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千住是个警力严重不足的地方。这个地区聚集的大多数都是生活在东京最底层的人们。政府对这里抱着不闻不问的态度,没有资金投入这个地区。在蜥蜴人袭击了几栋居民楼之后,赶到现场的警员非常有限。
只有两辆警车,六名特警赶到现场,准备阻止蜥蜴人。他们的装备都是史密斯-韦森m37转轮手枪,配装美国克利姆森-特雷斯公司的“激光握把套”,具有可靠性、击发迅速、杀伤力大的优点,发射的激光束用于在黑暗中瞄准射击。
赶到现场的特警用警车组成了一个简单的防守线。特警队长接收到支队信号后,急促向各位警员吩咐:“小心,一旦近身就有可能感染变异病毒,彩虹大桥是最后的防线,蜥蜴人过了大桥就可以潜入下水道,到时全东京的市民都很危险。我们的任务是控制他靠近大桥。”
“明白。”
特警们带着盾牌潜伏在黑暗中观察蜥蜴人的动向,蜥蜴人穿着被撑破的白大褂,身上斜挎着包,不排除携带生化武器的可能。
蜥蜴人穿过第二个街区时,特警队长发出命令:“射击!”
特警们弯着腰把盾牌顶在身前,他们不断向前移动,朝蜥蜴人精准射击,引起表皮大面积损伤,整个荒山区的枪声、炮击声此起彼伏。蜥蜴人发出惨叫应声倒地,特警们收起盾牌围成一个圈,靠近蜥蜴人想要一探究竟。
他们观察到蜥蜴人皮肤破损的部分正在自愈,个个面露惊奇,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蜥蜴人睁开冰冷血腥的竖瞳,直接一掌拍飞了面前两个特警。这些枪支喷射的子弹对蜥蜴人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
蜥蜴人伸手从挎包里掏出两个毒气弹朝特警扔了过去,墨绿色的毒气在空气中扩散,四处弥漫。一阵剧痛,特警们发出鬼哭狼嚎的尖叫声,毒气沾到皮肤上,出现密密麻麻的浅绿色和浅褐色的小水泡,中枢神经系统功能紊乱。
特警们陷入了绝望,他们的脸都变成了蜥蜴,吐出的舌头也像蜥蜴一样又长又卷。身上更是奇痒难忍,生生将自己的血肉抓破,直接腐烂留下大片的墨绿色组织,在短时间内异化成蜥蜴的皮肤。
蜥蜴人看着特警痛苦窒息的模样发出疯狂的笑声。伴随着滔天的怒吼声,蜥蜴人大步向着彩虹大桥的位置奔去。
数百辆汽车丢弃在拥挤的彩虹大桥上,人为构设一道减缓蜥蜴人前行的减速带。慌乱逃跑的人群和车辆中传来疯狂的尖叫,蜥蜴人在他们身后的几百米处,正肆意掠夺生命。
战线已经拉至大桥的中段,蜥蜴人顶着空军和警方的重重火力,缓慢前行,截至目前为止,没有出现一位奥特战士去阻止蜥蜴人。一旦周围的人类都感染了变异病毒,他们需要对付的就不止一个恐怖的蜥蜴人,而是一群恐怖的变种人类。
究其原因,能扛住变异病毒的适能者太少了。
数百人的警力,另外还有空军的弹药支援,都抓捕不住一个变异的蜥蜴人。十分钟的时间不到,连基本的防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战友一个个陷入痛苦与毁灭之中,后方防线的东京市民也岌岌可危。
风雨欲来
在“东京之眼”的顶端,天空响起一阵雷声,丹妮睁开双眼,看到一枚投射物飞向空中。它看上去就好像一颗流星。
那是一颗军方发射的降雨弹。
这是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也许是为了用雨水洗净地球的伤痕,让地面重新焕发生机。
远处是彩虹大桥,桥面上冒着绿色的滚滚浓烟。丹妮的呼吸都停住了,她轻声低语,双手按着两鬓,手指穿过头发,可怕而又惊悚的尖叫声一下子清晰多了。
“他们死了……他们全都死了!”丹妮的声音因难以控制的激动而颤抖。
托雷基亚摁住她的肩膀,告诉她:“并不是都死了,有些人变异成了蜥蜴。”
她坚定地看着他的双眼:“我必须得做些什么!”
“我不可能让你去大桥。”他的声音很冷。
“我的脑子还没抽到那个地步。”很快,丹妮又拨通了大地的电话:“解毒剂制作出来了吗?为什么你们没有一个人出现?”
“我正在赶往Endpoints大厦的路上,我会想办法潜入内部,把解毒剂加载到加纳利器里面。”大地又补充道:“我们计划好了一切,如果现在贸然行动,极有可能会被感染。如果加载抗原的反应云出现,我们就会集体行动。”
她低声咕哝道:“好,我马上过来跟你会面。”
挂断电话,托雷基亚猜到了她的想法,赶在她开口前说:“我用门扉送你过去,这边我来挡着。”
“你愿意那么做吗?”丹妮一脸狐疑,这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
“你甘愿跟我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他讥讽着反问她,“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认输的人,别让我在这种危机关头反悔噢。我允许你重新组织语言。”
丹妮把身子往前一探,轻轻抱住他:“我担心的是毒气会侵蚀你。”
他低声提醒她:“别忘了,我身上有坚硬的盔甲和拘束带,体内还封印着半个邪神,死不了。”
“别开这种玩笑,你有把握就行。”
接着,托雷基亚打开门扉把她推了进去,“别戴着碍事的丝巾,”关闭门扉前,他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蓝丝绒丝巾,将它抛向空中。
丝巾像一道蓝色的烟雾般缓缓飘落。
弹药攻击激怒了疯魔的蜥蜴人,甚至都没有留意是从哪射来的子弹,蜥蜴人就张着恐怖的血盆大口,单手抬起一辆鸣笛的汽车,猛地朝着冲锋前线的警员砸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飞扑而来的蜥蜴人遭受托雷拉·亚鲁特凯撒的重击,数颗尖锐的利齿伴着血水崩出,拖着沉重的身躯瞬间倒飞而出,由于惯性巨尾被拖出了几英里也刹不住,砸在地上留下深深的沟壑,同时掀起一片碎石尘埃。
托雷基亚一个腾空翻滚落地,他一脸恶趣味看着惊魂未定瘫坐在地上的警员。
“嗨,警察先生,我们要不要合作一下?这条恶心的虫子交给我,那边的救援工作交给你们,你觉得提议怎么样?”
还没等警员的回答,蜥蜴人咆哮着向托雷基亚冲过去,怒吼道:“你说谁是虫子呢!那些受伤的人孤独无助,我的研究能拯救他们,治好他们,我能创造一个没有病痛的世界!”
托雷基亚一个闪身躲过他莽撞的一记,冷哼一声:“你的研究?别在这鬼扯了。”他双手交叉抬手发出托雷拉·亚鲁帝加将蜥蜴人的颈部死死缠绕,蜥蜴人摇摇晃晃地撞击着桥栏,利爪从柱子中划过,结实的水泥柱犹如刀切豆腐板脆弱。
蜥蜴人庞大的身形骤停,然后以右臂为支点,下身借助强大的惯性,巨大的后尾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道,凶狠的朝托雷基亚的脸甩去。托雷基亚闪到蜥蜴人身后,使出托雷拉·特姆诺切断了蜥蜴的尾巴。
“这可真够恶心的。”托雷基亚一脸嫌弃的神情,看着还在地上摆动的断尾。
蜥蜴人拖着庞大的身躯,再次追击了过来,同时断尾处持续分泌透明组织,不一会就长出了新的巨尾。沉重的呼吸声传来,此刻蜥蜴人的瞳孔跟托雷基亚一样猩红,墨绿鳞甲大片快速生长脱落着,蜥蜴人的身躯变得更大了一些。
“诺曼·里奇,正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人类才会加速灭亡的速度。”托雷基亚发出讥笑声,轻松闪躲蜥蜴人那庞大身躯带来的愚笨攻击。
“你是谁!”蜥蜴人减缓了速度,他瞪着托雷基亚想要寻求答案。
他发出愉悦的笑声:“既然我能给你血清为你带来梦想的手臂,那么我也能随时摧毁。”
“你是dr. Jack!”蜥蜴人恍然大悟,连连后退了两步,嘶哑刺耳地说道:“你清楚我们研究成果的伟大,普通人类的进化实在太慢了,全物种基因分配才是最有效的,能提高人类的进化水平,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必要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如果活下来的人能像蛇一般蜕变,我们就能摆脱肉体躯壳的束缚,从而创造一个全新自由幸福的世界。”
“与我一起吧,我们能够创造一个崭新美好的世界,让每个人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我是在造福全人类!你不应该阻止我!”
托雷基亚只是冷漠调侃他:“听起来想法不错,比睡前故事有趣多了。”
“刺啦刺啦”密密麻麻的毒虫沿着桥栏爬过来,数不清的蜥蜴、毒蛇、蜘蛛……啮齿持续分泌毒液,这是天然的毒雾瘴气。
蜥蜴人拥有诺曼·里奇的智力,但大多时候他只有普通人的智力,有时甚至变得比较迟钝。蜥蜴人通过心灵感应并控制1英里半径内所有的爬行动物——他召唤了范围内的所有毒虫。
托雷基亚看破了蜥蜴人的计划——他要带着剩下的毒气投到Endpoints的加纳利装置,制造出一片毒气反应云,降下的抗原体喷雾能让整个城市的人感染。
这些毒虫是蜥蜴人召唤出掩护他逃跑的。
毒虫全都往托雷基亚的方向爬去,它们爬行的速度缓慢,很快腐蚀了桥面,离托雷基亚只有几步之遥。天冷加衣使用伟大之盾挡在身前,另一只手凝聚出蓝紫色火球,等到所有毒虫围成一个圈时,他腾空一跃抛出火球,把底下的毒虫全都炸飞。
蜥蜴人趁着空隙爬进了下水道系统,他发现了一条通向自己目标的直线管道,径直向前爬去。他的脑袋撞破了埋在沥青路面下的下水道井盖,面前的高楼就是Endpoints大厦,蜥蜴人往上攀爬,撞破了实验楼的玻璃窗爬进去。
实验楼的警报四处响起,眼看解毒剂已经加载到95%,大地关闭了安保系统把门窗全都锁死,他压低声音对丹妮说:“蜥蜴人马上就会找到这。我要你带着解毒剂去楼顶,先把加纳利器初始化,读取数据需要两分钟的等待时间。我会阻止他给你争取时间。”
大地刚一说完,蜥蜴人在实验室门外发出刺耳的咆哮声。
听见这个声音丹妮的身体僵直。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掐进了手掌里,大地拉住她的手挡在她身前。
“会没事的,丹妮,”他保证道,“就快成功了。”
系统发出冷漠的提醒:“血浆加载完毕。”
大地摁下终端变成艾克斯,取下解毒剂塞到她手里,把她推向安全通道:“即使你现在没有超能力,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你一直都是超凡的。”
丹妮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匀速,带着解毒剂跑上楼顶,察看周边的环境,成片的玻璃环绕着加纳利器。接着她看到了帕特里克·施耐德。只见他孤身一人,一头青灰色的头发,身材高大。
丹妮步步趋紧,帕特里克转过身来。他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停留在她手里的解毒剂上,接着,他的嘴巴扭出一道笑容。
整座塔楼陷入了黑暗之中。
帕特里克用纯正的英语说道:“我一直在等待你能够发现真相。”
“施耐德博士,”她十分警觉,“为什么要那样做?蜥蜴人的毒气离不开你的实验。”
“安妮斯朵拉,即使你今天拯救了人类又如何?”帕特里克露出了虚假的笑意,“人类的世界是一个地狱,而这是他们自己亲手搭建的。”
他接着说:“潘多拉魔盒已经被打开,从魔盒中跃出的是人类,而非邪恶。人性本恶。”
丹妮双拳紧握,头晕目眩。冰冷的雨点从天空滴落,震耳的雷声愈发接近。随后又从实验楼传来了化学物品的阵阵恶臭、激烈的打斗声和机械运转的噪声。
帕特里克下达了自己的最终裁决:“人类只配被毁灭。他们依赖科技,却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范围。”
“你就是阿瑞斯。”丹妮断言。
“是的,但我并非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孩子,我不是你的敌人,也只有我才真正了解人类。”
“我不会受你蛊惑!”她向他大喊。
“事实上,你早就中招了,”阿瑞斯注视着她的眼睛,“我在你的耳边低语。带给你灵感,才有了那条公式。就如我为人类提供了发明武器和毒药的配方。所以,你也是毁灭世界的参与者。”
“都是谎言!”
声音突然不见了,这显然是个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