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宁微只是和顾寒竹说心情不好,想要一醉方休之后前来拿两杯红酒,不曾想刚转身就有人早就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仿佛不是为了吓她一跳,就是故意要她手里的红酒泼在她的身上一样。
她的心沉了一下,刚看清楚对面女子正是顾菲儿,一个耳光就迎面而来,将她打了一个趔趄。
她这一巴掌打的无比实在,宁微都感觉到自己眼前金星直冒,人也有几分头昏。可是她同时也感受到了自己成为了大厅里面的中心,变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她的自尊心告诉自己,哪怕再狼狈也不能轻易认输,要反败为胜,她努力稳住脚步,扯出一个虚浮的笑意,将眼睛里面屈辱的泪水逼回去,朝着所有人开口,“不好意思惊扰到了各位,我和菲儿姐在对戏。”
顾菲儿看着她不屑一笑,对她这个时候还在费尽心思圆谎,输人不输阵的做法嗤之以鼻,“对,我和宁小姐在对戏。台词是什么来着?
“哦,我想起来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狐狸精!戏里抢别人的角色,戏外抢她人的男朋友。为了上位,为了嫁豪门,不择手段。礼义廉耻你是不知道怎么写的吧?”
说是台词,明眼人一听都知道顾菲儿这是另有所指。宁微也反应过来了,第一次拍摄《谁主沉浮》,所有的风头都是顾菲儿的,她是唯一一个女主角。
可是项目重启以后,她被替换掉,并且出风头的是顾寒竹和自己,网上的粉丝之间已经有了对比拉踩之意。
鉴于顾菲儿的演技已经受到无数人的质疑,经过此事更加遭到群嘲,她恨极了自己、顾寒竹、或是苏可染、李天依,心里憋着一口气想要发泄,可是没有一个契机。
眼下这一次的聚会,圈子里的人不少都在,《谁主沉浮》的项目主主创更是一个不缺。她想要挽回颜面,想要立威,自然要找一个人来背这个锅。
顾寒竹后台太硬,她不敢。苏可染树大招风,又是当红流量小生,她也不能轻易得罪,李天依也不在场。
剩下的和《谁主沉浮》有关的人不是导演、制片就是投资人,她也不会蠢到去碰钉子,掂量了一圈,只剩下一个无关紧要的自己是最合适的。
也许背后还有赵小棠的撺掇?否则怎么顾菲儿会说出和她上次一模一样的话来?
所以,红酒一事不过是师出有名罢了。
眼看自己的借口丢了出去,顾菲儿只能见坡就下,并且无比轻易就被对方给化解了。
宁微和这个顾菲儿交集不多,可她从一个十八线小嫩模出身,在娱乐圈里扶摇直上,背后有人不假,心计和手段肯定也是有的。她觉得自己小看她了。尚且不知道这死局如何化解,就听到高跟鞋走来的脚步声。
来的人是顾寒竹,她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样,可偏偏眼睛里面都是显而易见的怒气,她一把拉过宁微,看着她问,“她打你了?”
顾菲儿看到顾寒竹前来,脸上的笑僵硬了一下,却有恃无恐,“宁小姐不是都说了吗?我们在对戏。”
顾寒竹不愠不火开口,“宁小姐这样的咖位怎么够得着和菲儿姐搭戏呢?要来也是我来呀。”
她的话刚说完,突然毫无预兆一扬手,“啪啪——”两个耳光就一前一后爬上了顾菲儿那张整容过度的脸。
宁微愣了,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张大了嘴。
这也太劲爆了。若是娱记在场,这消息一定会登上明天的头条。
顾寒竹的脸色突然变得如雪似霜一样冰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身为花瓶就好好当一个花瓶,不要妄想着被人买回了家就能成为半个主人。说人家是妖怪的时候,先把自己身上的白毛给清理干净。”
顾菲儿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满眼泪光看着她,里面一片刻毒,“顾寒竹,你竟然敢打我?!”
所有人都在想这顾菲儿会不会还手。
“有本事就回去告状吧。我随时恭候。”顾寒竹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说完,然后看着宁微,笑得人畜无害,“宁宝贝,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吗?谁要是敢打自己一巴掌,一定要连本带息讨回来。至少两个巴掌起步。”
宁微,“???”
“各位,给大家献丑了。请尽兴,我们先失陪了。”
然后拉着宁微从容不迫离去,像是一位优雅从容的女王在接见外宾,而不是刚手撕绿茶婊。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宁微就变得有些过意不去了,“寒竹,你刚才没必要得罪她的。”
这话不假。顾菲儿背后有人捧,而且因为她老公在燕京里面无比发达的人际网,得罪了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好一些的是没有制片敢用她拍戏,没有导演敢与她合作,就是在卓尔娱乐,她也是一姐,她和她的老公也都是有股份的人。算是掌握着上头的生杀大权。
“得罪?我顾大小姐害怕得罪的人还没有生下来。”顾寒竹突然抱了抱她,语气有些伤感,“别这么想,亲爱的。我其实早就看不惯她了,也并非只是为你才教训她的。”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宁微强颜欢笑,“我想去外面吹吹风,醒醒酒。”
顾寒竹知道她心气儿高,只是活的通透,刚才是咬碎了牙齿,和血吞。她被人那样一顿羞辱,颜面扫地,这个时候在自己面前无论如何都无法自在,只想找一个角落独自舔伤。
她没有跟过去。
宁微刚走,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剑眉星目,浑身透露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看起来就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只是顾寒竹一看到他扭头就走,不曾想男人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你刚才过分了。”
那个男人不见动容,语气也是四平八稳,可一出口,竟然有让人心惊胆战的威严。
然而,顾寒竹却无所畏惧,“你就让那个女人找老爷子哭去吧。我现在既不care她,也不害怕那个老顽固。”
“那个老顽固不是别人,是你爸爸。”
“好心提醒你一句,那也是你父亲大人。”顾寒竹不以为意,对他摆了摆手,“行了,我走了,哥。”
来人正是顾寒竹的哥哥,顾培风。
她说完,没有再看她一眼,款款而去。
顾培风又站了一会儿,似乎有些心烦意乱,后来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摆手唤来侍者,低声吩咐了几句。
侍者离开,很快去而复返,将东西交给顾培风,他接了,顺着宁微离去的方向寻觅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