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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记下了吧。”

“都记下了。”

江晚说着,沈长婉坐在一旁,手里不断地记录着,生怕忘了任何一条。

现在留下的村民都受了他们家的恩情,他们家如今说什么,他们都照做什么,好说话得很。

沈长婉也乐得跟他们打交道。

“前几日,村子里有人跟我提了一嘴重新选村长的事,这事,你怎么看?”

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江晚目光落在沈长婉的身上,跟她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这事……娘做主就是了。”

水灾的时候,死的,逃荒的,附近几个府城里的百姓一下子少了四成左右。

于是府城那边打算把年前年后从西北逃荒过来,还没有安置的那群人给分散一下,让他们在这里重新扎根。

前几日,县里衙门跟镇上的里正过来一趟,查询了下河村的情况,当时是沈朗跟江晚出面接待的。

当初,村长赵通离开的时候,还没什么,如今下河村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是得重新选个村长了。

可这事问她,她也没主意。

要说村长,她爹娘肯定能胜任,村民们可能也都期盼着他们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个来当,可沈长婉知道,他们俩是不屑当这个村长的。

“其实,我觉得你倒是挺合适的。”

江晚轻轻拉住沈长婉的手,笑盈盈地看着她。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沈长婉变化很大,现在像极了一个能力出众的大当家。

“我?”

沈长婉忽然听到江晚这么说,惊讶地瞪大眼睛,反手指向自己,一脸不可置信。

她何德何能去当这个村长啊。

再说,她还有织坊要管理呢。

“嗯。”江晚见沈长婉诧异,她微微颔首,解释道,“织坊有琼华帮你,你费不了多少事,村里现在留下的人都是好相与的,一旦遇到难处理的事情,他们也不会让你为难。”

“那酒坊呢?”

沈长辉虽然还是酒坊的掌柜,但金陵的生意一做起来,他就顾不上这里了。

“酒坊有你大伯帮忙盯着,长庆也颇有经验,再加上沈良,足够顶事了。此事,我也不勉强你,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嗯。”

让她当村长,沈长婉觉得此事挺新奇的,但她没有点头答允,也没有摇头拒绝。

一来,她担心她做不好这件事,二来,她却想借此机会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沈长盛跟薛晴在经营酒楼跟茶楼,沈长辉跟姜珊在为做酒水的生意奔波,沈长栋要科考,她虽然经营着织坊,但成天待在织坊里,她做得再多,别人都看不到。

就算是看到了,人们也只觉得她是沾了家人的光,说三道四。但她若是深入到人群中,切实地为他们做些事情,那么他们就不会再这么说了。

不过关于此事,沈长婉还是想了两日,直到过完小年,她才给江晚答复。

“你既是答应了,那我就把消息递出去。正好,县里衙门拟了名单过来,你明日过去一趟,混个脸熟,顺便把那些人给带回来。”

县城给他们安排了十二户人家,过来安置。具体的情况,江晚还不太清楚。

“那他们过来住在哪里?”

一群陌生人,品性还不知道如何,送去织坊不行,要是安置在礼堂,那年三十定在礼堂的除夕宴就要改地方了。

“县里说是临时搭帐篷,让他们住。”

他们是来落户的,衙门只给他们每家每户分上几亩的荒地让他们开垦,其他的,自然不会多管。

“要是人不多的话,我打算让他们暂时先住进村长家里。之后先看看他们为人如何,若都是些不惹事生非的,到时候咱们帮他们一把也没什么。要是有刺头……那就好好收拾收拾。”

赵通家是青砖瓦房,十几间,挤一挤总比住帐篷强多了。

“我明白。”

沈长婉见过江晚是如何行事的,知道她什么意思,反正家里的护院个个都是有能力的,教训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行,那你去准备准备,明日让你大伯挑几个村里人,你再多带几个护院。”

“嗯。”

沈长婉答应当村长后,此事就在村子里传开了。得知此事,村子里的人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她当跟沈朗或者江晚当,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她当村长?她才多大啊!也就二十一吧,还是个女人,难道你们以后甘心被一个这么小的女人管着?”

李氏回到下河村后,成日没事情做,到处乱窜,没多久就找到以前认识的几个妇人聚在一起说话。

念在她儿子是举人,闺女嫁进了知府衙门,几个妇人到底给她留几分脸面,当面都捧着她。

结果,李氏却越来越得意,如今听沈长婉要当村长,她满心的不服气,当即冷嘲热讽起来。

“二十一怎么了?人家长婉能力强着呢,偌大的一个织坊管得好好的。”

马二蓉一听李氏的话,立刻变了脸,撇了撇嘴,怼了她一句。以后沈长婉是村长,他们要想把日子过好,都要指着她呢。

李氏算什么!

能给他们吃,还是能给他们喝?

“就是。长婉不仅有本事,脾气也好。”

王静雪一向和马二蓉不对付,但在这件事上,她们俩难得站在同一战线上。

“有本事,脾气好,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弃妇罢了。”

“弃妇?你是瞎了,还是聋了,人家明明是和离出来的。我跟你说,要不是我家林子年纪太小,我早就去她家说亲了。”

“可不是。人家长婉现在在十里八村都是香饽饽,前两天还有县城的青年才俊上门提亲呢,是长婉没看上人家,把人家给打发了。”

……

李氏说沈长婉的不好,一下子就引起了众怒,在场的人,你一言我一嘴地跟她吵了起来。

越吵越凶!

而李氏嘴虽然厉害,但她一个人哪里骂得过几张嘴,很快就落了下风。

“呸!没良心的东西,这几天我带的东西算是喂了狗,以后你们再想吃,想得要死也没有了。”

李氏骂不过,端起自己带来的葵花籽就跑,边跑边骂道。这些天为了跟她们说得上话,她可是把她从府城带回来的点心零嘴都分给了她们。

结果吃了她的东西,如今她们却向着沈长婉,真是不知好歹!

“就你拿这点东西当东西,我们又不是说没有吃过,有什么好炫耀的。昨天沈家二房就传来消息,说是今年他们家杀四头猪,要给每家每户分肉过年呢。”

“就是,就她这么点破东西,谁稀罕似的!”

……

外面如何议论的沈长婉当村长之事,沈长婉并不知道。但次日沈云林带着村子里的人过来,每个人都对她十分的客气,一句村长接着一句村长喊着,让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直到被江晚送出门,坐在马车上,她通红的脸,这才渐渐恢复。

“你笑什么?”

沈长婉的脸色刚恢复,本想掀开车帘看看外面的景色,抬眸就瞥到坐在一旁的琼华。

一向端方的琼华,此刻正抿着嘴看着她笑,这让沈长婉的脸又重新泛红起来。

“没什么。”

见大家看到沈长婉喊村长,这让琼华想起当初众人喊她二娘子时候,她的反应,也是这样。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适应跟锻炼,沈长婉看着成长不少,可没想到内心还是没变。

依旧善良、纯真。

“把车窗打开吧。”

听琼华这么说,沈长婉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但她也能猜到她笑什么。

于是没有再追究此事,吩咐她把车窗打开。车窗一开,一股刺骨的寒风打着旋儿吹了进来,冻得两人纷纷打了个哆嗦。

不过冷归冷,两人都好几个月没有离开过下河村,此刻只想多看看外面的景色。

一路走来,往年过年路上纷纷的行人,如今半天才遇上一个,要多清冷就有多清冷。

不止路上,沿途的村子跟镇上也是如此。

“没想到镇上的店铺竟然七八成都关着。”

“是啊。”

镇上的店铺都是青石为基的砖房,在洪水中并没有被冲垮多少。

朱家的木匠铺子都好好的,只不过没有开门。

“把车窗关上吧。”

路上的情况,他们已经看了七七八八,再往县城走,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而外面实在也太冷了些。

沈长婉跟琼华在马车里坐着,而沈云林一行人坐在驴车里,跟来的护院全都步行。

他们速度行得极慢,半晌午的时候,才到县城。

如今他们这一带虽然叛乱已除,但社会并不安定,所以进城的时候,他们被查的格外严格。

登入了城,城内的烟火气息倒是比镇上强多了,街上也人来人往。

只是……

“怎么这么多乞讨的?”

入了城,车窗重新被打开,车夫下了马车,在前面牵着马车从闹市穿行。

一路往前走,路的两侧不少乞讨的百姓。

“谁知道啊。”

沈长婉也没有想到县城里竟然这么多的乞讨者,他们都穿得破破烂烂,手持着破碗,或跪在地上,或像行尸走肉一般穿行在人群里。

而不管他们在哪里,行人都跟躲瘟疫似的躲避着他们。

瞧着乞讨者中,还有不少的妇人跟孩子,沈长婉当真是可怜他们。

只是她虽然富有,也拯救不了太多的人。

“大伯。”

“长婉,你喊我有事?”

进了城,坐了一路车的沈云林就从车上下来,护在马车旁边走着。

忽闻沈长婉喊他,他往前走了几步,等马车停下来,他抬头看向车里的沈长婉问道。

闻言,沈长婉伸手指向路边的两人道:“那有一对姐妹在卖身,你去问问情况。”

此事本该让琼华去问的,可惜她一个姑娘家,实在不好单独去问。

“好。”

沈长婉一开口,沈云林就蹙起了眉头,二房的仆从已经够多了,不知为何还要买人。

但疑惑归疑惑,沈云林却什么都没有问,转身就去办事了。不过他没问,等他一走,坐在一旁的琼华就替他问出了这个疑惑。

“今年五郎乡试考得不错,要是他正常发挥搏得一个进士没有问题。一旦考中进士,入了殿试,到时候肯定会安排个官职给他做。既是当官,肯定要有人伺候。”

现在把人买回去调教着,等明年结果一出来,就能直接用了。就算是考不中,买的人,他们家也养得起,也算是救人一命了。

“此事是夫人交代的?”

“不是。”沈长婉摇了摇头,然后又轻轻笑了笑,“虽不是,但娘肯定也是这般想的。”

再说,这般的小事,江晚根本不会过问,更不会斥责。要让她发火,除非她把天捅出个窟窿。

“说实话,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到过夫人这般好的人。”

对儿女好,对相公体贴,哪怕是对她不好的婆婆,她都有好好孝顺着。

挣到了银子,还不忘带着全村人一起致富。对待下人,严厉虽严厉,但只在他们做事不认真的时候严厉,其它方面,江晚都给了他们作为人应有的所有体面。

“是啊,我娘她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

当然,这是在她性格大变后,搁在以前,她就是第二个陈氏,让人喜欢不起来。

“既然都是良家女子,那就都买下吧。让她们俩跟着咱们,正好咱们要去衙门。”

在沈长婉跟琼华说话的时候,沈云林已经把事情都问清楚了,甚至还拿来了两人的户帖。

沈长婉扫了一眼,见她们俩年纪正合适,就打算直接买下她们。

“好。”

一路往衙门走,沈长婉买了八个卖身的。五女三男,年岁都不打大,最小的才七岁,是个女孩儿。

大冬天的,她穿着单薄,被她的父亲放在一张破旧的草席上,病得气息奄奄。

“这人真的不配当爹!”

一个病得快要死的小女孩儿,在这时候,哪里有人会把她给买回去。

不仅要五两银子,买回去还得花银子给她治病。这不是故意让她死吗!

“行了,先差两个人带她去医馆瞧瞧。”

沈长婉把这女孩买下后,就把她抬上了马车,先给她喂下一颗江晚研制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