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明接到笪定光的电话已经是事发第七天了,“什么?我们被人利用了?”
原来作案者也是本村人,和杨大龙有深仇,一直怀恨在心,苦于找不到机会,听说综治办有人来劝退,还发生了口角。他觉得可以借机玩一把“移花接木,脏水别引”的戏码,但万万没想到所做一切被第三人全程目击,否则必然会成功,在没有监控的年代想破掉这个局无疑难比登天。
立马打电话给派出所去抓人,派出所顾名思义是县局的派出单位,和乡镇没有行政隶属关系,陈友明直接打给胡政委,毕竟两人关系还行。
“陈主任?”声音有点萎靡,没有往日的豪迈。
陈友明纳闷,“这是怎么了?老领导。生病了?”
胡广建唉声叹气一会说出难处来,原来受金家的事牵连吴长松和老单刚刚被停职接受调查,而自己虽然暂时主持工作,可,自己心里明白三人团是什么样的情况,仅仅因为自己拿的最少,上级还考虑所里大局的稳定没有动自己,一旦调整结束早晚也会步他们后尘。
陈友明扶额而叹,“这官场真心不是一般人能混明白的!”
就这一小会功夫,县委就利用三合村的事力压政府一头,扭转了顾正庭落马带来的被动局面,让卿书记很伤心,感觉对不住赵县长。
派出所正副所长一起被查,政委惶惶不可终日,而小陈自己前两天也莫名其妙的被约谈,太伤自尊了。
感慨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还是抓人更实际。
“老领导,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正好我找到三合村命案的真正的凶手,如果案情能真相大白,不你也立了功,再主动退赃,说不定能逃过这一劫。”
胡广建开窍了,对啊,那就行动吧,马上叫上老曹等人亲自出发,在路口见到笪定光,警车一路直插三合村。
抓捕很顺利,因为当事人根本没有想到会暴露,见到警察登门立马瘫痪在地。
事情发展的也有惊无险,既然是个冤案,那就柳海涛被自由了,但是组织上还是给他一个处分,因为工作方法问题。但城关一把手的任命已经通过,覆水难收,卿国文和陈友明觉得被无辜牵连,浑身难受。
孔令霞这几天相当懊悔,怎么那天就忘了要他的手机号码,他也是个木头人,也不知道主动索要自己的,下次见了一定狠狠地骂他一顿,最好使劲揪他的胳膊或者掐他腰。
每天在思念着,却没法联系,这几天要考试功课多,还是等暑假后再去一趟再说。
雀斑妹拉着她的手问,“陈友明不是黄外的学生吗?我们可以去找他啊。”
孔令霞没好气地回一句,“他是成人函授,不在黄海。”
此时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捧着鲜花迎上来,递给孔令霞,“孔令霞同学,请收下,这是我的心意。”
孔令霞犹豫,雀斑妹接了过来,还凑近嗅嗅,“真香。我替小霞谢谢你了。我们还要去图书馆,失陪。”
说完两人就要离开,男生一脸失望,忙说:“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三人行必有我师嘛。”
这是隔壁班的鹿兴涵,已经追求孔令霞小半年,虽然人看起来也不错,但孔令霞总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
孔令霞认真地说道,“鹿兴涵,谢谢你的花,以后还是不要再买了,我们不可能的,你这条件喜欢你的女生应该很多,为什么不给她们一次机会呢?我们先走了。”
望着俩离去的背影,鹿兴涵帅气的脸逐渐扭曲,“妈的,臭婊子,总有天上了你!”
晚上吃饭,彭部长问:“老孔,范堤那案子怎么样了?”
孔祥北一时没转过弯,“差不多了,敢欺负我闺女,让他后悔来世上。”
“那个案子啊,小事一桩,就几个流氓而已。我说的前几天市政府前面闹事的,据说是起杀人栽赃案子,电视台都去采访了。卿国文头都大了,我早上还打电话给他,听说破这个案子是那个小陈带着派出所去的。”
孔令霞一下子来精神了,“妈,是陈友明吗?”
夫妻俩相视一笑,“咱闺女着魔了,哈哈。是这小子,本来他也被牵连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歪打正着找到真凶,听说原来也是我们公安口子的,没想到被卿国文挖走了。可惜了!”
孔祥北说完摇摇头。
昨天县局把相关情况通报了市局,老孔对于陈友明的职业素质赞不绝口,又想到女儿和他有些渊源,有点想法了。
“我打算下去一趟,到范堤见见这小子,女儿的恩人,我还没好好谢他。如果还在派出所,就调来市里,这身手和脑子天生干刑警的料。老彭,你也吹吹风,给这小子说说好话。”
“就你知道,我早就和卿国文说了,让他抓紧入党提拔就是了。”
孔令霞的心思早就飘到庙湾了,静谧的小村庄,和善的一家子,还有无所不能的陈哥。
说来有意思,市电视台一采访,县局领导放弃追究庙湾派出所政委胡广建,总不能一个刚刚上过电视台的基层警察随即被撤职吧?再加上这小子悄悄地上缴了五万元到政治部,领导班子一合计,算了,让他当所长吧,树个好典型,叫知错能改,知耻后勇。
老胡那个叫想哭,想笑,心中的扭曲无处发泄,除了打电话给陈主任,“兄弟,这回你帮了我大忙,没有你就没有我啊,否则我那八十老母,三岁儿子怎么办啊?”
“你少来啊,八十多的是你爸的老母,三岁儿子是后妻生的,前妻那个女儿上高中了,你再瞎说,我就挂电话了。”
呃呃,胡所长乐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