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站台边人头攒动,这声小小的响指湮灭在嘈杂的声音中,就连紧紧跟着她的候亦康都没有察觉。
而在候车厅的空气墙内,在黑衣人周遭呼呼作响的风声中,这声响指却仿佛晴天一道惊雷在他们耳边响起,震得他们灵魂都在颤抖!
啪!
随着响指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自己的身体被刺破的声音。
黑衣人纷纷低头,只见每个人的胸口,都整整齐齐地镶嵌着一颗子弹。
命运就像一支回旋镖,他们先前射出去的子弹,在这一刻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
意识消散前,黑衣人仿佛又一次听到了宋念的劝告:随随便便欺负别人,可是会被报复的哦。
······
京市,吉家地下室,鲁大师正紧张地盯着面前的棋盘。
嘭!
棋盘上爆发出一阵巨大的爆破声,鲁大师被爆破的气浪震飞,朝后倒飞出去,直撞翻了五六条椅子这才堪堪停下身形。
“大师!”旁边的吉老爷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看见棋盘上原先密集排列的黑子如气化一般瞬间化成气体消失不见!
吉老爷不懂这其中原理,但是他知道这些黑子代表着自己派出去的人手,现在黑子消失意味着这次的人手再一次全军覆灭!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怎么会?”
这次派出去的可是吉家最看重的精锐人手,代表着吉家目前能拿出来的最高武力,结果就这么简单地全灭了?
再看鲁大师,他已经回到了棋盘面前,脸色阴沉地看着上面的白子。
“宋念!齐云山!”
“为什么?为什么?”
“在异世处处压我一头就算了,为什么到了这里还要坏我大事?”
看着鲁大师浑身杀气四溢,吉老板在一旁根本不敢说话,他不知道鲁大师口中的宋念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渊源。
只知道,现在侯亦康找到了宋念这棵大树,那她就是自己的敌人!
而现在,这个敌人正准备来京市,目的肯定就是吉家!
绝不能坐以待毙!
吉老板焦急地说道:“鲁大师,我们必须拦住他们!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绝不能让他们来京市!”
“哼!”鲁大师捏起其中一颗白子,重重地碾压,“这还用你说!人家都准备打上门了,现在不全力以赴,死的就是我们了!”
手指间的白子化为白粉,从鲁大师的指间滑落。
吉老爷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那个,鲁大师,这次的对手很厉害吗?”
鲁大师目光看向窗外的群山,似乎穿过风景看到了遥远的过去,意味不明地说道:“什么叫厉害?”
吉老爷识趣地没有说话,他知道鲁大师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
果然,鲁大师自问自答道:“在我看来,只要一个人有想要的东西,他就会被欲望制约,从而存在软肋。”
“但是那个人,我从她小时候就关注她了,这是我见到的唯一一个无欲无求的人。”
“凡事任性而为,这种人,才是最让人忌惮的。”
鲁大师猛地回头,看向吉老爷:“吉老爷,这次务必要倾尽全力!”
吉老也一下子也紧张了,这个在京市叱咤风云的白发老人,此刻却像个吓破胆子的毛头小子,哆哆嗦嗦道:“好、好的。”
鲁大师又把目光投向缺了好多棋子的棋盘,吩咐道:“我要他们这班列车的所有信息!”
“马上给我!”
······
另一头,宋念和侯亦康终于坐上了自己的位置。
两人直到列车开动,这才发现,诺大的一节车厢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候亦康说道:“不是说现在是春运客运高峰期吗?怎么咱们这节列车就我们两个人?”
他站起身在过道上看了看,发现前面的车厢密密麻麻坐满了乘客,人声鼎沸,唯有自己这节末节车厢人丁飘零。
长久的逃亡生活让他的危机雷达格外敏锐,当即问道:“宋大师?”
宋念正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闻言眼睛都没有睁开,说道:“没错,这趟列车被人动了手脚。”
侯亦康条件反射般把头顶行李架上的东西搬了下来,同时一把拉起宋念的胳膊,想把她扯出车厢,“那还等什么?赶紧跑啊!”
扯了两下,没扯动。
候亦康干巴巴地说道:“大师,您看着瘦,拎起来有点分量啊。”
宋念睁开眼睛淡淡看了他一眼。
候亦康顿时尴尬极了,好在这份尴尬冲淡了先前的紧张。
他摸了摸鼻子,重新坐在宋念旁边。
宋念解释道:“敌在暗我在明,逃到哪里都没用。”
“况且,我的字典里从没有逃跑两个字。”
列车嗡鸣着启动,窗外的风景朝后掠去。
隔壁车厢,有乘务员推着小推车在贩卖,也有乘务员来抽查车票,热闹非凡。
唯有宋念和候亦康所在的车厢,没有一人靠近,那扇玻璃车门仿佛是一个结界,将那边热闹的氛围与这边的沉寂隔绝开来。
候亦康苦中作乐道:“如果吉家下的手脚就是给我们升级了独立车厢,倒也不错哈。”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感觉自己说了一个冷笑话。
如果对方真这么好心,也就不会在刚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了。
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周围依旧安静如初。侯亦康也坐不下去了,这种明知道有坑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踩中的感觉,可太难受了。
宋念看着候亦康仿佛屁股底下有针一样扭个不停的身子,说道:“别扭了,你挤到人家了。”
候亦康:“啊?”
车子开动后,因为确定车厢里只有自己两个人,所以候亦康没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而是坐到了隔着一条过道的隔壁位子。
双人座的位置,就自己一个人坐,怎么会挤到别人呢?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正当自己这么想着的时候,候亦康感觉耳边一阵凉风吹过,就好像有人贴着自己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候亦康一个哆嗦,立马坐直身子,求救般看向宋念:“宋大师,您是说,这里还有别的”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