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单雪行睡醒,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先去看看自己前天装了肥皂液的竹筒子。
青色的竹筒子外面结了一层霜,乍一看和个冰墩墩一般。
她拿起一个,用镰刀劈开一个。一看,里面已经凝结了。雪白的肥皂像凝脂一般,很是好看。
她手头开的这个还是她临时丢了梅花花瓣进去的。那淡粉色的花瓣在白色的肥皂里显得粉红娇嫩,很是好看。隐约之中,还有一股清甜梅花的香气。
单雪行把其它的竹筒都给开了出来,然后开始切成块状。
巴掌大的肥皂很是可爱。她挑了其中最好看的几块,拿进屋子里用宣纸包了,还顺道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你你你不会是要给白凉曜送肥皂吧?】系统老六看了大半天,终于看出个所以然来。
【白凉曜不是洁癖喜欢干净吗?那就送它肥皂,没毛病呀嘿嘿。】
【这山上的笋都被你夺完了。都到巴结的时候了,还非要戏弄人家一下,就欺负人家古代人不懂肥皂梗吗?皮这一下很开心?】老六道。
【送礼损人两不误!】
然后单雪行趁着天晴,提着肥皂,往丞相府而去。
【白凉曜现在住在丞相府,你怎么没有准备王丞相的那一份,一会碰到丞相可怎么办?】
【nono丞相不会想见我的。】她回答。
王若客附庸风雅,只会觉得她俗不可耐,看一眼都嫌弃,没必要的时候如何会见她呢?
马车咕噜咕噜转动,不多时就到了丞相府。
小厮进去通报。
王若客正在写梅花颂,听到传报的时候不耐烦摆摆手。
“随便找什么理由,反正就是不见。”他说。
“丞相,她说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小厮说。
“她能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上次那消息都明日黄花了,还屁颠屁颠跑来告诉我。不见!”王若客说。
小厮离开。
“慢着,”王若客说,“需要的话,府里的客卿也可以拿来挡一挡。”
左右都是他养着的,拿来使一使也好。
“好的,丞相。”小厮领命离开。
单雪行搓着手等待。
果不其然,一会儿就出来说丞相偶感风寒不见客。
“那可怎么办?我这紧要的事情可不能耽误了。我今天必须见丞相。”单雪行说。
那小厮担心她像上回一般闯进去,到时候就不好交代了,于是说:“府里的客卿倒是在的,丞相交代过可以和客卿们商量。到时候客卿们自会丞相转达。”
“好嘞!”单雪行脚步不停,直奔白凉曜的竹轩而去。
推开院子的时候,里面一阵清寒之气袭来,单雪行打了一个哆嗦。
这白凉曜天天住在这种地方,不生病才怪。他不是中了箭还没好全乎么,住在这里肯定也得好得慢一些。
单雪行此时提着肥皂包,招招摇摇地往里面走去。
白凉曜正坐在窗前读书,他读书素来投入,这时候也没发现院子里进了人来。
单雪行就登堂入室,堂而皇之的坐在他旁边,左瞧瞧右看看。
这里但是一派清寂,屋子里除了桌椅便是一堆的书,未免也太过清苦了些。
她摇摇头,这白凉曜别人不知道还以为过的是苦行僧的日子。
但是她可是太了解了。
这种工位没放多少东西的员工,通常都是准备随时跑路的,看着就是不长久的。
此时有了先入为主的评判,单雪行越看越是这么个道理。
“吴用,添茶。”这时候,白凉曜忽然开口。他的声音清清冷冷,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
单雪行挑眉,但是谁叫她今天是来讨好人的呢,于是也就不介意了。
她走到旁边的桌子边,抬手倒了一杯茶水,然后端了过来。
此时屋子里的泥炭火炉子烧得火热,发出哔啵一声。
白凉曜翻了一页书,清脆的纸声清晰可闻。
他这一下,似乎又沉浸入书里的世界,忘记了,刚才叫人倒了茶水。
单雪行心里起了戏弄的心思,于是轻佻道:“要不要喂你嘴里去?”
白凉曜一顿,猛然抬头,就看见了单雪行带着笑意的戏谑眸子。
“白客卿这么惊讶做什么?”单雪行笑眯眯说。
“自然是你的厚颜无耻。如果没记错,昨日我们才刚吵完架吧。”白凉曜冷着声音道。
他把手里的书放桌子上,然后看着单雪行。
“瞧瞧你说那些,多生分!咱们昨天那是友好交流。”单雪行笑着说。
“说吧,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白凉曜问,他的眼睛犀利地看着单雪行,似乎想要从中发现她的企图。
“没有啊,咱们好歹也算是同僚。今日找不到丞相就找你坐一坐,顺道给你带了肥皂。”单雪行说着把手里提着的肥皂放桌子上。
白凉曜皱眉,心里觉得奇怪了。
单雪行这家伙虽然是脸皮厚吧,但是别人骂她也是知道的。怎么昨天才骂完她,今天她就提着东西上门来讨好?
“昨天白客卿骂了我,回去我深刻反思了一下。我决定从此洗心革面,做一个好人!”单雪行说着,假惺惺地抹眼泪。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白凉曜直接拆穿她。都为丞相做事了,还说什么好人?
单雪行在套他话?
“实话说吧,我昨天就发现了。王丞相看不起我,我如今的处境也艰难。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所以今天,我带着肥皂登门道歉。”单雪行苦大仇深道。
白凉曜如此才算了然,他凉薄一笑,道,“我喜静,不喜欢交朋友。”
“没事,我喜欢交朋友,我们刚好互补!从此我们就算是朋友了。”单雪行强行安利自己道。
白凉曜默默看着单雪行,眼里都是冷漠的拒绝,打算让她知难而退。
单雪行看着白凉曜,她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假装看不懂。
白凉曜叹气,准备赶人。
谁知道单雪行忽然眼前一亮,她看见了桌子上一个卷轴里的画。
画的上面似乎是一角襦裙?
她心道,拉近距离还是要投其所好。
于是 她凑近些道:“这画像上的人是谁呀?”
她的魔爪也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