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在利亚耳畔轻声说:“马人一向不喜欢人类,他们总是称自己为‘兽’。费伦泽就是因为帮助了邓布利多,所以才被赶出了族群,还差点被杀死,幸好大高个救了他。”
利亚这才知晓了由来,她斗胆发言道:“费伦泽是个很好的教授,希望你们不要这样说他。”
“邓布利多,你还带了个幼崽来?”一个脸部轮廓分明、线条刚硬的灰色马人将视线落到了利亚的身上,“你能看见仙子?”
“是的。”利亚因为自己能看见仙子而变得有了底气,她向前迈了一步,目光坚定地回答道。
说完,她转过头看了看邓布利多的表情——他依然淡定自若,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一位披散着银白色头发的女马人迈着她的马蹄走向利亚,她气场强大,眼神中带着洞穿一切的警觉和试探,在快到一米处的地方,她停下来眯着眼嗅了嗅利亚周围的空气。
“你不是普通的人类……”女马人不可思议地说,“在你身边,我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这是世间最后一个兽灵赐给她的天赋。”邓布利多说。
“兽灵?难怪你能看见我!”仙子兴奋得飞舞着原地打转。
其余的马人也面露惊诧,微张的嘴不知该说什么好。直到德高望重的女马人屈下了她的前蹄,身后的那群马人就也纷纷照做了起来,他们埋着头,收敛了与生俱来的倨傲。
马人一族自视甚高,得到他们虔诚的跪拜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可利亚从未觉得有兽灵的天赋是件好事,这是恩泽,也是磨难。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能和普通孩子一样。不过,她现在大概是明白邓布利多的意图了,他希望能用她兽灵的能力促使马人答应他的请求。
利亚连忙上前扶起那位女马人,说:“你们不用这样,我……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我只是认为,人类和兽类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都是在一草一木中繁衍栖息的生灵,理应互帮互助的。”
这些话无法打动历经千帆的女马人,她的神情又恢复了起初的淡漠:“你终究只是个幼崽,无法懂得我们的族群的规则。”
“我的年纪的确不大,但费伦泽教授同我说过,我应该用这样的天赋去爱世间的每一类生灵,不论是人是兽我都有足够的理由去庇护……况且,假若真正的兽灵在这,他怎么会允许你们自相残杀呢?”
女马人有了些许触动,但她依旧平静地说:“虽不知道兽灵为什么选择了你,但我们应该理解他的决定。我可以给你权利完成你想做的事情,包括帮助你身边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仅此一次。”
利亚回头望向了邓布利多,叫道:“教授?”
邓布利多微笑着缓缓开口:“我请求你们放了那位叫做乌姆里奇的人类女人。”
他欠了欠身子,尽量让自己显得谦恭些。
利亚感到奇怪,乌姆里奇怎么会到禁林里来,莫不是邓布利多提错了要求?
“你要让我们放了那个目空一切的人类?”黑胡子马人咆哮道,“这些日子的教训丝毫没有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是如此的愚昧无知!
“贝恩,你去把她带来吧。”女马人的开口让其余马人敢怒不敢言,她继续解释道,“我不是相信人类,我相信的是兽灵的指示。”
黑胡子马人不服气地走进了密林深处,不一会儿,他便带着乌姆里奇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她被五花大绑地捆着,表情呆滞,一贯整整齐齐的灰色头发非常蓬乱,树叶和短枝夹杂在发隙中间。
“十分感谢你们。”邓布利多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行了一个周到的礼。
“我们只是看在兽灵的份上。”灰色马人不悦地说道。
邓布利多依旧保持着他体面的笑容。
临走前,利亚隐约听到那位女马人呢喃道:“今晚的星空一定格外的亮。”
她越发感受到“兽”的神秘,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似乎顺着经脉灌注了她的全身。
“利亚,谢谢你。”邓布利多在回去的路上对利亚说,“我让你救了一个伤害过你的人。”
利亚起初是不想让邓布利多救她的,她还没办法宽宥这个深深折磨过她的女人。
她坦诚地说:“嗯……虽然我仍然恨她。”
“但你还是帮了我。”邓布利多笑着说,“在未来任何你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尽管来找我吧,孩子。”
利亚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说实在的,她从小到大最大的难题就是解决血咒的事情,但自从邓布利多封印它之后,她就很少为此烦忧了,要说别的忙……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能劳驾这位老人。
在城堡的门厅前,邓布利多教授说要带乌姆里奇去校医室,她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
邓布利多走后,利亚看见德拉科从门厅右侧一扇门中走了出来,高尔和克拉布也跟在他的身后。但人来人往中,他并没有率先注意到利亚,因为他的眼中只有迎面走来的哈利。
“你死定了,波特。”德拉科露出异常凶狠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道。
哈利扬起了眉毛,见德拉科如此气愤,他略显得意。
“你要付出代价的。”德拉科压低了声音,“你对我父亲所做的一切,都将付出应有的代价。”
“哎哟,我真是害怕。”哈利嘲讽道。
“你等着吧。”德拉科带着克拉布和高尔渐渐逼近哈利,“你休想把我父亲送进监狱。”
“哦,是吗?可我已经这么做了。”哈利淡然地说道。
利亚听得出哈利是想激怒德拉科,好让他的处境更加艰难,于是她赶紧快步向前挡在两人中间,说:“哈利·波特,我想你不应该这样说。”
见到利亚,哈利竟敛起了眼中的锐气:“或许是吧,我无需跟一个食死徒的儿子多言。”说完,他转过身朝楼上走去。
“我会让他后悔的。”德拉科瞪着哈利离去的背影,双眼发红。
利亚伸手托住了他的脸颊,想让他看着自己,忘掉那些生气的事情。在触碰到他的一瞬间,德拉科垂下了眼眸,豆大般的一颗泪珠从左眼滑落了下来,冰凉得刺痛了利亚的心。
那个曾引以为傲的父亲,如今成了阿兹卡班的囚徒,换做谁都不会好受。
“你父亲不会有事的,我们应该相信他。”利亚安慰道。
他咬紧下嘴唇,沉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