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在逃难中、在纷争中溜走。自己变得更加的贪婪、怪僻、薄情和妒忌。容不得别人的一点点好。就算是自己的徒弟也不行。一点点利益都想划拉到自己身边。
自己的行径正是那些人痛恶的恶。自己所做的事情就是那些人所谓的不耻。
“我想修道,为何处处不是,处处碰壁。我躲到了森林深处,远离烦嚣俗世,为何你们还不放过?我一心求道,我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木愚抬头叫嚷着,像一头垂危将死的母狼。
站在安全距离外,风儿嗤之以鼻,“哼!你所谓的道,是邪道偏道。因为,从来你考虑的都是你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别人愿不愿意。别人愿不愿意,你都强加上你的意愿。打压或者毁灭了别人的愿望。从来,你只认为自己意愿无上绝对,没有上心哪怕一点点别人的想法诉求。所谓的远离俗世,更是胡扯!你拿平民试药、豢养凶兽攻击常人。甚至,频频出去伤人杀人抢劫。你的道,就是拿来杀黎民大众么?你这样的人,在哪里都必将是众叛亲离,死有余辜,不得善终。”
“不,我不能死。我已经笃定能够化神成功。那时,我将是化神境的大修士,我将拥有无上的神通和无尽的寿元。我怎么能死,我若死了,必然是天地间的无上损失啊。”
“呸!恬不知耻。老天瞎了眼么,让你成为化神境大修士!你死了,不知能救活多少人。你的存在,将会是更多人的不幸。我问你,当年,杀害我埊部枢机大长老的有没有你一份,另一个人是不是那个铁木?”
对于风儿陡然抛出来的问题,木愚想都没想的一口否定。
“没有,我没有参与诛杀什么枢机大长老。都不知道枢机是谁?男的女的。没有。绝对没有。”
风儿一直看着木愚姑婆的眼睛,看到对方目光的闪烁。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你可以不承认。铁木已经被我抓到,我去问他。我想,我只要许给他一线生机,他定然会什么都说。”
“啊——不!”木愚还真被风儿点中要害:那个铁木,那个铁木啊。为了生存,不,为了多活那么一会儿,他也会说出他知道的。兜不住,兜不住啦。
没想到自己一生的短板,竟然落在那个蠢货邻居身上——那个蠢货铁木哟!
瞬间,木愚绷不住了,“不错,杀死你们枢机大长老的就是我,但那铁木也有份儿。他不肯将埊部的气运宝贝交给老身,只好将他杀了。”
风儿脸色铁青,“那日恰逢石部兽部翼部攻打我埊部。兽部出现了三级妖兽,石部的石螂死而复活,还有那古怪的木镖。这些,你敢说与你无关?”
“嘎嘎嘎嘎,都是我干得!老身为了灭掉埊部,不惜亲自跑一趟四方台,游说施暴,不惜送给兽部妖兽,拉拢漆忽攻打青龙潭。我就要你埊部灭绝。我就要枢机去死。谁让他是第一个胁迫老身守誓,他当然要死!”
“守誓?”风儿立即逼问,“守什么誓?”
“他要我不得在王莽森林外伤害埊部族人,不然,就要杀了禹郎,找我拼命!”
“仓禹?”风儿牙齿咬的咯咯响,吐出这两个字。“枢机长老一早就知道了你们的勾当。利用了什么,逼迫你发下誓言,不得伤害埊部的平民。”
那时,枢机大长老虚张声势,说有异兽可以啃噬元婴,也有埊部气运加成,一旦拼杀,必将两败俱伤。木愚姑婆不愿冒险,才同意枢机的提议。若说是发下誓言,还真算不上,只能说是默许。
就是这个默许,以后成了木愚姑婆如鲠在喉的心结。解除心结,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死枢机。
“可是,你还是伤害了埊部的平民。你敢不承认?”
“那是在森林内部。我不算违背誓言。森林之外,一个都没有。我发誓!”木愚狡辩。
“是么?今天我若不在,那三个埊部的长老,你敢说你会手下留情?你还要狡辩么。说给我听听!”
“呃——”
今天的出行,绝对是个人生败笔。都是那个铁木鼓动的啊。那个该死一百次的铁木,该死!
风儿道:“当初,我发誓被风吹死。你将我打下黑风峡,遭受烈风狂吹。如今,我要你也来感受感受,这样的死法。”
“嘎嘎嘎嘎!报应,报应啊——”
风儿不理木愚表情更张,一心的经营她需要的环境。首先,削去大树的枝丫,只留下一根树干。接着,一道风刃贴地切去,连树根与木愚的双脚一道削去。那道风刃并不离去与消散,而是托着惨叫的木愚连同树干,升到半空。风儿骤然飞起,围绕着木愚狂飞,霎时间,狂风动作,围绕着木愚打旋。狂风如刀如磨,在割在磨木愚的身体、一点点打磨着木愚的身体。碎屑很快如蝶如雪,黑色的。
剆神钉自带禁锢,木愚无法遁出元婴,无论心有多大不甘,无论多大的野望,都在狂风中被剥削被湮灭。
“啊——”点点剥离,无尽的痛苦加身,如同千刀万剐。
“丫头,你好狠呀!”凄厉的声音,如哭如泣。
狂风如柱。风儿就立在风柱边,无悲无喜无情冷酷。
半个时辰过后,狂风之中空空,没有了人影,只剩下一根剆神钉。木愚姑婆烟消云灭,身消道陨。
风儿捏个手诀,那根剆神钉收回乾坤镯中。风儿不能远距离自如运用一千零八十根“剆神钉”,就用风箭裹挟着神钉做远距离投射。风箭随心如意,三五十里之外自主追杀木愚,剆神钉本身就能禁锢元神,小小元婴自然难以逃脱。
剆神钉最长达到八丈,每根重三万斤,化长缩短也是很容易办到。上古大神炼制,破禁杜毒如同儿戏,“化形销魂”的毒雾对它无效,就是破禁的利器狗血,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啊呀,忘了问她了。不怕,到她老巢去找,想必还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