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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说清楚了,屋里传来王长根儿媳妇压抑的哭声。

“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终于洗脱了冤屈,她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儿了。

“回家,回家,咱们回家。”

她妈和嫂子们都马上答应带他回家。

“我闺女我领回去。但是我闺女不能白受这么大的委屈。

嫁到你家三年多,一天好日子都没有。

我那闺女背着这么大委屈,一个字不说。

我这心里不痛快,我闺女忍了这么些年,我不能忍。必须给我闺女一个说法。”

王长根儿的老丈人这时候起来说话,声音比刚才大了很多。

之前是觉得自己的闺女不是那种人,但是没有证据,闺女又说不清楚,心里也知道这个事儿不好解决。

现在说清楚了,心里有了底,说话也硬气了。

现在错的是他们老王家。

“亲家!亲家!不能啊!这,这不是说清楚了,这就是误会,误会呀!”

王长根儿的爹这时候赶紧说,谁能想到会是这么情况呢?

“这不是误会,是你们这家人,缺德败兴太阴损,遭了报应,终于真相大白了。”

王长根儿的丈人根本没有留情面,这个时候叫亲家了?

“这,这,咋能是这样呢?不能啊?不能啊!”

王长根儿这时候像才反应过来,不相信的叫着,只不过没有人搭理他。

“去进屋,让你妈和你妹妹先回家。”王长根儿的丈人让儿子先把闺女带走,剩下扯皮的事儿就不用她听着了。

三个舅哥进屋后王长根儿才缓过神儿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老丈人跟前。

“爹,爹,爹我错了。我错怪花儿了。这是个误会。

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好好对花儿。

爹,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都是误会!是误会啊!”

王长根儿丈人根本没有理他,王长根儿家就他一个独苗,再说出了这个事儿,亲戚里表的也没有人愿意出来帮他。

哪怕是他爹妈求着都没人帮忙,更何况连大队长和支书都没吱声。

把人家闺女霍霍成这样,一句误会就能揭过去了?

这种缺德带冒烟儿的事儿已经都出来了,他们出来维护别说不能服众,就是良心上也过不去。

一直到大儿媳妇和老婆子带着闺女和其他亲戚走了。

王长根儿的老丈人才开口说:

“误会?啥误会?小子,你要是嫌弃我闺女,你大可以给我送回去。

我们家理亏,彩礼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你为啥留着?是你心黑呀!

嘴上说着自己憋屈,心里高兴着呢,能把我闺女死死捏在手里,咋虐待都说不出口,你还占着理。

像你说的,你可以不计较,那你为啥非要问那个人是谁?

都是给你这面善心黑的畜生做筏子用的借口。

我可不是我闺女,我不会让你拿捏。今天事情说明白了,还了我闺女还有我们一家的清白。

更不可能再和你这样的畜生有一点儿关系。”

老汉说完眼泪都流下来了。闺女是老来女,从小到大他们都没有动过一根手指头。

刚才听说闺女身上的伤,他手都木了。

那么乖巧的小闺女,咋就碰上了这么个畜生了?

“大队长,支书。我闺女受了这些年的罪,泼了一身的脏水,我要赔偿不过分吧?”老汉冲着十七大队的队长和支书说。

“老哥,你说,这事儿我做主了。你要啥赔偿都不过分。

这么大的事儿,都够判刑的了。今天老哥这事留了情面了。”

大队长和支书赶紧起来回答。

人家要是追究报公安都行,这要赔偿就是私了了。

“我恨不得他蹲监狱,挨枪子儿。可我闺女还年轻,我得为我闺女以后打算。

彩礼我们不退了,再赔给我闺女八百块钱。

从此以后两家各自嫁娶,再无关系。

以后再来纠缠就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啥?!八百!”

老汉一说完,王成根儿妈就惊呼出声了。他们一家一年才挣个一百来块钱啊。

“闭嘴!这事儿我同意了。

一会儿大队给你们出字据。”

老支书从院子外面出来,骂了一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不敢出声了。

老支书已经快七十了,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

“不同意就报公安。你们问问十七大队那些要嫁娶的人家能不能同意。

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不干人事儿的玩意!

让你们留在大队里,已经够意思了!”

老支书都出面了,这个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了。

不管王长根儿家以前啥样,从今天开始他们一家算是完了。

掏出家里所有的家当,还和大队借了一些,然后当着大家的面签了字,这件事儿就算是了了。

老汉的儿子们把妹妹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跟着走了。

“完了,全完了啊!媳妇儿没了,孙子也没了。都没了,全都没了!”王长根儿她妈一下就坐在地上嚎上了。

刚开始她发现儿子打媳妇儿后也劝过,可是那个死孩子就是不改,家里不打偷着去外面打。

媳妇儿不声不响的他们老两口也纳闷呢,后来儿子说了原因,他们心里也气,可是儿子打的太狠了,他们管也管不住。

后来媳妇儿怀孕了,她看了一段时间才好了一点,儿媳妇儿天天在眼前不可能有别人,可是儿子口口声声不确定孩子是自己的,他们也心里画魂了,难道真是看错了?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酿成了今天的大错。

“活该呀,这就是活该呀。报应!都是报应!”

王成根儿的父亲哀叹了一声,转身就进屋了。

苏秋月在他们谈好赔偿的时候就走了,看着心烦的很。

到家的时候,孙艳秋和许凤都在。

“秋月,你看见王长根儿媳妇儿的伤啦?快说说。

听说可惨了,怀孕都五个多月了,咋能还挨揍啊?”孙艳秋问她。

苏秋月洗了洗手。

然后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换了一身,实在是身上都是血腥气,今天的事情也让她不舒服。

“你俩今天别回去了,陪我待两天儿,说说话吧。

大姐晚上你做饭吧。”

换下来的衣服随意的扔在地柜上,苏秋月脱了鞋躺在炕上,有气无力的说。

“行。一会儿让小华他俩回去说一声。

你咋啦?吓着了?”

许凤痛快的答应下来,有点担心的看着她。

“没有,就是有些累,心情不好。”

苏秋月半睁着眼睛,这会儿真的感觉浑身没劲儿了。

“快说说,到底啥样啊?我们看热闹就看一半儿,就被撵回来了。”

孙艳秋给她倒了一杯水,还是没有忘了问她。

苏秋月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杯。

然后就把今天自己看见的说了一遍,把孙艳秋和许凤两人听的脸都白了。

“那个小孩也就一个巴掌大,眼睛鼻子嘴都长全了。

手指头和脚指头都是透明的。

李婶儿说我没经历过,又是自己大队的就没让我去。

她送山上去了。”

“我有点害怕了,有点儿不敢结婚了。”孙艳秋听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夏天的感觉冷飕飕的。

“你们说男人结婚到底是为了啥?为了过日子还是为了那个膜啊?”孙艳秋有些迷茫。

“不知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着男人才是。”许凤说。

“你说他媳妇儿以后咋办啊?这辈子这不是毁了吗?”孙艳秋有些唏嘘。

“你听见那个女人在家了,有的是娶不上媳妇的光棍儿。

带孩子嫁人的女的也不是没有。有啥毁一辈子的。

这火坑不是跳出来了吗?才二十多岁,以后好几十年呢,就这一件事儿就活不下去了?

只要想开了,这些都不是个事儿。”许凤倒是没觉得怎么样,都经历一次了还不得长点经验啊。

三个人在炕上有些丧气的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话。

这件事儿不仅是他们,很多人听了都唏嘘不已。

没结婚的觉得可怕,结了婚的觉得庆幸。

终归这是别人的事儿,和他们无关,时间一长这件事儿也就变成了故事。

时间很快就到了秋收,就连苏秋月都能看出来,十七大队今年会是个丰收年。还是个大丰收。

地里的黄豆荚鼓鼓的,谷穗又大又结实,沉甸甸的垂着头。

大队长现在走路都带风,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了。

苏秋月特意去了十大队找了一趟白艳儿。

花钱买了稻穗儿,放到空间里好继续种。

其他的种子就是在大队买的还没有收割的粮食。

等丰收的时候她也没有机会留种子。

秋收热火朝天的如期开始了,感觉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苏秋月现在不用出工,所以跟着小孩子们后头捡掉落的粮食。

碰到特别饱满的粮食都偷放到空间里。然后把空间里的粮食拿出来替换。

收割,脱粒,晾晒,留种。

这些工作还有很多的稀碎的活计,都是在和老天爷抢时间。

特别是地里的黄豆,晚收一天,豆粒就有可能自己爆开掉落。

这样就加重了后面的工作。

所以有经验的庄稼把式,能看出来最合适的收割时间,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得赶紧拾掇秋。

收获完了以后晒谷场是最热闹的地方,还得安排人值班,白天晚上的看着。

天气有一点变化就得赶紧收起来。

这是交公粮的时候,粮食等级评定很重要的一环。

地里的各种杆子,晒干了还有很多用处,比如麦秆儿这些都是很重的东西。

大队里需要补房子,盖房子,垒院墙啥的都得用。

还有分给各家的柴火都得弄出来。

农村没有扔的东西,地里能吃的一点儿都不能浪费。

人不能吃的家里的鸡鸭鹅狗能吃,它们也不能吃的还可以烧火做饭,就连这些草木灰都能洗碗刷锅。

秋收是累人的活儿,今年大队里的人跟打了鸡血似的。

实在是因为今年的收成实在丰厚。

以前哪怕是好年景,肥力也够的情况下,一亩地最多能收五百多斤。

今年大队长试了好几次,比往年多出来快两百斤。

两百斤啊,一晌地就是两千斤了。这可是能养活一大家子人吃一年的粮食啊。

每次过秤的时候,大家都不敢相信,都以为是称错了。

苏秋月每次去看热闹,都能听见人群里喜悦的惊呼声。她也高兴。

没人的时候偷偷的笑。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像一个仙女,偷偷的做了一件好事儿,只有自己知道这种成就感。

等要交公粮的时候,大队里的地真的算出来每亩多产出二百斤左右。

大队里每个人都高兴的不行,去交公粮的时候都感觉腰杆子笔直。

这也让公社大大的夸奖了大队长。

交完公粮大队里又开始分粮,今年是个大丰收,每家每户分得粮食也多了。

今年是个肥年,家家户户粮食够吃,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也舍得花钱了。

苏秋月的膏药就卖的快了。

夏天的时候,她的风湿膏就卖了很多,效果还不错,所以秋收后,累的犯病的一些疼痛的毛病,就都来苏秋月这里买膏药了。

苏秋月之前搭进去的钱就回来的七七八八了。

今年衣服是新做的,棉袄棉裤夏天的时候重新做了一遍,还放大了一些。

还有之前买的毛皮坎肩儿,过年穿的就够了。

棉鞋已经麻烦舅妈给她做了两双。

苏秋月打算再买些棉花,把家里的被子褥子重新弄弄。

表哥已经顺利的入职了,去了镇上的宣传办做了干事。

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能坐在办公室里拿笔这是多大的造化啊。

大队里知道的时候确实很惊讶,只不过秋收来了,都忙碌了起来就顾不上了。

苏秋月觉得挺好,低调,低调啊。

苏秋月和妹妹去了骑着自行车去十大队找白艳儿,买了好多的稻壳回来。

这两天就在家做枕头,除了睡觉的枕头,她还做了个靠枕。

要不然想在炕上躺一会儿,还得拿她们睡觉的枕头,她嫌麻烦。

做个靠枕白天的时候坐炕上也舒服。

她记得现在生孩子的人家都弄草口袋,小孩儿生下来就睡在上面,隔凉隔热的。

她也弄了两个,要不然冬天总坐在炕上烫屁股还爱上火。

这种简单的缝口袋的活儿她还是能干好的,所以她做了好几个,还给舅妈送去了好几个。

秋收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忙着囤菜过冬。

苏秋月也上了一趟山,收获了不少的种子。

她回到大队的时候,就听说要请人来唱样板戏和放电影了。

这会十七大队不仅在公社,在镇上都出了名,大队长被点名表扬都去了镇上了。

之前说的话肯定要兑现的。所以赶在天彻底冷下来之前,赶紧安排好。

这事儿决定下来后,附近的大队,还有稍微离得近的公社就都知道了。

样板戏唱一天,电影也要放一天。

知青院里也热闹起来。和他们大队相熟的知青,能过来的都过来借宿了。

孙艳秋嫌挤就到苏秋月家借宿了。

还有亲戚关系的也都到了大队里。戏台子刚搭好十七大队一下就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