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个不喜闹的,这点儿下人们都知道,但也不能在这么关键的场合穿的这么素净,省的让陛下和太后不行。”
嬷嬷再次阴阳怪气儿地开口,眼睛斜着扫了云姝半天,就差直截了当的挑明了。
“这种级别的宴会,不相干的人自然是去不了的,桃菊,我们走!”
云姝脸上的笑容没有半点的改变,只是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不相干的人群,带着桃菊大摇大摆的离开。
她已经是皇后了,在宴会上代表的可是国家的脸面。
打扮的花里胡哨的,行那些妩媚下作的手段,旁人又该怎么看她?
桃菊已经学会无视那两个人了,小心翼翼的扶着云姝往外走,还不忘派人把云姝的外披拿上。
虽然正值夏日,但行宫依水而建,到了晚上还是有些阴凉的。
等云姝抵达宫门口,其他的妃子也来的差不多了。
只有武媚儿依然不见踪影。
“为何贵妃来的如此迟?”
云姝侧目扫了眼桃菊,压低了声音。
武媚儿来的比她这个皇后都晚,怕是有点儿不合规矩。
不过只要武媚儿不闹什么其他的事情,她也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天贶节太重要了,不能有一点儿损失。
“昨夜陛下在贵妃那里歇着,听说晚上闹了好几次,所以今天……”
桃菊眼神瞟着周围,小心翼翼的开口。
夜凌现在可谓是事事依着武媚儿,愣是给她宠的无法无天,一点儿都不顾及其他人了。
后宫的其他娘娘们一个个气的眼珠子都红,但偏偏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关起门来生闷气。
云姝了然,不动声色的在旁边站下,静静地望着宫门口的方向。
一直过了商定好的时候,都没见两个人出来。
其他嫔妃窃窃私语,听起来语气都有点儿不太耐烦。
“皇后娘娘,这时候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不知名的小妃子大着胆子开口,手指攥紧了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衣裳。
她在宫中完全都排不上号,这次是狠了狠心,花了将近两年的月例做了身上这套裙子,就指望着靠这个在皇帝面前混个脸熟。
可别说混脸熟了,她现在就连皇帝的影都见不着。
“大抵是有什么其他事情耽搁了,桃菊,你去那边问问,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本宫帮忙的?”
云姝心知这么多人在这里一味的等下去也不算什么办法,缓缓开了口。
其他人一直都在小心的注意着她这边儿的情况,见她发了话,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自己的交谈,目送桃菊离开。
只可惜桃菊并没有带回来让她们高兴的消息。
“陛下一时兴起,想要带着贵妃纵马,所以今晨一大早,就率先去了行宫,是下人们偷懒没有汇报,这才瞒了娘娘这么久。”
桃菊勉强维持着平日里的表情,但心里已经唾骂武媚儿千遍万遍了。
她就不信这一切都是夜凌突发奇想干出来的。
绝对是武媚儿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而鼓动夜凌干出来的。
这不是妥妥的给他们家娘娘没脸吗?
原来如此。
云姝颔首,心里了然。
她就是说武媚儿不会这么老老实实的按照自己的安排做事儿,果不其然。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亏我还提前好几天试了裙子……”
“……”
一群后妃们叽叽喳喳的开口,心里全是愤怒和嫉妒。
凭什么武媚儿就能让皇帝舍下一切人陪着她去闹,而自己却迟迟入不了皇帝的眼!
云姝倒是也能理解她们现在的心情,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让她们发牢骚的时候。
定了定神,云姝看着其他人。
“既然陛下已经先一步离开,那各位就按照之前的安排上各自的马车吧,虽然时候稍微迟了一点儿,但现在赶过去应当没有大碍。”
说吧,她给周遭的侍卫马夫们使了一个眼色,紧接着快步走向太后所在的马车。
太后其实也在外头等候许久了,不过她年纪大了,实在是有些站不住,所以提前一步上了马车休息。
“启禀太后,陛下同贵妃脚力快,已经先行去了行宫,我们一行人数众多,怕是需要一段时间,若是秃中有任何不妥,及时遣了下人来寻妾身即可。”
云姝也没上马车,只是站在外头抬了抬声音。
夜凌一股脑的离开了,留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给她收拾。
其他人倒还好,总归有分位在这里压着,翻不起太大的风浪,但是太后就未必了。
她如此说,只是祈祷太后给她一个面子。
太后自然知晓在这里同皇后闹掰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并没有借着这个由头发难,只是不轻不重是嗯了一声,然后差人告诉云姝就按她说的办。
看了这边是安抚好了。
云姝松了口气,上了自己的马车,指挥一行人往行宫去。
因为在场全是宫中女眷,所以护卫众多,一路上倒也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危险,还算顺利的抵达了行宫。
云姝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引路的下人,所以一切都还算井井有条。
当然,如果武媚儿不要跑过来耀武扬威就更好了。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那抹殷红色的身影,云姝眼神里划过一道无奈,紧接着收敛了表情,端正站好。
“姐姐妹妹们怎么才来?”
武媚儿挽着夜凌,明知故问的扫了眼其他人,颇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坐马车不比骑马,的确是要慢了些,不过贵妃也不用忧虑,有本宫在,一切都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云姝抬了抬眼皮,不咸不淡地反击回去,重点放在了第一句。
武媚儿既然想炫耀这个,那就让她炫耀个够。
就是不知道夜凌敢不敢堂而皇之的认下专宠和不守规矩两条违例。
两者之间气氛微妙,夜凌却先一步黑了脸。
“贵妃身子娇弱做不得长途马车,这又有何问题?”
呦,这就受不住了?
扫了眼微微丰腴的武媚儿,云姝心里嗤笑,不卑不亢地低头。
“妾身不曾置喙任何事情,只是汇报情况而已,如有冒犯之处,还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