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妈妈轻轻拍打着孩子,满脸愁容地说道:“大师,我家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个礼拜以来一直哭闹。”
“白天哭晚上哭,就连睡觉也睡不安稳,睡不到个把小时总要惊醒继续哭。”
“我们跑了好几家医院,检查出来都说没问题 。”
“但总是这么哭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就这么一个礼拜的功夫,孩子都瘦了三斤,愁死我们了。”
宋念忍不住捏了捏小女娃肉乎乎的小手,问道:“在此之前是不是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
年轻妈妈回忆了一下:“没有吧,最近甲流乙流肆虐,我们尽可能不去人多的地方,只在周末去一趟外婆家。”
“但是外婆家每周都去,从没出过问题。”
宋念:“这孩子面色青灰,手掌发青,明显是被吓到的迹象。”
年轻妈妈有些意外:“被吓到?我每天和她待在一起,没发现谁吓唬她呀?”
宋念:“人可能没有,说不定是被其他东西吓到了。”
围观群众一脸我懂了的表情。
“肯定是碰到那种东西了,小孩子眼净,最容易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可能是吓掉魂了,得赶紧喊魂!”
“夜哭郎吧,我妹妹小时候就是这样。”
······
年轻妈妈吓得六神无主,看向宋念:“宋大师,我听说您这里最灵了,求求您帮帮我!”
宋念安慰她:“没什么大不了,我猜你们最近应该是路过新修的大桥了吧。”
年轻妈妈忙点头道:“还真是,上周末回外婆家,以前都是走的老路,这次刚好新桥开通,我们便从桥上走了。”
宋念点点头,“刚开通的桥往往有路煞,这东西对成年人没什么影响,顶多就是走路绊个脚,喝水烫到嘴。但是小孩子魂轻,容易被冲撞。”
年轻妈妈:“真的是真的是,孩子就是从外婆家回来后开始哭闹不止的。”
“唉,早知道就不走那条路了。”
“大师,您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宋念说道:“解决办法很简单,这边家家户户都种红花和仙草。你折一对,泡水里给孩子擦脸,擦个一两次就能把煞气洗掉。”
年轻妈妈仔细地把法子记下了,付了两百块钱卦金,抱着孩子走了。
王大妈说道:“怪不得老话说不要走新桥,原来是这个道理。”
其他人:“我别说是新开的桥了,我连新开的马路都不敢走,特别是开车的时候。”
“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
人群中有一个中年妇女,年轻妈妈算卦的时候,她一直呆呆的看着睡着的小女孩。这会儿人家走了,这中年妇女仍然愣神的看着她们的背影。
王大妈注意到了她,问道:“我说这位同志,人家都走了个么你怎么还看着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中年妇女这才入梦惊醒,摸了摸眼睛摇摇头。
宋念状似无意的说道:“小孩子真可爱,一天看不见就想得慌。”
王大妈奇道:“哎哟,看不出来,小宋师父嘎有爱心的啦。我还以为现在的年轻人么都嫌小芽儿烦呢。
我家儿子儿媳就不想要孩子,说是有了小芽儿就没有自己的生活了。”
宋念看向中年妇女:“当了母亲就不会这么想了,自己的孩子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嫌他烦呢。”
“是吧?”
中年妇女没想到宋念会跟自己说话,下意识回道:“是啊,每个孩子都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心肝宝贝。”
说完立马捂住自己的嘴。
王大妈:“哦呦,这位女同志噶有同感的啦?个么你也是一位妈妈喽?”
感受到周围人的视线,中年妇女慌不择路,转身就要跑走。
宋念在她身后说道:“跑什么,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坐下算一卦?反正卦金随意,有钱多给、没钱少给。”
中年妇女停下脚步,声音很轻:“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宋念:“来我这里的,除了算卦还能是什么?”
她抬手一指周围的群众:“当然,这些吃瓜群众除外。”
被点名的围观群众一脸羞涩,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摆弄自己摊位上的东西。
中年妇女挣扎了一会,终于还是返回坐在了小马扎上。
“你说得对,我是特意来找你算卦的。”
“我想知道我儿子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中年妇女名叫王翠英,前几个月刚与丈夫离婚。
两人由于性格不合,三天两头起冲突,最后这一次王翠英不顾丈夫的反对,毅然决然离了婚。
由于丈夫家经济条件更好,而自己连份工作都没有,所以年仅十岁的儿子被判给了丈夫。
离开家那天,儿子哭着喊着叫妈妈不要离开我,丈夫冷冷地坐在沙发上。
丈夫:“王翠英,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回来,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以后咱们继续过日子。”
“只要你今天踏出这个家门,你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你不要后悔,你知道的,我这个人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王翠英摸了摸眼角被丈夫揍出来的淤青,终于还是掰开儿子的小手离开了家。
离婚后的王翠英没有离开华市,而是在郊区租了一间隔间,辗转两周后终于在附近餐厅找到了一份洗碗的工作。
解决了工作问题,王翠英终于有勇气联系儿子。
离开前她用所剩不多的钱给儿子买了一部手机,嘱咐儿子有事直接联系自己,可是这两周以来,平日里与自己十分亲近的儿子却一次也没有联系过来。
王翠英只以为是小孩子还在跟自己闹脾气,便决定主动联系过去。
但是儿子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听。
第二天、第三天,四天过去了,王翠英一直没能联系上儿子,这下子她也有些慌了。儿子一向懂事,不可能一直故意不接自己的电话,除非是对方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无法接电话。
当天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王翠英终于赶到了自己曾经的家。
家里的钥匙早就还给前夫了,王翠英站在门前摁门铃,屋子里始终没人开门。
她甚至鼓起勇气联系了前夫,但前夫的手机也打不通。
王翠英在门前守了两天,那扇门始终没有打开。
就这样,王翠英失去了儿子的踪迹。
想到离开前前夫说的话,王翠英心里不住地害怕。她一会儿怀疑前夫为了报复故意不让孩子见自己,一会儿担心儿子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王翠英讲述的时候,宋念一直在端详她的面相,越看眉头皱得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