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屋子里,两个女孩大眼瞪小眼,乔婉婉看看方国庆,再看看苏茉莉,最后视线定格在自己的饭碗上面。
“哎!”
“你们聊,我去外面吃。”乔婉婉直接上盘子,把米饭扣在盘子里,淋上两大勺板栗炖鸡。
“婉婉,你别走···我····”苏茉莉有点不知所措,她当下只想让乔婉婉陪着她。
乔婉婉一闪身,躲过苏茉莉拉拽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不,我得走···必须走···现在就走··”
“那啥,茉茉家国庆,板栗炖鸡别客气,你俩吃。”乔婉婉出门前甚至还贴心的把房门给他们俩关上了。
今晚的太阳有点白啊!
乔婉婉端着盘子,四处扫视,想给自己找一个安静不被打扰,能够安静的享受今年第一顿板栗炖鸡的地方。
目光停留在门口等额大树上面,那横穿院墙上方的树杈,稳得一批。
等她坐好了,窃喜自己真是个大聪明的时候,发现钱芳的门突然打开了,可奇怪的是钱芳的屋里竟然没有点灯。
她走路的姿势也十分怪异,像是夹着腿不敢迈开步子一样,摸索着向老知青的厨房走去。
本来今天乔婉婉他们吃饭就晚了一些,现在老知青那边,大家都早已经吃过饭,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那钱芳这个时候去厨房干什么?
她为什么没有和老知青一起吃饭?
又在瞧瞧隔壁树上幸福美满的喜鹊,树叶上面爬动的毛毛虫。
她满意的一勺又一勺的吃着饭,吐出来的鸡骨头,十分没有素质的吐在树下,总会有小动物来自己取走的。
屋子里
方国庆坐到苏茉莉身边,深情的拉着苏茉莉放在桌子上的小手,焦急的解释现在的情况。
“茉茉,我是认真的,咱们领证结婚好不好,我想要在参军前给你一生的承诺。
我向天起誓,会用我的一生来爱你,绝不辜负你,嫁给我,好吗?”方国庆无比深情的注视着苏茉莉的眼睛。
苏茉莉脑子很乱,一面是喜欢自己,自己也心仪的男孩,一面是同意结婚之后就要面对的分离。
“我···我不····”
方国庆眼中的光芒一暗,茉莉不同意的话他要怎么办?他接受不了茉莉嫁给别的男人。
“我····我不····不知道啊!你等我想一想,那什么,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说完,苏茉莉低头猛干饭,脑袋里乱的真的像一团浆糊。
就这事情,她平生第一次遇见,也没个经验啥的啊?
臭婉婉还抛下她,跑了!
一顿饭的时间终归是有限的,就在苏茉莉撑得肚子实在吃不下,方国庆坐如针毡的时候,苏茉莉终于点了点头。
“茉莉,谢谢你!”方国庆一把将苏茉莉拥入怀中,他此时激动的无以复加。
“谢谢你,茉莉,其实我早就有了和你结婚的心思,也已经和爷爷说过了,他老人家也是同意的,所以,你放心,我这辈子非你不娶,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方国庆抱着苏茉莉良久都舍不得撒手,要不是爷爷今天发电报,事态紧急,让他立即参军,他也不会这么匆忙的和茉莉提结婚的事情,甚至婚礼都要之后再补办。
心中的愧疚汇聚成浓浓的心疼,他的茉莉就是这么善良的女孩子,他相信,三年,最多三年,他一定会出人头地给茉莉一个美好的未来。
门口树杈上,乔婉婉吃饱喝足,也没急着下来,这上头坐着,呼吸的空气都比别人的高出一截,夜风吹过,清爽怡人。
她微闭双眸,背靠在树干上,一只脚翘起,好不惬意。同时意识外放出去,探查厨房里的钱芳,究竟是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
真是好奇死她了!
她饭都吃完了,钱芳竟然还没出来?
“靠!”
乔婉婉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同时眉心紧皱在一起,救还是不救?
这是一个永恒需要她自问的话题。
厨房里,钱芳瘫在地上,下身血流不止,殷红的血迹浸染她的裤管,她满脸的虚汗,眼神却太过明亮,阴狠的明亮。
“乔···乔婉婉····为什么被麻脸跛子··压住的不是你···,本该是你的啊!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是我?还有这副破身体,不光怀不上孩子,你还这么不争气,怎么就流了那么多血,害···害的我都没法见人·····没········”
厨房里,终于安静了,钱芳彻底昏迷了过去,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吧。
树上面,乔婉婉意欲跳下来的动作一顿,双眼微微眯起,脸上也浮现了玩味的笑容。
呵呵·····
真是想不到啊!
乔婉婉又坐了下来,背靠在大树上,随手扔进嘴巴一块口香糖。
果然,所有的坏人并不会因为你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而不对你下黑手,就像钱芳,一个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你刺激到近乎疯狂,虽然可能都是她自己的想象。
那么多个世界,乔婉婉不是第一次遇见恶人,相信这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是,那又怎么了呢?
每个世界还是会有像茉茉那样心地善良的女孩,像胡晓梅那样,明事理知道义,不随波逐流,坚定做自己的人。
头顶的星空熠熠生辉,过了半个小时,方国庆从她的房子终于走出来了,乔婉婉利索的跳下树,路过水井,顺路拎上一水桶的井水倒进屋里面的水缸里面。
“呦呦呦~,一脸桃花泛滥,我来掐指一算,我家茉茉好事将近啊!”乔婉婉一本正经的闭眼掐指,看上去跟神棍没什么两样。
苏茉莉被她调笑的更加害羞,“好婉婉,你就别取笑我了,你都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惊慌。”
·······
好姐妹两个,当晚难得的睡在一起,絮絮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半夜,快天明的时候,才相继睡去。
第二天清早,太阳已经露出了全脸,知青院里才有人相继起床,现在老知青里只有白玲和钱芳是和男知青们一起搭伙吃饭的。
胡晓梅一早就自己单独开灶了,闻婷虽说没有铁锅,但也会特意错开时间,和他们使用同一个锅灶。
今早上,轮到钱芳做饭,其实搭伙的队伍里,只有钱芳和白玲两个人是女孩子,做饭的任务,默认的就交给了她们两个。
那几个男知青适当的多出一部分粮食,倒也算得上公平。
这几天不用上工,再加上今天不用做早饭,白玲就多睡了一个小时,等她起来,却发现厨房的烟囱竟然还没冒烟。
难道钱芳忘记今早是她做饭了?
白玲走到钱芳的门外,本想敲门叫她的,但是想了一会儿,还是算了,钱芳没起来就她来做吧,明天再喊钱芳做也是一样的。
她匆忙的用手指拢住头上的长发,手指灵活的变成三股麻花辫,利索的垂在脑后,等她扎好头发,也正好走到厨房门口。
“咦~厨房的门怎么没关?也不怕进耗子吗?”白玲一边吐槽一边推开厨房的门。
就看见,钱芳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惨白,身下还全是鲜血,斑斑点点的暗色血迹,浸染着地上的砖石。
“啊~·········啊~···········”
“死···死人了······死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玲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崩溃的尖叫大喊,她整个人被吓的不断颤抖,想要爬起来,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她感觉钱芳的眼睛好像是睁开的,正在瞪着自己,又好像钱芳在向她一点一点爬过来。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来人啊····救命啊·····”
惊慌无助的尖叫声,响彻清晨知青小院,听到动静的正屋大通铺里的男知青,披着衣服趿拉着鞋子就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