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出来不仅是进货,还赶上过年。特别是许华第一次出来。
苏秋月他们忙得差不多,她们进的货也已经“运走了”。
几个人就放心的好好的逛了一圈儿。
这边过年和北方完全不一样,衣食住行都有差距。
初三她们就又风尘仆仆的往回赶。
先让大家回家去看看。苏秋月在公司上班前一天到公司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了公司里。
所以陈青山和王强一上班看见停在仓库里的八辆小货车都懵了。
“这是货车?咱们的?”
王强看着车稀罕的转了好几圈儿。
“领导,这车真是咱的?我能开吗?”
他们俩都比苏秋月大,之前又受雇于她。虽然现在比之前熟悉多了,但是叫姐不合适,叫老板年纪实在是小,就取了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称呼。
“当然是,得去上牌照,你想开得考证。还有公司要出一个安全驾驶的行为准则。必须严格要求。只要违规必须开除。”
苏秋月这个事早就想好的。不过他相信现在的这些退伍军人在这方面可控性还是很大的。
“开除?咱们招到人了?”陈青山倒是听到了别的一些信息。
“都是退伍兵。我希望你们俩不要因为是战友的关系就违反公司的制度。
一是一,不要混在一起,这样咱们就别干了。”苏秋月对着他俩说。
“领导放心,我们是不会徇私的。”
王强很坚决。现在工作机会多难得啊。自己不珍惜他们也不会心软。
“我们得谈谈新人入职后的待遇福利。”
苏秋月和他们定了一下公司福利和待遇。
现在公司没有文员,陈青山和王强勉强的先凑数。也没有会计。
会计可是吃香的岗位,很多人是请在职会计帮着做账。
苏秋月想了想就联系了张春生。
张春生当年考上大学,家里只有父母两个人,分的地自己也种不过来,只能租给别人种。
张春生可是考上了省城大学。也是比较有名的学校。他自己学的就是经济学。
苏秋月不懂和会计有没有关系,总得问问。
没想到张春生非常痛快的就答应了,他说不是大问题他可以做财务的。就是需要周末的时候才能做账。
现在也没有特别大的量,一周弄一次也可以。
苏秋月让他下周放假去医院找她,她再介绍他和陈青山他们认识一下。具体的就得等他们回公司后理清楚。
还差一些文员,苏秋月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去找一些初中毕业或者没有考上大学的高中生。
最后还是王强找了个邻居做文员。
苏秋月看公司暂时能正常运行,就不再管他们了。
她偷偷的自己去了一趟京市,然后通知妹妹来取货。他们看到货车和一堆货物的时候都懵了。
把清单交给妹妹,苏秋月就赶紧回来上班儿了。
休班儿的时候就去一趟公司,查看一下一段时间的公司的运作情况,有问题的及时指出来,改正。
慢慢的他们的公司开始不仅销售自己的货物,还接了一些货运的工作。
这个事情其实张春生和苏秋月谈过,问过她的打算。她就和张春生详细的说了说。
“秋月姐,我……是这样,你现在和我说的这些是你的希望和想法。我觉得要想往你说的那个运输公司发展,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阶段还是要稳扎稳打以货物销售为主。只是这样你投入的资金就相当大了。”
张春生把苏秋月的事情很放在心上,除了学校的东西,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苏秋月的公司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还有些门路,有时候也能先拿货后付款。”苏秋月敷衍道。要不然怎么做账呢?
“那就好,现在就是如果想成你说的运输蓝图,那就要四处开花。
那么各地运营我们就要开分部或者办事处。那样的投资是特别巨大的。
秋月姐你有没有想过那时候怎么办?现在是想法是特别好的,也非常的有发展。
但是后面的发展瓶颈也是能够遇见的。那就是人员、硬件儿等配置,需要投入非常大。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走到那一步,到了那一步的时候有没有那个能力。
你又不想做商品贸易。这就限制了我们的发展。
当然这是所有人都要想到的问题。我回去会好好的规划规划,希望有一个长远的可行性发展计划。”
张春生非常认真的和苏秋月说。
苏秋月看着侃侃而谈,特别自信又特别专业的张春生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我回去也好好想想。”
“秋月姐,我……我是不是哪说的不对了?”
张春生看到苏秋月看他笑,突然就不好意思了,有些忐忑,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
“我是觉得好不一样啊。当年那个救人一命,被感谢都不好意的脸红的张春生长大了。
变成一个侃侃而谈,专业又自信的学者了。唉,真是时光崔然老啊。”
“秋月姐,你别笑话我了。”
张春生被她这么一调侃,不好意思的样子又像当初的那个小孩儿了。
现在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长相也越来越有棱角,脱了少年稚气的样子,越来越成熟了。
“我哪里是笑话你,明明是刮目相看。”
张春生在苏秋月这样直接的夸奖终于不好意思的脸红了,惹得苏秋月又笑了一场。
“你回去慢慢想,我也好好想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肯定会被咱们找出来办法来的。又不着急,社会在进步,我们慢慢来。”
她是知道未来发展方向的,不过她也不着急,让年轻人自己努力摸索吧。
她在市医院考核成绩非常好,已经能主刀了。现在一切都很顺利。
大表姐那边孩子百天后就开始正式在家挂牌理发。小人书摊继续弄。
两不误。还能看孩子。还有个收入。
刚开始剃头两毛钱。剪头发五毛钱。盘头一块钱。
慢慢的生活也也稳定下来了。
一年后许灵考上了京市另一所名牌大学。学的就是管理。苏秋月高兴的说以后公司可有人管了。
让许灵好好学,表姐还指望着她学成后给她打工呢。
反倒是从小被看好的许宽高考失利了,没有考上他理想的大学。
许宽和许木匠谈了一次准备复读。
大表姐不但还了苏秋月钱还打算搬到市里。
“你这刚还完饥荒,搬到市里不是又得买房子?那不又得拉饥荒了吗?”
苏秋月问大姐。主要是孩子还小,大姐夫又不在身边,她一个人太辛苦了。
“我要是守着那个小镇子上,没啥发展。我又生了两个闺女。为了孩子以后,我得去市里。
市里有好的学校,有机会。也离我婆婆他们远点儿。”许凤这一次的月子坐的不太好。
人看着很憔悴。
苏秋月给她把了脉。亏气亏血,郁气淤滞。
“你这是咋了?挣钱都不高兴?跟谁生气啊?这么厉害。”
苏秋月一边开药一边问。
“还能谁,我公婆呗。”许凤一说这个一肚子的怨言。现在已经决定要搬走了,她也不想瞒着了。
她们两口子搬出去住这件事儿就已经是彻底的惹怒了她公婆。儿子不在家,儿媳妇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要不是因为她,儿子也不会和他们老两口离心。
特别是两口子又分出去住了,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一点儿回头钱儿没看到。当兵后的津贴都没有过过手。这更是加重了他们的矛盾。
许凤又是个要强不轻易受别人管控的性格。你要是讲道理让她心服口服也就算了,可是偏偏只是一味讲他们的道理,那就是许凤不能忍的。
所以后面分家闹得那么厉害,最后还要每个月给他们五块钱养老。
后面许凤要去学习都没敢说实话,只和王铁军通了气,说他受伤了要去照顾他。
她公婆才不情不愿的要钱又要人情的帮着照看孩子。可是对外是心疼孙女的好爷爷好奶奶。
照顾是细心的照顾,疼爱也是真心的疼爱。但是对孩子下舌。当着孩子的面说许凤不善良,做的不好。也不管孩子听不听得懂,就是你妈不好,你妈坏。爷爷奶奶太委屈。
等许凤回来发现她怀孕了,更是不满了。是因为找人看了许凤的样子,人家说大概率是个闺女。
这下就不行了。说是长子长孙,可是生下来都是丫头片子怎么行呢?这不是让人家笑话,绝后了吗?
她婆婆就让她把孩子打掉。别生出来浪费粮食。
那时候许凤都六个月了,可见她婆婆多么的恶毒。根本不管许凤的身体。而且那肚子里可是已经会动有心跳成型的孩子。
许凤当然不干了。两个人就吵了起来,整个粮库都知道她婆婆逼着她打孩子。更是出口辱骂。丫头片子浪费粮食。生不出男孩儿就让她滚,转天她就给儿子娶大姑娘。
粮库公会和镇上妇女主任都惊动了,狠狠的批评了她婆婆,她公公面子过不去打了她婆婆这事儿才算完。
等真的生下来是个闺女。她婆婆都没有露头。反倒是她邻居帮了不少忙。
没想到王铁军那个不声不响的大妹儿,趁着放学放假的时候偷偷来给她洗洗涮涮的。
等许凤把孩子带大点了儿开始理发,她出去学习的事情就瞒不住了。这下更是把她婆婆气够呛。
觉得糊弄了她,要是知道她出去学习她绝对不给她看孩子,让她出去浪。
反正又是大干了一架。
许凤有本事儿挣钱更是让他们不满了,以前背后的说坏话,现在直接就放在明面上的谩骂了。
整个粮库甚至他们那半个镇都知道,她婆婆看不上她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到三岁的大女儿,偷了家里的鸡蛋,要送到奶奶家去。
许凤发现的时候问女儿为什么这么做。小孩子也不懂就说奶奶总说家里没钱,想吃啥都舍不得,都给孩子买东西吃了。
说她妈妈没良心,一点儿都不孝顺,在家里挣钱吃香的喝辣的,从来没想过老人。
小小的孩子,不懂好坏。就觉得奶奶可怜。觉得妈妈过分。她们家里装鸡蛋的筐总是满满的。
还有奶粉、麦乳精、曲奇饼干等好吃的。
妈妈每天还有书摊挣钱,剪头发也挣钱。可是爷爷奶奶每天都得干活儿,没有那么多钱。姑姑叔叔还要上学,只有爷爷的工资,多可怜啊。
而且她也不想奶奶说妈妈,就想着把东西给奶奶,奶奶有好吃的了就不会可怜了,也不会说妈妈了。
许凤又伤心又气愤。对着孩子又觉得孩子太贴心。
这么小的孩子,不明白却知道不想让奶奶那样说妈妈。所以才会想自己偷拿东西给奶奶,哄她高兴。
气愤的是两个老人不干好事儿,好好的孩子让她们给教坏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孩子爷爷基本工资五六十块钱,还有补贴能到七八十。别说供三个孩子上学,就是再来两个上学的也能供得起。
每天桌上有酒有肉,谁家能有他们家生活好?
说她好吃好喝的。她刚生完孩子,还在哺乳期。再说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秋月送来的。不仅给她还有给孩子的。
说她挣钱,她还欠着好几百块的饥荒呢!她不还吗?!
所以她才坚决的要搬走,离他们远点。要不然她好好的孩子就毁了。
“大姐,真的,我真的真的不想结婚。不是因为你。是因为看见太多了。认识的不认识的,见到的听到的。
包括工作这些年接触到的。生孩子的,生完孩子的。
这些鸡毛蒜皮换汤不换药的,或者不断刷新我底线的。我真的好烦啊。
我讨厌处理这些关系,讨厌这样的关系不得不的接触。
我真的不想结婚。”
苏秋月听完大表姐的话,实在忍不住再一次发表她的态度。只是这一次更明确更清楚的表达出来。
许凤这一次没有像以前一样劝,她经历过了才深刻的体会到这里的无奈。
可是有孩子,有家庭,有父母,太多的牵绊让她不能舍弃一切。
所以这次她没再说结婚的任何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