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翁确实可以大言不惭,以他金丹圆满的修为境界,只要元婴不出,又有何人胆敢阻拦。只是如今却有些意外,虽然无人出言顶撞,但一个个都怒目圆睁,脸上更是杀气腾腾。这个时候,云鹤大为得意,眼见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顿时一脸的笑意,说道:“我师兄虽是金丹圆满的修为,但你等若是一拥而上,未必没有胜算。”这话倒也是不假,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只是一时间却还是没人愿意挺身而出。
云鹤又道:“可惜啊可惜!”众人见他一脸诡异,一个个均是心头狐疑,只是揣测了半天,也没能捉摸其意。此事确实难以捉摸,哪有同门间胳膊肘往外拐的,更何况就算有此心思,那也当不露痕迹,可是这云鹤却是极为古怪,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怂恿众人出手为难自己的师兄。
此时只有燕于飞几人见怪不怪,他们早就知道,这两个北海弟子一向都是争吵不休,若是不损上对方几句,多半是寝食难安的。就在这时,突听有人冷笑道:“你这老儿,还是识趣一些,切莫枉送了性命。”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血衣人大步到了近前,在他身后都是一个个身着血衣之人,竟然有数十人之众。
霎时间,挡在这些血衣人身前的修士纷纷躲避,他们显然是心存惧意。
“血魔宗,是血魔宗的魔头!”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道。这一喊之下,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修士立时不停的后退,犹如见了凶神恶煞一般。
熊虎一脸的疑惑,他早就憋坏了,当下嚷嚷道:“原来他们便是作恶多端的血魔宗弟子,今日倒是大开眼界了,日后定要好好说道说道。”原来每次众同门在一起闲聊时,他一向只能默不作声的听着,如今一见有热闹可瞧,自然便想着回去显摆显摆。
燕于飞看了熊虎一眼,立时猜到了他的心思,当下笑道:“熊师弟,你还是自求多福,今日恐怕又是一场杀戮。”一听此言,熊虎急忙向后躲去,如今他也早就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几番凶险之下,自然清楚如何避凶化吉。
“你等都不得擅自出手,今日之事一时难以预料。”冷灵秀厉声道,随即持剑挡在了众弟子身前。莫言也急忙上前了几步,她也是金丹的修为,此时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便在此时,淳于翁突然怒目圆睁,狠狠瞪向了那为首的血衣人,嘴里怒道:“你又是何人?报上名来,老夫从不恃强凌弱。”这老儿虽然嘴里振振有词,手上却不含糊,随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鱼叉。
突然间,一声声讥笑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原来拿鱼叉当兵器的甚是少见,不少人做梦都不会想到,竟然还有此事。这时那为首的血衣人也乐了,当下装模作样的打量了淳于翁手中的鱼叉数眼,这才阴阳怪气的道:“好宝贝,这莫非是你压箱底的宝贝?道友,你若是低声下气一番,我血修罗倒是可以大发善心。”
“岂有此理,老夫饶你不得!”淳于翁怒道,当下举起鱼叉就刺。
血修罗虽然一脸的得意,但一见淳于翁恼羞成怒,却也不敢怠慢,急忙持刀在手。二人立时你一刀我一叉的纠缠在了一起,此时四处都是看热闹的,一时间,一个个都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云鹤终于哈哈大笑,眼见四下都是看热闹的,立时大喊道:“各位道友,眼下正是杀人夺宝的好时机,大家赶紧动手。”说话间,闪身冲向了后卿。这下,众人立时大乱,瞬间便有数道身影冲向了后卿,其他人也立时醒悟,纷纷手持兵器杀了上去。
一场杀戮终于出现了,片刻间,惨叫声此起彼伏,一股血腥的气息四处弥漫。这个时候,只有燕于飞等还在冷眼旁观,当然,若不是有两个金丹修士护在他们身前,哪里还能如此的置身事外。不过此时还有一人也在冷眼旁观,没想到,那云鹤竟会悄无声息的躲在了一旁,只见他一脸的得意,显然是很满意眼前这一场混战。
几息后,云鹤突然大喊道:“淳于师兄,你怎地还没得手?这若是传了出去,那可是有损脸面,师尊他老人家定然是心头恼怒。”
这话果然好使,那淳于翁突然一声怒吼,手中的鱼叉立时犹如疾风一般。血修罗急忙连连后退,手中的长刀紧紧护住了全身的要害。片刻间,血修罗勃然大怒,眼见淳于翁下手狠辣,当下一脸的狰狞,一股血雾立时弥漫而出。
“血影魔功!”冷灵秀突然喊了一声,脸上突然杀气腾腾,她显然是没忘了正邪水火不容。便在此时,莫言一把抓紧了她,嘴里轻声道:“一群贪婪之辈,谁死谁活于我等何干。”这话确实不错,冷灵秀立时没了出手之意,众弟子也都没了多管闲事之心。
这时只见血修罗一脸的狰狞,手中的长刀更是刀刀劈向要害,那股血雾此时护住了他全身。淳于翁不停的后退,似乎对那血雾尤为的顾忌,此时只得不停的挥舞着鱼叉。这下谁都看明白了,淳于翁竟然不是血修罗的对手。
云鹤眼见大事不妙,立即大喊道:“各位何必自相残杀,这《极道天书》恐怕是个幌子。若是你等得了这宝贝,又岂会不躲入深山大泽?如此看来,这乃是邪门歪道的诡计,诸位道友,大家不如齐心合力,赶紧剿灭了眼前这些妖孽。”
这云鹤真是难以捉摸,刚才引起混战的是他,此时却又想挑起正邪之争。其实在场的还是正道中人居多,他们也早有此意,此时一听云鹤之言,立时纷纷杀向了血魔宗的弟子。
“别放走一个邪门歪道!”云鹤这时又大喊道,他显然是在煽风点火。
一瞬间,便见血魔宗的弟子连连后退,这时又有人大喊道:“火神宗的弟子,都跟紧了本座。”话音刚落,十多个修士立时聚集在了一起,那为首的是个红脸老者。
“他们果然是火神宗的弟子,快看他们衣袖上的火焰图案。”熊虎立即大声嚷嚷道,其实哪里还需他多言,此时燕于飞等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时候,忽听赤精子高声道:“昆仑弟子听令,速速拦住去路,没有老夫的吩咐,一个都不得放走。”刹那间,数十道身影聚集在了他的背后。
如今火神宗和昆仑一左一右堵住了血魔宗弟子的去路,此外众多的散修也是不愿罢手。不多时,血魔宗的弟子只剩下了十多人,他们眼见难以脱身,一个个均是满脸的惊恐。血修罗一脸的恼怒,眼见淳于翁不停的死缠烂打,立时心头大怒,当下挥刀劈去。只见他手中的长刀突然化作了一道血影,整个身影犹如一团血光一般横冲直撞。一刹那,淳于翁立时惊慌失措,当下挥舞这手中的鱼叉四处躲闪。原来他虽然早就有了金丹圆满的造化,可如今却越来越贪生怕死,毕竟这区区几百年那能活够,他自然想着再多活个几百年,若是能步入元婴的境界,那便是心满意足了。
云鹤突然一脸的失望,眼见淳于翁只顾着躲闪,立时一脸的不悦,喊道:“淳于师兄,你真是丢尽了我北海弟子的脸面,若是师尊听闻了此事,你恐怕此生都休想得到他老人家的衣钵了。”这云鹤真是反复无常,此时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淳于翁这时一脸的恼怒,只是眼下哪里还能出言怒怼,当下只得四处躲闪。这个时候,血修罗却是越发的心狠手辣,刀刀都是拦腰劈去,只不过他的身法太快,在场的没几个能看得清楚。
如今正道人多势众,又有一众散修的相助,这胜负早就不言自明。只是如今却没人冒然出手,一个个都注视着还在缠斗的这两个金丹修士。
燕于飞这时却盯住了云鹤,心中更是狐疑,暗道:“此人究竟欲意何为?莫非是想趁乱夺走《极道天书》,可是这又岂能得逞。”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一声怒吼,只见淳于翁举起鱼叉一挡,那长刀当即劈了下来。
一瞬间,淳于翁又后退了数步,只见他一脸的狰狞,手中的鱼叉紧紧的护在了身前。血修罗并没有再追杀上去,只见他看了眼手中的长刀,怒道:“你这老儿,原来手中的鱼叉也算是件宝物,不过本座的修罗刀可没那么容易糊弄。”说话间,又举起了手中的修罗刀。
就在此时,忽听云鹤笑道:“你这邪门歪道真是孤陋寡闻,我师兄的鱼叉乃是北海中的精铁所炼,又岂是一般的法器能奈何的。
原来淳于翁手中的鱼叉也是件宝物,难怪此人千里迢迢都不曾离手。这个时候,血修罗显然是无心再战,当下退到了那些血魔宗弟子的身前。淳于翁也没有再纠缠不休,只见他看了四下一眼,突然笑道:“各位同道,大家一起动手,今日正是斩妖除魔的大好时机。”
“不错,诸位道友,今日切莫手下留情。”李无痴立时接茬道,说话间看向了万剑宗的众人,只是却欲言又止。不过在场的人都已然明白了这道人的心思,他显然不愿万剑宗的众人袖手旁观。
冷灵秀原本不愿多事,但眼见众人都望了过来,只得叹了口气,随即厉声道:“众弟子听令,速速随我拦住这些邪门歪道的去路。”
转眼间,万剑宗的诸人大步向前,一柄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拦住了去路。那些散修倒也是知趣,一个个纷纷闪避,如此一来,若是血修罗想要逃命,冷灵秀等自然是首当其冲。
莫言眼见不妙,急忙持剑上前,这时她的脸色甚是凝重。冰清玉洁四人也是一脸的谨慎,此时就连伊冉冉都察觉到了凶险。燕于飞看了眼血修罗,心中寻思:“此人的修为不在无忧道人之下,自己这些人绝难拦下他,若是强行出手,恐怕凶多吉少,只是…….”
燕于飞急忙看向了冷灵秀,眼见她毫无退避之意,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只是却又无可奈何。他当然不愿熊虎他们以身犯险,可是一时间却又无能为力。这时只听莫言厉声道:“各位道友,你等不必只盯着后卿不放,只要铲除了这些血魔宗的弟子,再拿下她也不迟。”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莫言的话中之意,就连血修罗都心知肚明。燕于飞立时看向了莫言,暗道:“果然不愧是金丹修士,只是区区数语,便说破了众人心中的盘算,这倒是又有热闹可瞧了。”这时所有人都盯住了后卿,就连血修罗也是如此。
原来正邪二道都是一般的心思,只不过都不便说破罢了。白如冰等这时也都看明白了,当下一个个都长出了一口气。熊虎更是一脸的欣喜,张口笑道:“原来大家都想夺下《极道天书》,早知如此,那又何必打打杀杀的。”
这可是大实话,只不过没人敢明说罢了。当然那云鹤是个异类,只听他哈哈大笑道:“这位道友果然所言甚是,只是你却不知,这《极道天书》只可一人独得,若是不恶战一番,又岂能得手。”
“正是、正是,若是不杀个血流成河,又岂能独占了天书。”淳于翁当即接茬道,如今这话都挑明了,一时之间,哪里还有什么正邪之分,这善恶更是无从分辨。
这时冷灵秀连连摇头,一时间再也没了斩妖除魔的心思,当下轻声道:“罢了,今日我等只得独善其身了。”众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忍不住暗暗叹气。
独善其身其实不难,只不过世人执念太深。这个时候,无数双眼睛盯上了后卿,若不是心存忌惮,他们早就抢着动手了。燕于飞也忍不住望向了后卿,突然间,他不禁心生疑惑。原来这后卿居然还能神色自若,只见她独自退在了一旁,那脸上似笑非笑,似乎她才是看热闹的。
一刹那,燕于飞心头一惊,暗道:“莫非她存心如此,只是这又有何益处,这显然就是损人不利己之事。”几息后,燕于飞叹了口气,心知以自己的见识,恐怕休想琢磨个所以然来,而今只有拭目以待,看看这后卿究竟有何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