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忠将此书信给曹操之后,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在病榻之上,赫然离世。时年三十二岁。
在几日之后,曹操以公卿之礼,葬戏忠于濮阳城东。后戏忠被曹丕追谥为“文正公”。
其留下的竹简,也被后世人称为“戏志才临终托遗计”,被史学家和评书演义者,多次考究和传唱。
孙权虽有二州之力,可是他的潜力不足,终孙权此生,也就只能在江南之地称霸而已。况其麾下有庞统、陆逊、二张等干臣,亦有程普等雄将辅佐,我们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江东孙家虽然打压世族,可是又不得不用他们,如果是放在以前我们家族尚存的时候,我或许能够去江南拼一把。
可是如今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家族中也只剩我兄弟二人,去了又能够有什么建树?
至于张鲁和袁绍二人,现在他们两个都被逼得偏安一隅了,我去给他们谋划,也只是给别人做嫁衣裳而已。”
司马朗闻言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仲达你怎么保证去了曹操那里,就一定会受到重用呢?”
司马懿说道:“今戏志才新丧,钟瑶年老,满宠一时之臣,毛阶一时之才,华歆乃是急功近利之辈,杨修乃是一舌辨之士,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曹操麾下,有很多能臣武将。
其实他们已经内忧外患,近年来,曹军屡丧宗亲武将,根基不稳,不足以稳定军心。
现在曹操只能依靠李典、乐进、张辽那些外将.
可是依曹操猜忌的性子,他会真的放心把自己的部队都交给外人吗?
所以现在曹操军中,唯一使我忌惮的,唯独李儒一人而已。此人心胸,我着实看不透啊。”
司马朗问道:“既然是这种情况,那仲达你要怎么处理呀?”
司马懿说道:“我去了濮阳以后,会先献计,让曹操逐步信任我们,然后再效仿李儒那般。轻易绝不可向曹操献计。”
以至于让我们,招来与曹操和其麾下人马的猜忌和离心,我们只能够,在危难之机,解救曹操的危局。
这样才能让我们彰显才能,又能够让曹操信任我们。这也是我们兄弟在曹营安神的保命符啊。
司马朗闻言,他已经知道司马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遂不复多言,且说在濮阳的曹操正在处理公文,忽然晃悠悠的睡着了,睡着以后,曹操做了一个梦。
先是梦见自己在马槽那边,看到有三匹马正在槽中用食。
正此间,画面又一转,曹操突然身陷囹圄,被众军所包围,四周皆是猛兽,对他虎视眈眈。
曹操猛然惊醒,心中戚戚然,慌忙招管络前来问询。
管络到来,听了曹操的两个梦境之后,遂对曹操说道:“三马食槽,还请曹公要小心名姓之中含有马字的人,不然恐有变故,曹公你的第二个梦境,就是此人带来的啊。”
曹操闻言,心中颇有不快,挥手遣退了管络。曹操自听了管络之言之后,就对麾下含有马字名姓的人,有了不信任感。
其中最受曹操猜忌的,正是牛辅麾下西凉名将,现在担任他麾下亲卫将军的马济。
其余的就是刘辩麾下的马岱几人,再就是刘协麾下的马超,曹操甚至连孙权麾下的偏将马忠都怀疑上了,可唯独没有猜对是谁。
到了三月上旬的时候,司马兄弟终于来到了濮阳,曹操为了检验他们兄弟两人的才能,司马朗经过一番对答之后,曹操觉得此人有邓禹之才,可以镇守一方。
唯独司马懿向曹操对答道:
“曹公如今所占领的中原之地,乃是四战之地,防守不易,现在最应该做的就三件事情。”
第一个就是平袁灭张,收复汉中和青州,以黄河、长江,以及汉中山川之险,保障中原几州地理上的劣势。
第二个就是联合孙权,牵制刘协于南方,而曹公你再应该趁此时机,与刘辩在北方决一死战,一统北方之后,再以大势,南下去平定江淮。
第三就是联合南蛮和鲜卑,在我们与二刘决战的时候,让他们趁机偷袭二刘的后方。给曹公你创造机会。
前两条曹操觉得这正和戏忠的遗计很相似,可是当他听到最后一条计谋的时候,不由得勃然色变。
曹操平生,就只有两个志向,第一个就是保汉家基业,第二个就是驱除鞑虏。如今他闻听司马懿这条定计,岂能不怒。
曹操知道此二人刚来归降,贸然猜忌他们的话,于曹操声名有妨碍。无奈之下,曹操摆了摆手,就让司马兄弟退下了。
司马二人退出以后,司马朗说道:“仲达,你又不是不知道,曹操此人平生最好虚名。你为什么要向他提出联合蛮夷的计策呢?”
却听司马懿说道:“兄长你还是太单纯了一些,其实前两条计策才是我的本意。最后一条乃是我强加上去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司马朗摇头只做不知。司马懿继续说道:
“兄长,其实有的时候如果一个人太过于出风头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就算是真的要出风头,那也要看我们效忠的人是谁?
曹操此人外宽而内忌,戏忠乃是他的老臣,在他起兵之初,就已经追随曹操了。我献上此二计,其实也是让曹操念及戏忠的旧情,可以在以后能够重用我们。
可是我们也不能太过于出风头了,毕竟我们才刚刚来,什么事情都还没有熟悉。如果太过出风头的话,对我们是很不利的。
而且,兄长你有没有发现吗?在我们出来的时候,曹操看我的眼神,跟当初刘辩灭我们家族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很相像啊。”
司马朗也不是笨人,他听了自己兄弟的话以后,也是悚然而惊,如果没有自己兄弟提醒的话,司马朗还真的没有注意到曹操的眼神。
想到了一些情况以后,司马朗背后流下了冷汗,打了几个寒颤。
且不说曹操这里了,只说袁绍那边,自从他被曹操、刘辩二人逼得偏安一隅之后,心中颇为不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