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霞关,是柔然王都盛乐最后的屏障,本来独孤家都快将皇甫一家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了,可刺勒一参战,局势反转之快,让很多看好独孤家的人都瞠目结舌。
按理说柔然也曾经是叱咤草原的巨无霸,独孤家的军队也是久经战阵的,虽说到了独孤如远的爹这一代,柔然已经没落了,不复对其他草原种族的压制。
再不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至于面对曾经的属国刺勒毫无还手之力,可现实就是如此打脸,独孤家与萨依鲁连战十场,就没赢过一场,只能退守阡霞关。
“王爷,阡霞关可不好攻呀,城关高大,又有王都盛乐作为后援,作为盛乐的屏障,独孤家也是不遗余力的经营阡霞关,光靠拿人命填,咱们可不划算啊,要不让皇甫家先打头阵?”
裴奇眉头紧皱,向着临渊王萨依鲁建言道。
作为萨依鲁最为信任的手下,裴奇也不负所望,所向披靡,功勋卓着,刺勒与柔然最近的十场连番仗,裴奇挥了其中的七场,一战比一战精彩。
其声威之盛,大有赶超刺勒第一大将谌桥的势头。
裴奇的话萨依鲁也很清楚,阡霞关不破,柔然就不破,阡霞关,可是与雁门关、涿水关号称天下三大雄关,要正面破关,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裴奇将军,让皇甫家打头阵,难道皇甫家就不是盟友了?打下柔然来,你与皇甫家就都是刺勒的臣子了,要是被我叔父知道你说这样的话,以后你们的关系......”
裴奇的话有些让皇甫易沁心里不太高兴,又不愿意得罪裴奇,只好言语调侃起来。
“王妃,请恕臣直言,现在说同朝为臣的话,还为时过早,先把阡霞关打下来再说其他的,王妃不愿让皇甫家打头阵,就希望我们刺勒的儿郎先去送死吗?”
裴奇神色略微一滞,依旧坚持己见,丝毫不给皇甫易沁的面子。
皇甫易沁被裴奇的话气的不轻,一时又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只好乖乖闭嘴。
“那依将军有何高见,我们总不能就在这关下等着吧?独孤家耗的起,我们可是耗不起。”
萨依鲁见自己夫人吃瘪,赶紧出言帮忙解围。
裴奇也一时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摇了摇头,这种雄关,想要正面突破,实在太难了,拿多少人命都填不满的。
就在这时,皇甫焯掀开了帘子笑着走了进来。
“各位,是不是正为如何突破阡霞关而发愁?”
看了眼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后,皇甫焯笑了起来。
“我有一个可破阡霞关的好主意,就是不知各位有没有兴趣?”
此话一出,不止萨依鲁,就连裴奇、煌卡、莫斯林这几位将军都不由齐声问道。
“此话当真?是何妙计,快快道来。”
皇甫焯却不着急,吧唧了下嘴,很快便有懂事的莫斯林给皇甫奇倒了水递过去。
喝了水润了嗓子后的皇甫焯,看着众人急不可耐的神情,慢条斯理的说起了阡霞关的情况来。
原来早在很久之前,皇甫焯便意识到会与独孤家的关系越来越差,提前在阡霞关有过布局。
这么多年过去了,棋子们死的死,脱离他的掌控联系不上的大有人在,他也就断了这层想法,没想到就在刚刚,他竟然收到了城关中传来的讯息。
既然有内应,再难的关卡都显得不那么难了,皇甫焯的计策其实也很简单,只要内应能打开城门,阡霞关自然而然就破了。
阡霞关的城关处毕竟重兵把守,就算有内应,想要接近并且打开城门也是件极为困难的事。
经过这么多年,内应们也都各自在城关内安家落户,甚至生儿育女了,时势弄人,皇甫家终于还是跟独孤家闹翻了,眼看独孤家已经穷途末路,落得只剩下阡霞关这一关可守。
内应们一合计,若是献计破了阡霞关,所得的功劳总好过在市井间做个升斗小民要来的好,这才主动联系上了皇甫焯。
在阡霞关这么多年,内应们早就将城关内的布置了然于胸,想要赚开城门虽然困难,也不是不能办到的事。
“王爷也知道,我这些内应们,这么多年混迹市井,甚至安家立命,之所以这次愿意赌上性命一搏,无非就是为了功劳,我现在还是柔然臣子,当然答应不了他们,可王爷不同.......”
话说到这里,萨依鲁哪还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道理。
“只要他们能赚开城门,带我大军入城,我可奏请王兄,他们每人皆可获封万户侯,世袭罔替!”
“好!王爷一诺千金,我这就给他们回话,王爷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皇甫焯得了萨依鲁的承诺后,高兴的刚想去给内应们回信,还未踏出帅帐,就被裴奇出声叫住了。
“皇甫兄,且慢!你自己也说,内应早就与你断了联系,今日贸然与你联系,更要拼命赚开阡霞关的城门,放我大军入城,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可能有诈?”
听了裴奇的话,一群人都有些愣住了,好像确实有这种可能,他们一时只想着破城,倒是忽略了。
皇甫焯对此早有准备,笑着回头看向裴奇。
“裴将军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或者裴将军想出个破城的妙计来,我们按照你的计划行事,也未尝不可。”
裴奇的话并非没有效果,很多人对此都有些犹豫不决,就连萨依鲁也变了脸色。
皇甫焯看了看众人的神色,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诸位要是担心的话,这件事就由我皇甫家的子弟来做好了,裴将军不是也说过,破阡霞关应当由我皇甫家来打头阵吗?要是破了关,各位可别跟我抢这头功才是!”
说罢,皇甫焯掀开帘子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被皇甫焯一番话怼的脸色有些尴尬的裴奇与其他几位将军面面相觑。
萨依鲁将头稍微低了低,憋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