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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域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很长很长很长的梦。

他想要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耳边一直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他觉得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记得自己叫时域,他因为长得太好看受到了很多人的骚扰跟纠缠,他很厌恶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但是他又没有能力去反抗他们。

所以他对每个人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最后……

最后怎么了来着?

疼……好疼……

他不想要死,他只想要活着,凭借自己的努力普普通通地活着,可是怎么这么难呢?

血,好多血……

他想起来了,他死了。

他死了的,被人拉着一起死的。

他想要骂人,为什么要拉着他垫背,他一点都不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都这么努力了……

可是还是死了。

他已经死了,所以他怎么还会做梦呢?在梦里也会这么难受,时域觉得他真是太惨了。

睡过去应该就不难受了吧,在梦里睡过去,会不会再做梦?

梦中梦中梦。

算了,先睡了再说吧,反正他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再疼一次,他不干了!

之后的事情就给之后的时域烦恼吧。

“时域,时域,你醒醒好不好?不要丢下……一个人……”

“我好……,你答应了……”

……

谁啊,怎么这么吵,他都死了还不让他清静,时域猛地睁开了眼睛。

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原来他被困在一个乌漆麻黑的盒子里。

这里是不是地府不重要,他突然迫切地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那道声音让他觉得很熟悉,很亲切。

他睁大了眼睛,往四周看,可是除了一片漆黑还是一片漆黑。

他伸手要推开困住自己的黑盒子的盖子,可是特别特别特别重,他怎么样都打不开。

气的时域踹了两脚还不解气,对着盖子哐哐哐一顿砸,还是打不开。

他非常非常非常生气,下意识喊道:“覃肆,我打不开——”

时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名字搞愣住了,……覃肆?覃肆是谁?

他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喊这个名字。

他努力地回想,他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人叫覃肆。

那覃肆是谁?

时域闭上眼睛,冥思苦想,他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覃肆,覃肆,覃肆……

“时域,你什么时候醒啊?我快撑不下去了,你再不醒,我把我们两个埋一起了哦,我说真的。”

“时域,我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肉,好香的,可是你吃不到……”

“时域,我给你擦擦,你最爱干净了,万一醒过来看见自己身上脏脏的,你又要生气啦,不过生气也没关系,你很好哄的。”

“时域……”

……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从只能听见只言片语到能够一整句话。

声音的主人一遍遍地在喊他名字,跟他说各种小事,语调明明很轻快,可是时域总觉得他很悲伤。

声音的主人会是覃肆吗?时域想。

这道声音让他觉得很亲近,听见的句子话里行间都说明了他们关系的亲密。

他听着那个人问他什么时候醒,觉得自己心脏莫名酸涩。

他想……他想抱抱那个人,让他别难过了,可是做不到。

他连离开这个乌漆麻黑的盒子都做不到。

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时域掐住自己的掌心,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可是不痛……?

啊?他还在做梦啊!

原来他并没有清醒过来,他在做梦中梦中梦。

怎么办啊,他要怎么醒过来,时域压下心底的恐慌,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的种种有一定概率能够说明他并没有死亡,不然他不会听见别人对他的喊声。

他应该只是昏迷了。

冷静下来,一步步分析情况,找到逐个突破的方法,努力地活下来,这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他现在推断他被一个叫覃肆的人给救了,这个人一直在照顾他,想让他醒过来。

在他的记忆里,他是不认识这个人的,但是从覃肆的言语里可以得知他们两个关系不一般。

这就说明他可能忘记了一些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是不是想起被他遗忘了的事情,他就能够清醒过来了。

时域贴着困住他的盒子盖子,试图听见更多的声音,借此能够想起更多的事情。

覃肆覃肆覃肆。

他希望外面的人再多说一点,可是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寂静跟一直如影随形的黑暗让时域不由自主乱了阵脚。

他怕自己在这样一个封闭的听不见一丝声音的空间里会再次“沉睡”过去。

尽管他现在不是真的清醒。

他不敢闭上眼睛,逼着自己睁着眼睛。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又听见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时域,我等不下去了,我好累哦……”

时域着急地不行,生怕那个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他想要冲出去,对那个人说:“别干傻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他怎么都推不动这个盒子。

“现在丧尸已经很少了,我会找个好地方把我们埋在一块儿的,不会让丧尸掘了我们的坟墓的。”

……

时域用尽力气推盖子的动作一僵,丧…尸……?

丧尸,末世,红月,覃肆………

电光火石间,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死了,被系统绑定了,又活了!

什么?!覃肆要去死,他怎么可以去死呢?!

时域奋力一推。

刹那间,一道曙光划破黑暗。

躺在床上的时域猛然睁开眼睛,止不住地大喘气。

他顾不上平复自己的呼吸,沙哑的声音不住唤道:“覃肆?覃肆?”

一直得不到回应,时域着急忙慌地坐起身,匆匆扫过屋内,这是他们的木屋。

那覃肆呢?覃肆去哪里了?

覃肆不可能会丢下他不管的。

时域顾不上穿鞋,站起来的时候身体趄趔了下。

他扶住床头柜,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日历。

他捡起来的时候瞄了一眼。

动作一顿,须臾,痛苦地闭了闭眼,距离他发热昏迷已经过了二十天。

他不敢想覃肆这二十天是怎么过的。

好在他醒过来了,而且身上除了昏睡后的正常后遗症,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不舒服的地方。

他把日历随手往床上一扔,深呼吸冷静了下,穿上鞋。

突然就不是很急了,有什么比他昏迷了二十天更恐怖的事情吗?

时域揉了揉自己脑袋,光滑柔顺的头发,看来在他昏睡期间,覃肆把他照顾的很好。

时域心里软成一片。

边下楼边喊覃肆的名字。

厨房,没人,而且落了一层灰,一看就是一阵子没用过了。

时域心底隐隐不安,他又去小客厅看了下,有人使用的痕迹。

他松了口气,覃肆不会离他太远的。

他笃定。

时域一步一步挪到门口,靠在门框上,按照往常,这个时间覃肆跟他会去山里。

找吃的。

他想去找覃肆,又怕两人碰不到一起,等覃肆回来了找不到他,造成误会。

索性靠在门口,拿了个小板凳坐着等。

还拿了个小面包吃,边吃边等。

他昏迷的时候听见的那些话都是覃肆对他说的,覃肆一直守在他身边。

只是他迟迟不醒,时域很担心覃肆现在的精神状态。

毕竟他以为自己只是普通的发烧,吃了药片倒头就睡,都没来得及对覃肆说些什么。

他坐在门口,握了握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但是普通的发热也不会十五天吧,他伸出自己的掌心,“变。”

……

什么都没有。

不是觉醒异能,果然,他只是个普通人。

时域在焦灼等待覃肆的时间里瞎琢磨,还真让他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他的听力跟视力都更好了。

不是跟常人一样的那种好,反而有点像覃肆的那种能力。

而且除了刚醒过来的时候身体有些虚弱,脚步虚浮。

这才十几分钟,他觉得他可以举起一棵树了。

难道他的发热带给他的是身体强化的作用?

时域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直直地望着门口对着的方向。

覃肆怎么还不回来?

不然他去找覃肆?

错过了怎么办?

时域低着头,各种乱糟糟的念头往他脑子里挤。

看见覃肆后呢,他要怎么哄他?这可不是简单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情,一想到这十几天覃肆是怎么过的,他整个人都心痛不已。

厨房里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恐怕覃肆在他昏迷后再也没有吃过东西,每天从早到晚守着他。

祈求他能够醒过来。

时域越想越心酸。

时域给自己随便绑了下头发,拍拍脸,正襟危坐等待覃肆回来。

不想那么多了,见到人要紧。

一直到太阳落山,时域才看见覃肆缓步走来的身影。

他激动地站起来,遥遥对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挥了挥手,“覃肆!”

一边喊着一边朝着来人跑过去。

“覃肆,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我……我醒了后一直在等你,我很想你。”时域迫不及待表达自己对覃肆的想念。

可是覃肆的反应让他整个人都摸不着北。

覃肆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自顾自回了房子里。

时域如坠冰窖,整个人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他昏睡了这么久,覃肆生气了也是正常的。

时域站在原地,揪了揪头发,想着要怎么哄好覃肆。

覃肆踏进房门的脚步一顿,他回头看着没跟上来的时域,抿了抿唇,还是绕回去,把人牵着了,“今天怎么不跟紧我了……”

他眷恋地摸了摸时域的脸,就算是幻觉,他也不舍得时域难过,不忍心看见他露出失落的神情。

时域听见覃肆的话,放轻了呼吸,他今天才刚想过来,覃肆为什么说这句话,而且看着他的眼神也不正常。

像是没有焦距,视线没有落到实处,眼神虚虚地看着他。

覃肆牵住时域的手,一顿,觉得自己的幻觉越来越真实了,今天的时域身上还带着体温,温暖的温度,特别真实。

覃肆的眼神有些哀伤,他越来越分不清真实跟幻觉了。

真实里的时域一直沉睡着,不会跟他说话,他自己幻想出来的时域会一直跟着他。

这样一想,幻觉比现实更好。

但是他不能放任自己沉溺于其中,他要照顾好时域,他给自己设置了一个期限,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时域还没有醒过来,他就把他们两个一起埋了。

他今天下午就是去挖坟了,得挖大一点,两个人比较好躺,他还要给自己做木棺材。

当初他背着时域去q基地找郭仁,后来他带着时域在那里治疗了一个星期,什么效果都没有。

吃了药跟没吃药的结果是一样的。

最后覃肆告别了郭仁,选择带着时域回到他们的木屋,这座小木屋已经是他和时域的家了。

他想,熟悉的放松的环境可能更有利于时域恢复。

可是,时域还是一直没醒,他在带着时域回来的第十天,开始出现了幻觉。

那天他给时域擦干净身体,去楼下倒水。

一回头,看见时域站在楼梯口温柔地注视着他。

覃肆永远不会忘记自己那个时候的心情,无法用简单的“狂喜”两个字形容,他当时就把水盆往旁边一扔,急不可耐想去拥抱自己的爱人。

他抱住时域,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了好多话,说“我好想你”“你终于醒了”……

期间时域一直温柔地看着他,他后知后觉止住了话头,亲了亲时域的脸:“不管怎么样,你醒了就好了。”

他满腔的喜悦之情在时域漫长的沉默中渐渐淡了下来,他握住时域的手:“你怎么不理我啊……”

他以为时域是躺了太久了刚醒来不舒服,想着抱他上楼,让他好好躺着,他去给他煮粥。

可是当他抱着时域上楼回房间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时域。

那些他因为过度兴奋而忽略的异样全部清晰了起来,他在楼下看见的时域,脸色红润,衣服得体,头发长度也不一样……

覃肆眨了眨眼睛,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人。

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