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河见他半天不动,也走过来:“大哥,你站着睡着了?赶紧开门啊,敲得这么大声,吵死了。”
说着就要去开门。
林山一把扯住他,颤抖着嗓子说道:“他、他来了!”
林河还没反应过来:“谁啊?”
说完顺着林山的视线朝窗外看去,这一眼吓得他呆立在场。
门外站着的分明不是人,他的双手直指前身,双脚挺得笔直。
那“砰砰”声就是外面的家伙跳跃时头撞上门框的声音!
林河的脑子过了半晌才开始运转,他死死抓着大哥的手臂,声音充满绝望:“僵、僵、僵尸啊!!!”
两兄弟的动静引起了门外的家伙的注意,他停止撞门,身体90度转过来,立马就看见了窗内的两人。
隔着对方满脸的绒毛,林山林河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两人诡异地感觉到,对方看见自己的瞬间,嘴巴似乎张合了几下。
林山的脸上褪去了血色,回想对方的动作,他分明是在说:“找到你们了。”
门外的家伙调转方向,一蹦一跳的来到窗外,笔直锋利的指尖随着蹦跳的动作戳刺着玻璃,发出更加尖锐的声音。
没一会儿,脆弱的玻璃就出现了几道裂痕。
林山最先回过神来,他见林河依然傻愣愣地站着,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他娘的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拿家伙把窗户堵死!”
这房子是只有一层的自建房,窗户没有安装防盗窗。只要打破玻璃,他们就要与外面的家伙赤裸相对了。
好在两人工作特殊,家里锤头铁钉之类的工具齐全。
两人拆了床板,手忙脚乱地把窗户死死钉牢。
没有了视觉冲击,外面的家伙带给他们的恐惧减轻了几分。
外面的僵尸仍然锲而不舍的撞击窗户,直到第二天清晨第一声鸡鸣响起,撞击声才消失。
林山沿着木板缝隙往外看,那家伙沿着山路一蹦一跳的进了山林,没一会儿就失去了踪迹。
两兄弟好不容易熬到僵尸离开,全都脸色惨白,知道自己是被僵尸缠上了。
僵尸这种东西,他们只听爷爷辈的说过,据说这是一种残虐嗜血的怪物,一旦认定了猎物,即使追杀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弃,不死不休。
林山林河两人动用自己所有的人脉,找了好几个大师,但是这些大师一个比一个没用。
刚开始找的大师好歹跟着他们去了一趟家里 ,一看他们家屋檐滴水,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连声说两兄弟要害他,连酬金都顾不上拿就跑了。
剩下的大师更无情,一见他们脚印沾水,连门都不让进,直接让助理一笤帚赶出去。
无奈之下,林山打听到最近郊区高架桥下来了一位很厉害的算命大师,当下便赶了过来。
三人谈好了报酬,直奔林山林河家。
林山林河的家虽说也在华市,但处于偏僻的郊区,离市区十万八千里,眼看着就要脱离华市的行政规划了。
这里四面环山,周围没什么人家,只有他们一栋土房子孤零零的矗立在山脚。
林山解释道:“偏是偏了点,主要是我们工作性质特殊,宋大师不要见怪。”
宋念站在房子门前看了几眼,说道:“说起来你们能活到今天还得感谢这破房子。”
林河奇道:“这房子是我们爷爷造的,关这房子什么事?”
宋念指着兄弟二人走过来留下的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说道:“你们走到哪湿到哪。”
又指了指正在滴水的屋檐,“房子也晴天滴水,这水还透着股泥土的腥气。很明显,缠上你们的僵尸是水僵。”
“方才你们说开棺时尸体浸泡在泥水中,水僵本就阴气重,加上泥水汇聚了九泉之下的阴气,更是凶上加凶。”
水僵能通过水追踪猎物,但是他也具备了僵尸的特性,那就是身体僵直无法打弯。
而兄弟二人的土房子恰好门框造的低,成年人要想进屋必须弯腰才能进去,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天那水僵明明找到了他们却一直没能进屋的原因。
林山和林河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惊讶。
林山:“低门框是我们林家的祖训。”
“当初我和我弟入行的第一天,爷爷就押着我们发誓,今后住的房子必须是低门框。原来竟是这个原由。”
宋念点点头,也幸好这俩兄弟听进去了爷爷的忠告,否则根本等不到她出手。早在水僵出墓的第一天,就能活撕了他们俩。
已经是晚上了,兄弟二人请宋念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了湿漉漉的床上,便开始等着看宋念做准备。
宋念不慌不忙掏出一张纸,开始折起了纸船。
林河耐心等宋念折完一艘纸船,见她还要继续的样子,终于沉不住气了:“大师,时间紧迫,您需要准备什么吗?”
宋念觑他一眼,“我这不是已经在准备了吗?”
林山也奇道:“您这不是在折纸船玩吗?桃木剑呢、黄符纸呢、铜钱呢?”
宋念:“水僵而已,一艘纸船就够了。”
林山、林河:······
这大师到底靠不靠谱啊,他们两条命可都悬在半空呢。
林山隐晦地提醒道:“您不是说这水僵吸收了黄泉水的阴气,凶上加凶吗?”
那你倒是重视起来啊!这水僵可是撵着他们兄弟俩追杀了半个月呢,不知道吓跑过多少大师,能不能给它一点基本的尊重啊。
宋念一记眼刀过去,语气凉飕飕的:“你在质疑我?”
林山林河顿时觉得脖子里冷风直灌,他们怀疑如果这时回答“是”,自己可能都见不到今晚的水僵了。只得老老实实当鹌鹑。
时间很快到了半夜,门口寂静的山路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有规律的“咚、咚”声,这声音出现的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冷了不少,屋檐的水滴滴落得更快了。
“啪嗒啪嗒”一声声水滴声好像敲打在林山林河的心房,令两人更加恐怖。
林河抱紧床柱说道:“我的娘啊,它来了!”
宋念一直坐在椅子上假寐,闻言睁开了双眼。
“咚、咚”不急不慢的声音终于还是出现在了土房的门口。
下一刻房门被敲响,一声声枯燥而又重复的敲门声犹如一道道催命的鼓点,震得林山林河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