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仪解毒的进程也终于到了最后的阶段。
她每天都待在石室里,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了现在已经好了许多,只不过灵力还是没有恢复,山主说灵力没有恢复就是还没到时候出去。
待了几天,江令仪倒是没有心急,有了前面两次疗程的基础,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就是差一个突破点。
在这个石室里,慢慢积攒然后一举冲破束缚,江令仪觉得多半是这样。
凌亦瑶每天过来给江令仪送饭,趁着江令仪吃饭的功夫又跟她聊两句,问问她进展怎么样。
“还差一点点。”
不知道是第几天,江令仪终于感觉有所突破了。
她看着丹田内散发着光芒的金丹,不敢有任何疏忽,一刻不停地冲击着,原本堵塞灵力的地方开始松动,松动比之前要更明显一些。
感知到里面的动静,凌亦瑶也不敢离开,她看见灵力波动紊乱,知道江令仪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可一定得成功。”
最后一步也是凌亦瑶最没有把握的一步,全看江令仪怎么去做了。
吞天毒就是这样,但若是根除,日后便不会留下什么暗疾。
凌亦瑶急的来回踱步,但也没法进去帮江令仪。
山主走过来,她估摸着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她这几天都安稳地在积攒实力,今天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山主按住凌亦瑶,凌亦瑶深吸一口气。
“我自然是希望这样。”
江令仪盘腿坐着,身边的赤方剑抖动的厉害,似乎也是发现了什么。
冰火两重天,这一次来的比之前都要猛烈的多。
身体被这两种不同的温度包围,江令仪调整内息,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不让自己晕过去。
她握住赤方剑,地底的灵力冲刷着四肢百骸,直达她灵力被堵塞的每一个地方。
咔!
江令仪听到轻微碎裂的声音,是一个堵塞的地方被冲开,灵力打开一个小口,然后磅礴的灵力就从那个地方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这时候江令仪终于明白凌亦瑶说的话了,这灵力完全不是金丹期可以比拟的,要比金丹期更强悍。
一个个堵塞口被冲开,除却轻微疼痛,江令仪沉浸在灵力回来的喜悦中,赤方剑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情绪发出嗡鸣。
石室里微微晃动,聚灵阵亮起一道光,江令仪被灵力包裹,丹田吸纳着灵力,天边雷云汇聚,竟然是要冲击元婴期了。
看着雷云过来,凌亦瑶松了口气的心又提起来。
“元婴期雷劫。”
凌亦瑶盯着紧闭的石门。
山主也看了过去。
“以她如今的状态,应当是熬得过,石室里还有个阵法是护着她的,别担心。”
“山主,你有没有觉得这雷云很是不一样?”
凌亦瑶感觉江令仪这雷云来得有些异常,似乎是你其他元婴期修士的雷云更大些,雷声更响。
山主抬眼看去,忽然想到了什么。
“等雷劫过了再看看。”
在海外仙山研究怪物的蘅芜听到动静,也赶紧赶了过来。
因为山主的助力,她最近就把怪物都放到了海外仙山这边,也一直没有离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
蘅芜到了这边听到石室里的动静,就知道是江令仪,毒多半是解了,只不过这雷劫来得也挺快。
江令仪也听到了雷声,金丹开始变化,元婴期雷劫不好扛,不过如今恢复到全盛时期,倒是有拼一拼的力气。
天雷自半空落下,直接落到石室里,石室屋顶被打穿,土石迸溅,凌亦瑶朝那边看去,江令仪挡下第一道天雷。
石室摇摇欲坠,江令仪从石室出来,递给那边三人一个安心的眼神。
凌亦瑶往后退了退,给江令仪留足空间,江令仪自己既然也有把握,那应该没什么事。
之前江令仪挨天雷时,用天雷淬体,但是现在可就不敢了,刚解了毒,稳妥点比较好。
江庭礼给了她不少法器,到如今还没有用完,现在正派上了用场。
“看这架势,不打个一天一夜是消停不了了。”
山主看着海外仙山上乌压压的一大块雷云,迈入元婴便是如此大的阵仗,莫非还有变数不成?
她曾经见过这样的雷云,而那样度过雷劫之后,修为连跳两阶,如果不出意外,江令仪度过雷劫之后,说不准就能直达元婴中期或者是元婴后期修为。
这可真是极好的一个机会。
不过她也不太确定,所以刚刚没对凌亦瑶说,怕叫人空欢喜一场。
一道道雷劫落下,三人都没有离开,准备等江令仪安稳度过了再说。
元婴期雷劫轰了一天一夜,石室已经变成废墟,但是其他地方还好。
江令仪从雷劫中心出来,雷云散去,她脸上难掩疲惫之色。
凌亦瑶过来扶住她。
“感觉怎么样?”
江令仪握着剑脸色有些古怪。
“阿娘,我觉得我这修为似乎上升的有些太快了。”
山主过来及时解惑。
“以前倒也有你这种情况,天灵根渡雷劫,雷劫又是这样厉害,安稳度过之后,修为连升两阶,你不用担心,稳住修为就好。”
山主见多识广一些,江令仪点头,的确是这样,修为都是实打实的,她也不用害怕什么。
“去好好休息休息。”
凌亦瑶看江令仪实在是累极了,带着她回房间躺着。
江令仪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有点疼,但休息一晚应该就好了。
解完毒,她也该回宗门去了,好些天没收到关于魔族的消息,还真有点担心。
也不知道黎磬长老那边研究的东西怎么样,怪物倒是有所进展,不得不说山主的确厉害,江令仪感觉山主似乎什么都懂得。
睡了一晚上缓解一下身体的不适,第二天江令仪一起来,就商量着和凌亦瑶一起离开的事情。
“我暂时先不走了,反正在哪里都是研究,如今我也正是关键时候,等我跟山主一起研究出具体的法子我再回去。”
蘅芜表示自己要留下来,有山主帮忙,她的进展也快些。
“也好,等你解决了这件事情再回去。”
凌亦瑶握住了蘅芜的手,蘅芜也嘱咐她:“魔族残忍,做事不计后果,他们研究怪物的法子只是窥见一角,就知道不是我们能做出来的,你回去之后,也要万事小心。”
凌亦瑶点头表示明白。
“我带着那些人回去,壮大沧澜宗势力,这样沧澜宗也能多几分底气。”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总归那些人都是你的。”
凌亦瑶收拾了东西,和江令仪拜别山主,就离开了海外仙山。
周观语带着她们俩一起回去,到了沧澜宗,沧澜宗修士都知道凌亦瑶回来,好奇地张望。
看着阔别已久的宗门,和从前已经有了一些不一样。
“倒是宽敞许多。”
凌亦瑶一边走一边感慨,江庭礼姗姗来迟。
“可算是回来了。”
江庭礼从一堆事情里脱身出来,本来能够空闲些,但是最近和其他宗门一起弄黎磬那个东西,要灵石要人手,这样那样的东西不少。
江庭礼忽然注意到江令仪周身浮动的气息,疑惑问道:“我记得你走时,还是金丹期来着。”
江令仪笑着点头,“得了些机缘,是大造化。”
江庭礼哈哈笑了两声。
“那还挺好的,有实力就有了底气,好好修炼,争取再往高处走一些。”
温亭站在人群里,他也察觉到江令仪修为的变化。
本以为江令仪中毒,便再也没了回旋余地,却不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
虚弱的灵泽也在此时开口:“你如今连江令仪的修为都追不上,真是个废物!”
灵泽眼神闪过一丝怨毒,这江令仪未免太命大了一些,还有凌亦瑶,居然提前回来了。
阎王会的事情若是不解决,凌亦瑶肯定不会现身,她回来只能说明一个,那就是阎王会不成气候了。
灵泽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都疼得厉害。
“给我掌控世界的权利却又不肯让我亲自动手,真行啊。”灵泽低声说着,闭了闭眼。
待他休养一番,事情还没到绝路,他得想想办法。
江令仪回来,也就意味着要开始准备对付灵泽的事情了。
一家三口再带上一个周观语,开始商量起这件事情。
“如今只差一个机会,若是找不到,那我也只能像之前那样秘密进行,然后找个理由了。”
江庭礼紧皱着眉,这件事说麻烦也不麻烦,但就是怕没有宋熙宁那件事一样严谨。
“温亭近日来都没出去过,为人谨慎不少。”
周观语想了一下,然后说:“若是能找到温亭的一些错处就好了。”
江令仪听了几人的话,顺势提出:“我们可以先把他控制住,直接摊牌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个东西的事情,温亭如今胆战心惊,以此作为突破口,说不准还有机会让他自己说出来。”
这算是一个折中的法子,而且江令仪觉得可行度很高,温亭如今被宋熙宁那件事折磨着,正好也可以利用一下。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
江庭礼继续问:“若是他说了,咱们如何处置他?”
“洗去他的记忆亦或是悄无声息地处理掉送到别处都行。”
江令仪一锤定音,这事要怪只怪灵泽,灵泽又跟温亭有所牵扯。
仙魔大战在即,不把灵泽解决,江令仪始终不能安心。
“夜长梦多,把温亭叫来吧。”
温亭再次收到传召,已经有些害怕了。
“我身子不适,过两日再去吧。”
温亭稍微挣扎了一下,但是来请他的人态度强硬,一定让他过去。
温亭没法,只能跟着人过去。
一到那边,四个人就齐齐朝他看了过来。
身后的门关上,还设下隔音法阵,温亭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掌门?”
温亭看着他们,江令仪转过来。
温亭是肉眼可见的慌张,“不知道掌门找我来是要做什么。”
江庭礼站起身走到温亭跟前,开诚布公道:“有一件事我们也想问问你,而且这件事也只有你知晓的最多。”
温亭心里咯噔一声,总觉得是一些不好的事情。
果然,接下来他们就说出关于灵泽的事情。
温亭瞪大眼睛,而灵泽也听到了。
灵泽握紧拳头,这个江令仪,还真是什么都往外说了去。
温亭手脚冰凉,他们说话含糊,所以温亭很快就以为,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修为是怎么来的了。
他险些双脚一软,自己苦苦经营这么多年的秘密,竟然神不知鬼不觉被发现了。
看着温亭脸色惨白,江庭礼继续追问。
“你若是能主动说出那人的事情,我尚且能饶你,你活下来走到现在也不容易,难不成要为了他葬送自己的前程?”
温亭彻底瘫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令仪看着温亭的反应,觉得还有很多的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你们怎么知道的?”温亭终于敢开口,坐在地上问了一句。
周观语上前把他扶起来。
“今日来也不是问罪于你,只要你肯说,我们也会保全你。”
温亭咽了口唾沫,他们根本不知道灵泽的可怕之处,他若是说出灵泽的事情,恐怕就要身首异处了。
“这么害怕,是那家伙威胁了你什么对吧。”
江令仪突然说话,温亭也朝她看了过去。
“你知道她都做了什么吗?他和宋熙宁勾结,让宋熙宁替她杀了我,对了,宋熙宁的天灵根是如何得来的你应该也不知道。”
江令仪刚说,江庭礼就把查到的证据全给温亭看了。
温亭看着手上的东西,他一直以为最是温婉的宋熙宁,居然和灵泽有所牵扯,还替灵泽做了这么多事情。
阵杀江令仪,抢夺别人的天灵根……
温亭深吸一口气,他现在只觉得灵泽更恐怖了。
“宋熙宁的死,那人应该告诉你是谁做的了,我也不瞒你,就算宋熙宁不死,今日她所做之事整个修仙界都会知晓,而你若是不说,你的下场只会比她更惨。”
江令仪觉得,温亭也不清白,跟那种人同流合污,哪能保持手脚干净。
温亭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弱势,如今谁都能把他处置,就像是回到了无法修炼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