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是来普法的,江怒说你是来找打的!
我说真的真的,江怒你别误会!普法之余,我还看戏来着,那什么,那猪头是我兄弟曹文明,他跟婷婷有点感情纠葛……
“有什么感情纠葛?居然把玲玲打的头破血流?亏你两个大老爷们,居然联手打一个女生!白刻苦,我看不起你!”
江怒打断我,愤怒的说。
我说别看不起我呀,我没动手,一根手指头都没参与感情纠葛。再说了,婷婷是自己撞到门上的,不是老曹打的!
直到这时,老曹也反应了过来,疯狂追打他的这个人,居然是我的朋友。
于是老曹也赶紧解释说:“英雄,不,女侠,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来讨说法的,真没动手,婷婷让尘土给迷了眼,一紧张就往院里跑,咣当,一不小心就撞到大铁门上!”
我也赶紧说,是的是的,我亲眼所见。
江怒听我俩口供一致,不由得仔细想了想。
按照我俩的描述,事情似乎也说的通。
于是她又问老曹,那你刚才抓住玲玲的手,是想做什么?还说什么扔到粪坑里沤肥?
老曹说,不沤肥不沤肥,只是我女朋友口嗨而已。婷婷她撞晕了,我想给她背到孤儿院里呀!咱是好人,不能见死不救。我哥同样可以作证!
老曹说着,指了指我。
我说对,我可以作证!
江怒又沉默了一秒,随后忽然问我,你俩嘴里的婷婷是谁?
我俩齐声道,婷婷就是婷婷啊,还能是谁?
江怒说,不对呀,她叫玲玲呀!
啊?
我和曹大脑袋对视一眼,懵逼三秒钟。
还是我率先反应了过来,我说得!曹大脑袋你真该死,连人家的真名都不知道,就搞出了情感纠葛!
老曹转着眼珠想了想,说哦~~~原来她叫玲玲啊,比婷婷好听耶!
哎呀妈呀,啥脑回路呀?脑回路上长倒刺了是不是!没有十年小脑萎缩说不出这样的话!
好不好听是重点吗?
我深吸一口气,说那啥,江怒你先从我身上下去呗,我都出汗了。
可不,大夏天的,一丝风也没有,这密密麻麻的玉米地里,闷得好似蒸笼。
今晚的江怒穿了一身薄薄的运动装,戴着棒球帽,把头发全都塞进了帽子里,若不是仔细看,还真的认不出是她。
她那两条大长腿夹着我的腰,真的很热。
江怒哦了一声,说不好意思,错怪你了。
说罢,起了身,然后又拉我起来。
我一身的土,掸了掸说走吧,咱仨回去看看婷婷,哦不,看看玲玲怎么样了。
她俩说好。
于是我仨出了玉米地,上了车。
还是我开车,我招呼老曹坐副驾驶,他偷瞄了一眼江怒,说哥,你俩是朋友,你俩坐前面聊天,我在后面就行。
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恐惧。
估计是被江怒吓坏了。
要说也是,如果换做我被一个人连蹬两脚,又狂追三里地后一顿胖揍,我也得吓出心理阴影。
于是我说行,老曹你在后座好好反省,以后绝不能再有类似的感情纠葛。
老曹说必须的必。
江怒没说什么,上了副驾驶,双手插在胸前。
车子发动了,我掉头往回走。
土路颠簸,我开的不快,偷瞄一眼江怒问:“江怒,你咋在孤儿院里?”
言外之意是,江怒你是不是个孤儿?
我和江怒已经是朋友了,所以这话问的不算太唐突。
江怒说我过来做义工的。
我说哎呀,你可真有爱心。我刚才还以为你住在孤儿院里呢,可一想又不对,你住的离我不远,离这里很远。
江怒说是的,离你那也就十分钟车程。我是下班后来城北孤儿院的,基本半个月就会来一次。
我厉害厉害,又问来了都干点啥。
她说如果钱包富裕,就给点钱,如果不富裕,就干点活。洗衣服呀,洗床单呀,或者给孩子们辅导辅导作业。
我说你和婷婷,哦不,你和玲玲一定是在这里认识的吧?认识很久了?
她说也没有。
然后讲了大概的经过。
玲玲的确是在城北孤儿院长大的,十八岁那年离开了孤儿院,半年前刚满二十岁。大概半年前,她回来看望妈妈和兄弟姐妹,并带了一个生日蛋糕,邀请大家给她庆生。
恰巧江怒也在,于是吃完蛋糕,两人聊了起来,并一起给孩子们洗床单来着。
之后,江怒又和玲玲碰到过几次,好朋友算不上,但算是个亲切的熟人。
我点头说原来如此,你俩年纪相仿,自然有的聊。
又问江怒,玲玲在外面的感情纠葛跟你提起过吗?
江怒听后,回头瞪了曹大脑袋一眼,吓得老曹缩了缩脖子。
老曹怯生生的说,女侠你别太误会,我和婷婷吧,哦不,玲玲吧,彼此有些好感,但我们没敢越雷池半步,结果我女朋友吃醋了,非要找玲玲来说个清楚。结果呢,她俩吵了起来,我只想劝架。没想到玲玲迷了眼,撞到了门上。
说罢,像个一年级的小学生,低下了大大的脑袋。
老曹这段话说的很有水平,避实就虚,避重就轻,成功的隐藏了打扑克脱衣服,打伤大头大哥,摔坏电视,以及他和菅云彩特地上门报复的所有信息。
若不是我全程目睹,还真会相信三个人之间只是小小的纠葛。
江怒略一沉吟,眼里的怒火随之消解了不少,看来是相信了老曹的话。
我不得不感叹一句,老曹套路深,江怒还是嫩!
这当口,我不能拆老曹的台,只能帮腔说,大家都是年轻人嘛,有点感情纠葛也正常,只是不知道玲玲还有没有其他的纠葛呀?
江怒若有所思的说:“玲玲有时候穿着打扮很好,有时候却十分狼狈,她在外面具体干什么,又有什么纠葛,我也不清楚。刚才在孤儿院里,我看到她接起一个电话,然后吵架似的出了小铁门。我还以为是和男友闹别扭呢。”
哦,对上了!
江怒看到的是玲玲接了电话出门前的样子,而我和老曹,菅云彩三个人藏在车里,看到了玲玲出门后的样子。
我记得玲玲当时说到了什么欠钱呀,高利贷呀之类的,肯定不是跟男朋友闹别扭,而是跟一些貌似合法实则违法的组织,有了某种关系。
哎,看来玲玲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时江怒又说:“开始我没在意,继续辅导孩子们的作业,可等了一会儿看玲玲总不回来,于是特意出去看看。结果,呵呵,便看到了玲玲额头的伤口!”
我说怪不得,怪不得!换做我,乍一看到玲玲的模样,我也得发火!
江怒你打的对,老曹这小子有时候真的欠收拾!不过我也说句公道话,他真没出手打玲玲,反倒是玲玲踩了老曹好几脚。
江怒看看我,又看看老曹,没再说话,估计心里已然相信我所说的内容了。
经过三里路的颠簸,我们终于回到了孤儿院外。
可四下里一看,咦?咋一个人影都没有呢!
我自言自语道:“玲玲呢?菅云彩呢?”
孤儿院的大门外,没有任何动静。
忽的,老曹叫嚷道:“哥,树上绑着一个人!”
我说哎呀呀,又发生啥了!
应该是我们仨离开之后,菅云彩没闲着,逮着玲玲晕倒的机会,狠狠的报复了玲玲,并将玲玲绑在了树上。
就知道,菅云彩也不是省油的灯!
江怒也看到了树上的人,立刻瞪了我一眼。
“白刻苦,太过分了吧?你们把我调虎离山,还信誓旦旦的说没有打玲玲,那这又是什么!”
我张了张嘴,实在没法再辩解了。
从江怒的角度来看整件事情,我白刻苦,曹大脑袋以及菅云彩肯定是一伙的,任何一点坏事也得由我仨平摊。
不等我停好车,江怒突然跳下去,噔噔噔,直奔大树。
看江怒下了车,老曹才幽幽的说:“哥,云彩真他妈猛,她自己就能搞定婷婷,啊呸,是搞定玲玲!早知道我根本不用来。”
我说赶紧下车去帮忙解绳子吧,今晚最不该来的人是我!
说罢,我来也跳下车,跑向大树。
今天晚上,除了普及法律,我就只剩下擦屁股了。
擦完曹大脑袋的,又得擦菅云彩的。
普法不成白老师,擦腚专家白刻苦。
没跑几步,我却看见先一步到达的江怒忽然停在了大树跟前,愣愣的,并没有去解绳子。
我凑过去问,咋啦,绳子不好解吗?
她侧头看我,问,这女的是谁呀?不是玲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