
“哥,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白嫔走了下来,衣衫破碎,胸前平坦,霸占后宫多时的宠妃竟是一个男人。
他问着面前仍然这么高高在上的“哥哥”。
“我只是想要变强,我有什么错?”男人眼神哀戚又疯狂。
狐族的真气本就和真龙之气不配合,他要转化龙气的话,就要忍受龙气反噬的痛苦。
痛苦他都忍了,眼看着马上就要成功了,但还是被毁了。
又是被白槐毁的。
白槐已经在百年前亲手摧毁了他的人生,现在他还是不放过他。
听见男人的莫名质问,青槐厌恶地皱眉,“白羽,你没资格跟我说话。”
说完就消失了。
只留“白嫔”在房间内崩溃又疯狂地大笑。
青槐闪现到了太尉府。
是金风先看到的他。
端着一盆水的金风看着眼前倚着柱子,还垂着两条大尾巴的男人,被惊骇得回不过神。
“金风姑娘,”青槐勉力扯起笑容,他体内的这两股水火不容相互排斥称王的气息搅得他也万分痛苦,“麻烦帮我叫一下冉冉。”
他自知他一直害怕、逃避的那一刻到来了。
所以,他今天是来跟冉冉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