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心意一动,“旋风急舞”发动,身形幻影迭出,如同十几个风儿在场地上小跑。若是只看着一个人影,似乎闲庭信步,若是连着去瞧,又如同走马观花。若真若幻,若即若离。
到了酣处,风儿忽然的跳起落下,穿插盘转,似是在东,忽地而西,带动着隐隐的号声。初始一马溅水,踏破玉镜;继而黄蜂出巢,盖面裹身;再后来,寒鸦哀鸣,百只千只。风儿陡然的身形猛停,一动不动。
就见场地上带起的风刮起枯枝败叶,还有许多的碎石颗粒,哗啦啦散落一地。灰尘弥漫,落了风儿一身。
“旋风疾舞已然大成,狂风怒号还是差了一点意思。”
“木愚姑婆只是让我试药,却不知我从丹药中汲取了药力,反而辅助我修炼大御风术。接下来,我要大成‘狂风怒号’,再挺进‘一波不惊’。”
“我还要炼化‘一鳞半爪’,到那时,再与木愚姑婆较劲,扳手腕。”
风儿当然不会屈服于现状,只要有机会,自然要有所作为。现在虚与委蛇,不过权宜之计。等到范峥到来,一举反身,将黑木居清除。
是的,就是清除。黑木居存在,直接的威胁埊部的生存。初次试药,暴杀埊部五名战士,第二日又试药试死了五人。似这般草菅人命的歹人,只有杀了完事。
存留世间,此后亦必害人无数。
时间过得好快,半个月再度的过去,范峥却不见踪影。
风儿已经试药三次,十八道丹药还剩下十三道。
这日木愚前去收集药草,风儿得空,走出大厅,走到大树的侧面
大树的侧面还有一条小路。看路况经常有人行走。木愚姑婆自然不会走上此路。那么剩下就是大汉与丫丫。
风儿好奇,今日也走上这条路。小路顺着一条小溪而下,在松林中弯弯曲曲,时隐时现。环境甚是幽雅。
松树不甚密集,一眼可以看到十几丈远近。风儿爱其幽静,漫步踟躇,不知不觉的走了很远。小路折个弯子,与小溪已经分道扬镳,风儿走到一个凸起的小山坡上。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深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耳中忽然传来说话声音。
风儿脚步一顿,就想转身而去。但那话语中似乎说到了自己什么,又停步细听。
说话的是那个丫鬟丫丫。
“……老乞婆如今心思都在那新来贱妇身上,正是咱们逃走的最佳时期。就盼那贱妇多试几个成药,那么,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老乞婆顾不到我们。”
“成药?前两天‘大周丹’与‘小成丹’相继炼制了出来。若不是等着丹儿冷却几分,只怕给她用上了。”大汉大声说道。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风儿。
“‘大周丹’‘小成丹’?老乞婆还炼制这样的普通丹药作甚?拴柱哥,你却要对小妹说说。”丫丫语气中流露出几分娇媚之音。
大汉就是拴柱。
他还就吃丫丫的这一套做作的妩媚,伸手拉住她的小手,捏了一把,心神荡漾,脸上没有了憨态,一副色猪模样。“大周丹小成丹咱们都试过,那是固本培元的玩意儿。可那贱人没有试过啊。我在想着,师傅一来试试那贱妇的忠诚度,也有想将那贱妇身子拉起,好为以后试药打好基础。只要那贱妇一试两丹无事后,师傅必然舍弃我俩。谁让我俩曾忤逆过她!”
“忤逆?你那是下药好吗!差点儿弄得老乞婆道消魂灭呢。小妹早就怀疑,老乞婆已经知道你曾害过她。没有一掌毙了你,实在是有好多事情要你去干。甚至是在豢养你的精血!”
拴柱立即跳了起来:“她敢!师…傅…,老乞婆再抽取我的精血,我便与她拼了。金丹爆体,她元婴阶段不死也要褪层皮。”
金丹修行者可以逆运灵力,自我毁灭,施展时破坏力极大,不曾防备之下,近距离可以给元婴阶段的修行者致命伤害。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谁会自我毁灭?
“那又如何?爆丹,到时你可真的没了。老乞婆还未必有恙。她那神光罩可不是摆设。咱们要想个万全的计策,既能逃走,又能弄得老乞婆生不如死才好。弄死最好!”
“那只有等到那贱妇试完‘大周丹’‘小成丹’,老乞婆的十日闭关。你我都知道,老乞婆每三个月必然闭关十日,自服凝神驻颜辟谷等丹药,才能保证不饿不老不降修为。那时,咱们弄个术法,烧了黑木居,烧死老乞婆可好?”
拴柱点头嗯了一声。忽然话风一转,“丫丫妹子,一直以来,你是知道的。你我还有老乞婆服食的辟谷驻颜的丹药可都是我炼制的。不错吧?”
丫丫浅笑嫣嫣,“是啊!拴柱哥炼丹术除了老乞婆谁人比得上!老乞婆都说拴柱哥炼的辟谷驻颜丹胜过她许多呢。小妹更是佩服至极。有空你要教我!”
“那老乞婆要吃什么驻颜丹?白瞎了驻颜丹而已。就她那模样,能吓死个鬼去。需要什么驻颜?”拴柱吃吃而笑,甚为得意,“此二丹不难!当然会教你。你可知我给老乞婆服食的二丹中放置了什么吗?”
“放置了什么,毒药?”丫丫猛地站起,一阵心寒。她也吃了拴柱炼制的驻颜丹与辟谷丹。
要知道服食丹药可是直接的吞下去,丹药中多了什么,少了什么谁人知道?
但恐怖的就在于自己在服食时多了或者少了什么。药效大减或者大增倒没什么,就怕多了不明成分,那可就大大的不妥。丹药弄错,丧命都丧的古怪。那些试药的人就是明证。
“拴柱哥,你不会在小妹吃的药中也多放了什么吧?”
“赫赫赫赫,没有没有!丫丫妹子放宽心,一点儿都没有。我就是在老乞婆服食的丹药中扣了团鼻屎放在其中。一团鼻屎!赫赫赫赫。”
“师父虽然是咱俩的师父,可她一直没有好颜色对我们。对她的禹郎倒是千依百顺。那个小白脸儿,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哼,我自然心里不服。干什么事情拖拖拉拉,阳奉阴违,装痴卖傻了。这几个月,废物都成了我的名字了。老乞婆那种鄙视眼神,嫌弃之意都快溢出来。我们不走,迟早有一天给她毙了。这一次,她若服食驻颜丹辟谷丹,就算不死,必然昏睡七七四十九日。咱们有的是时间逃走。金丹境的我,在外界想必也能挣得一席之地。就算炼丹,也能养活你我。”
“你还是在丹药里放了其它东西?”丫丫惊叫。她没有理会栓柱的豪言壮语,担心的是丹药的成分。
“小声,小声!别给人听了去。就放了点能令人昏睡的金福草,一点点儿。”
“不对呀,栓柱哥,金福草只能让人恶心呕吐、烦躁不安。哪能令人昏睡?”
“丫丫妹子,你有所不知。驻颜丹中有一味棉螳螂与它金福草相生相克,混合一起,自然令人疲软嗜睡……”
“是吗?这样啊,这么奇妙?你真聪明,妹子以后可就依靠你了——”
声音渐小,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