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万剑宗的众人皆是一脸惊讶,他们当日被困阵中,正无计可施之时,那阵法竟然被破开了。一众弟子自是将破阵之功算在了那些精通阵法的长老头上,可天衡道人等却是心知肚明,他们原本以为是昆仑的哪位道友暗中出手,但不想会是如此。
吴忍一脸不悦,忍不住追问道:“燕师弟,此话当真?”夏心呛声道:“自然不假,我可是亲眼所见。”“那可是太好了!”天衡道人笑道,细细打量了燕于飞数眼,续道:“燕师侄,赶紧前去破阵。”便在此时,伊冉冉抢着说道:“天衡师伯,火神宗和昆仑皆非一人入阵,怎地我万剑宗却只有一人前去?若是如此,岂非显得我万剑宗无人?”
这话听起来甚是有理,可吴忍等弟子却吓得心惊肉跳,一个个恨不得赶紧躲在一旁。这时又听伊冉冉笑道:“弟子和三师姐也愿意进阵瞧瞧!”白如玉虽未出声,但却紧跟在燕于飞身后,显然正如伊冉冉所言,急着进阵瞧瞧。天衡道人一脸欢喜,笑道:“如此甚好,你等多加小心!”夏心正想再请命进阵,但一想到伊冉冉和白如玉都有法宝防身,她们二人的确可以助上一臂之力,只得一脸不甘的忍了下来。
燕于飞看着伊、白二女,暗道:“带着她们也好。”看了夏心一眼,说道:“诸位同门,还请在此多等片刻!伊师妹、白师妹,随我前去破阵。”他这会全然不顾别人的脸色,大摇大摆的御剑而去。白如玉紧跟在后,眼见没了不相干的人,急忙轻声说道:“燕师兄,他们都是无情无义之人,你我何必以身犯险,去破什么阵法?”伊冉冉笑道:“谁去破阵,天衡师伯早就算计好了,只不过不便明说,好歹也要装模作样一番。”燕于飞心头一惊,打量了伊冉冉一眼,暗道:“这小丫头何时成精了?如此虚与委蛇之事,竟然给她瞧了出来。”
白如玉一脸不悦,眼见燕于飞笑嘻嘻的,便知他也早就心知肚明,当下怒道:“一群不要脸的东西!”燕于飞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半响后这才收住了笑声,说道:“二位太上长老早就说过,我万剑宗弟子不少,可尽是一些道貌岸然之徒。我说:‘太上长老高见,不过细想之下,还是有那么几个不错的弟子的。’二位太上长老均是一脸无奈,显然早就不愿多管闲事。”白如玉和伊冉冉都掩嘴偷笑,显然是心头痛快了。便在此时,三人已然到了阵前,只见五男一女六个修士正在观阵,他们正是先前昆仑和火神宗派遣来破阵的弟子。
那六人一见来的是万剑宗弟子,纷纷抱拳作揖,嘴里尽是客套之言。燕于飞一脸笑意,冲着火神宗的一男一女说道:“尹道友、李道友,贵宗最先赶到此地,不知可瞧出了什么端倪?”伊冉冉和白如玉默不作声,任由燕于飞上前招呼,她二人仍是冷眼旁观,似乎这破阵之事与她们毫不相干。那四个昆仑弟子却一脸好奇,这会都盯着尹正和李慧中,显然也想从这二人口中打听一二。
尹正脸上肃然,说道:“我火神宗的确先到了一步,先前也有数人进阵查探,可这都大半天了,也没瞧见有人出来。”这话说与不说都一样,不过言下之意也是清清楚楚,眼下进阵容易出阵难,是进是退,那还是要自己去掂量,以免自误。
燕于飞又看向了昆仑玉虚宫的那二个道人,说道:“二位道友,不知可有破阵的良策?”鬼宿神色冷淡,嘴唇紧闭,并没有多说半句的心思。心宿轻声笑道:“贫道二人修为尚浅,这一时半会,哪有什么良策?”燕于飞眉头一皱,又看向了神兵谷那两个中年修士,说道:“鲁道友、张道友,二位可有何高见?”鲁有巧“呵呵”笑了几声,说道:“此阵有四个阵门,我等各选一个。进去后是福是祸,那可就全凭天意了。”
鬼宿冷冰冰的说道:“此言甚是!我玉虚宫弟子先行一步了。”只见鬼宿和心宿同时御剑而起,冲进了离他们最近的阵门。鲁有巧和张有巧齐声喊道:“本道也先行一步了!”霎时间,这二人也冲进了离他们最近的阵门。尹正和李慧中双双抱拳,齐声道:“万剑宗的道友,自个小心了。”说话间也冲进了离他们最近的阵门。
燕于飞打量着最后一个阵门,一脸苦笑,他原本倒是一番好意,可惜另外六人却会错了意。伊冉冉眨了眨眼睛,问道:“师兄,这剩下的阵门可是最凶险的?”燕于飞摇头道:“这四个阵门多半都是绝路,越是瞧着平淡无奇,里面定是杀机四伏。”白如玉“哼”了一声,怒道:“想来他们都算计好了!”
原来剩下的那个阵门瞧不出半点杀气,若是真如燕于飞所说,那可是步步凶险。燕于飞上前了数步,说道:“此阵阴气森森,不知是何人的神通?”话音刚落,便听有人阴森森的说道:“除了本座,还能有哪个?”伊冉冉和白如玉一听这口气,顿时心头一惊,抢着喊道:“你是麻九幽?”那阴森森的声音又道:“正是本座。你等三个小辈,还不进阵受死。”
燕于飞嘴里喊道:“谁死谁活,又岂是你这邪门歪道能作数的?”脚下缓缓上前,轻声说道:“二位师妹,跟紧了,切莫乱闯!”白如玉和伊冉冉都是“嗯”了一声,紧跟着闯进了阵中。
霎时间,眼前阴风大作,一个魁梧的身影突然一跳一跳迎面而来。伊冉冉一惊,叫道:“那是个僵尸!”话音未落,便见一个个模糊的身影扑向了那具僵尸。白如玉颤声道:“那些模糊的身影又是何阴损之物?怎地胡乱撕咬,一个个犹如饿鬼一般?”燕于飞一脸杀气,但嘴里却轻声说道:“那是阴灵,小心了!这些阴损之物喜欢啃食活人身上的血肉。”
这话不说还好,如今随口一说,顿时吓到了白如玉和伊冉冉,二女一左一右,不约而同抓紧了燕于飞的手臂,不愿轻易松开。燕于飞叹了口气,吩咐道:“默念清心咒,切莫惊慌!”一听此言,白如玉和伊冉冉果然嘴里念念有词,只是二女的双手却还在颤抖。
燕于飞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些阴损之物确实瘆人,我头回见到时也是心惊肉跳。但我等皆是修道之人,见多了这些阴损之物,便不害怕了。何况它们并无灵智,不过是任人驱使的可怜之物。”伊冉冉突然胆子一壮,随手祭出了千里镜,笑道:“我倒是不怕了,只是瞧着有些瘆人。”燕于飞和白如玉都看向了镜中,只见其他三个阵门方向都是僵尸,鬼宿、心宿正在落荒而逃;鲁有巧和张有巧手持长剑,且战且退,眼看着凶多吉少;尹正和李慧中手持长剑,守在了一樽香炉前,炉中青烟袅袅,那些僵尸似乎中邪了一般,竟然没有扑上去,只是围着二人不停打转。
白如玉细看了几眼,突然心头一动,问道:“燕师兄,为何不见那些僵尸扑向我等?”燕于飞两眼看着镜中,嘴里笑道:“定是麻九幽心疼他的僵尸,害怕有去无回,一个个都成了无头僵尸。”伊冉冉心头一喜,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白如玉掩嘴浅笑,嘴里续道:“也不知此人躲藏在了何处?若是给我瞧见了,定要他再尝尝玄阴旗的厉害。”燕于飞一直盯着千里镜,心中也想找到麻九幽的藏身之处。
突然间,四下都是“咚、咚、咚”的沉闷声响,眼前突然黑烟滚滚,忽听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叫喊道:“本座的九幽夺魂阵步步杀机,凡是胆敢擅闯的,一个个都休想活着出去。”燕于飞伸手抓紧了伊冉冉和白如玉,嘴里说道:“切莫惊慌!”伊冉冉和白如玉当即定了定心神,齐声道:“师兄放心,我等都听你吩咐。”
这时又听麻九幽叫喊道:“小子,刚才不过是吓唬吓唬你。本座早就按耐不住了,只好赶紧送你一程。”只见一个个模糊的身影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一股阴森之气四下弥漫。燕于飞喊道:“剑出!”霎时间,一道赤色的剑芒一闪,围着三人打转,那些阴灵一沾上剑芒,立时化作了一道道青烟,可后面的阴灵却源源不断涌来。伊冉冉突然喊道:“师兄,你看那是何物?”燕于飞和白如玉急忙看向了千里镜,只见一面黑幡不停晃动,那幡上画着一具阴森森的骷髅,四下的黑烟正是从骷髅的嘴中弥漫而出,密密麻麻的阴灵聚集在幡下,似乎都听命这骷髅。
燕于飞沉思了片刻,说道:“这哪里是什么阵法?分明是有人依仗着法宝作祟。”白如玉和伊冉冉顿时听明白了,均想:“难怪那些金丹修士不愿进阵,原来他们早就瞧出了端倪。”燕于飞脸上虽是神色自若,但心中却暗暗焦急,眼下他也只能依仗着赤霄剑自保,想要毁了那骷髅幡,却是无能为力。便在此时,忽觉识海中气息涌动,那黑漆漆的莲叶犹如见风就长一般,几息间便和赤、白两片莲叶并肩而立。燕于飞突然心头一动,说道:“二位师妹在此等着,瞧我毁了那骷髅幡。”
还没等白如玉和伊冉冉应声,燕于飞便纵身冲到了剑芒之外,霎时间,他的眉心处犹如长了一张嘴巴,那些黑烟裹挟这一个个阴灵,不停涌了过来,那张嘴巴一张,化作了一团黑雾吞噬了过去。几息之间,黑烟散去,燕于飞打量了那骷髅幡一眼,突然纵身一跃,只见幡下阴灵化作了一团黑雾,转眼间无影无踪。那骷髅幡突然飞起,缓缓落在了他的手中,如此一来,眼前顿时豁然开朗,没了一丝阴森之气。
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脸欢喜,正想招呼燕于飞收了赤霄剑剑,便在此时,忽听麻九幽连声怒吼,紧跟着破口大骂道:“该死的孽障,竟敢夺取本座的骷髅幡,休走!”燕于飞并没有答话,随手将骷髅幡收进了乾坤袋,同时祭出了玄阳旗,一团火焰冲天而起。
麻九幽正想动手,忽见火焰袭来,急忙闪身躲避,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道赤色的剑芒又当头斩去。情急之下,急忙祭出镇魂钟一挡,便在这一瞬间,又见满天的雪花迎面袭来,那股寒意逼人心魄。麻九幽心头一惊,赶紧腾空而起,这才躲过了一劫。
燕于飞纵身落在了白如玉和伊冉冉身旁,一手持剑,一手持旗,嘴里说道:“我等已然破阵,金丹修士之间的打打杀杀,就不要掺和了。”刹那间,忽见三宝道人、赤精子当先而来,天衡道人,白冲天、纯阳道人、凤镇南等金丹修士也近在咫尺,就连宏法和尚都紧随在后,名门正道的众弟子更是喊杀声一片。麻九幽眼见大势已去,急忙转身逃窜,但临走前还是不忘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
此时九幽夺魂阵已破,再也不见邪门歪道前来阻拦,天衡道人依仗着万剑宗的金丹修士众多,当仁不让的当先而行,昆仑和火神宗只得一左一右,紧紧跟着了后面。不多时,便见三个道人御剑迎了上来,还未到近前,那当先的道人便喊道:“万剑宗、昆仑、火神宗的诸位道友,你等终于来了,贫道三人奉命前来迎接。”
天道宗果然是脸皮够厚,这堵住山门的邪门歪道刚一走,便急着出来开门迎客。天衡道人一脸笑意,冲着那三个道人说道:“原来是李道友、赵道友、钱道友三位,有劳了。”其他几个金丹修士也是作揖回礼,一个个满脸笑容,全然忘了丧命在阵中的那些弟子。
燕于飞一声不吭的落在众弟子身后,眼见李无痴、赵无贪、钱无疑迎了过来,更是不愿多靠近一步。白如玉和伊冉冉紧跟在他身后,二人均是一脸不屑,只不过不愿在这节骨眼上口出难听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