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衣衫褴褛，伤口遍体的云牧，被拖拽着押来山洞。
戚水将云牧扔地上，临走还踹一脚。
这娘儿们，肯定有仇。
云牧伏在地上，颤了颤。
缓了会儿。
喘着粗气摊靠墙壁，坐不起来。
“感觉如何？”
云牧眼肿如拳头大，使劲睁开一点儿，还模糊看不清面前景象。
清风拂过，咳嗽不止。
“有...风。”
“舒...服。”
宗主罗玄转身，居高临下的凝视云牧：“中，正。”
“中正之道，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视之行，观之德。”
“心正而行正。”
“谓之中正。”
庄重且威严道：“中正王。”
“王，准者也。”
“你之行为准则，你之道德理念，辐射四方。”
“上行下效。”
“谓之，中正王。”
深沉问道：“告诉我，你可当得此王？”
云牧无力抬手，只搭在大腿上，费力招矩尺。
矩尺悬于掌心。
规规矩矩。
“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事而异。”
“于我。”
语调微弱：“师尊曾告诫八字。”
“勿意、勿必、勿固、勿我。”
云牧心道：你也不看看我师尊是谁，跟我聊解字？
呵呵，我能聊到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啥。
额，圣人境界的两位师尊，在云牧眼里比神王还要强势。
只能说，两位师尊的手段，给云牧造成难以磨灭的影响。
“王，解释甚多。”
“我更喜欢...”
“咳咳咳...”
“说文中有言：三横谓之天地人。”
“咳咳咳...”
声音渐小。
“一竖谓之参通者。”
“此为王。”
愈小：“天地人三道。”
“师尊说：天道在勤。”
“地道在德。”
“人道取善。”
“勤...”
歪头，睡着了。
准确说，昏迷。
实在扛不住了。
目睹遍体鳞伤的云牧昏倒，罗玄没有刻意动作。
自言自语：“知而行之。”
“知不难，行难。”
转身，拂风观天坑。
一个时辰后。
云牧悠悠转醒。
罗玄依旧站在洞边儿，袖袍翩飞。
不知所想：“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吗？”
云牧口干舌燥，喉咙冒烟的说不出话来。
转头看到后面桌子上有茶碗，抬手招茶壶。
没招动。
罗玄手指微动，茶壶顿时来到云牧面前。
没有形象的灌水，心道：此般小举动，应该不会立刻动我。
喘口气：“我有一对儿属下。”
“姐姐以音调时间，妹妹用笔画空间。”
“我当时听到民谣的时候，便察觉到周遭法则有变。”
大喘气：“想来，挪移我的传送阵藏在几层空间之下。”
“民谣相当于钥匙，对吗？”
罗玄默认：“既已察觉，缘何还会至此？”
“将计就计？”
转身：“目的呢？”
云牧摇头，回靠墙边：“是我大意了。”
“我以为抓我之人是拐卖团伙。”
“我想着火中取栗，赚一笔来着。”
自嘲道：“我还天真的以为你们绝不敢出现在紫阳宗境内，宫城下。”
“根本没往你们这边想。”
低沉的声音中，带着点儿嘶哑：“来随行大陆过的太顺。”
“顺的都快不记得自己姓什么。”
“也好。”
罗玄鼻音浓重，再道：“继续。”
云牧咳嗦：“家族给我弄来随行大陆，是考验。”
“我要自己找到离开之法，完成考验。”
“数月内，我猜测离开之法可能与瀑布之下有关。”
“故而，到了这儿，于我而言，可能是好事儿。”
故作轻松：“来都来了嘛。”
罗玄上压力：“你之生死，不过本座一念之间。”
“你觉得本座允你查探？”
云牧镇定自若：“我之生死，不在您，甚至不在我自己。”
“每件事儿，都有定数。”
“风儿朝何处去，鱼儿往哪儿游。”
“皆有其因。”
“我到您这儿来，亦有天命。”
“于我。”
“于您。”
“有的人活着，比死了有用。”
“您说呢？”
互视，不相让。
嗡嗡嗡...
云牧托楼，得入楼。
罗玄凝望四层八角楼，意有所指：“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眼前浮现小师妹身影。
等云牧出来。
罗玄已然坐在桌后：“毁了连通上界的通道。”
云牧一脸懵：“我？”
“您觉得，我能做到？”
“本座能让你做到。”
云牧直接回道：“那没问题。”
“哦？”
许是没想到云牧答应的如此痛快，罗玄顿了一顿。
“把你的中正王令牌拿出来。”
云牧依言照做。
罗玄拿过中正王令牌，反复认真的摩挲。
接着，又拿出一中心镂空，朴实无华的罩壳。
中正王令牌刚刚好能够置于其中。
原本便是一套。
“本座送你去一个地方。”
“活着回来。”
“本座承认你中正王的身份。”
“你想知道的答案。”
扬了扬手中的中正王令牌：“它会告诉你。”
这，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额，也不能拒绝，好像。
罗玄起身，掌按云牧肩头，转瞬来到另一山洞中。
山洞中，云牧看到了熟悉非常的重力法则，延至镇压法则。
法则锁链连接一黑球。
“里面是关犯人的地方。”
“穷凶极恶的罪犯，无论仙王还是平民百姓，都会关押其中，自生自灭。”
“不管你是什么境界，进去之后，都有圣王境界的能力。”
拍拍云牧的肩头：“坚持七天。”
托一玉瓶，玉瓶中有五六根柳树条：“取一根。”
“七天后，凭此物出来。”
云牧随便选择一根柳树条，手持易物楼：“入内，我的易物楼？”
“内里是一方小世界，易物楼无影响。”
小世界？
穷凶极恶的罪犯，引领的小世界。
想想就刺激。
云牧抹嘴边血，将柳树条放入易物楼内，又在楼里吃了些丹药，稍作恢复准备。
回来。
握剑道：“那我去了。”
蹬地一跃，没跃起来。
回头，见罗玄一手搭在自己肩膀，眼神炽热的看向手中剑。
招剑入手：“此剑从何而来？”
云牧应承道：“人皇剑，您说从何而来。”
搭剑在手：“我的功法有些特殊。”
“这柄剑我已然炼化，无法交给您。”
“您若需人皇之物，后续我可以安排。”
罗玄松手，目送云牧入牢。
“这，才是你自信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