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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菱几乎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再找不到阵眼破解阵法,很可能就会活生生耗尽体力累死在这里。

空气变得稀薄,水汽弥漫——五行水之力也出现了。下面是滚烫的岩浆,对面是越来越像人的虚影,上方是摇摇欲坠悬挂废弃喷泉的藤蔓,还有心中被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恐惧。

江菱真的有些绝望了。体力所剩无几,与虚影火拼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但是别无他法,是虚影主动发起的攻击。

头顶的亮光就像是一个永远到达不了的出口,给人一丝希望却磨灭着生的意志。

李婆那些人消失,可能也是五行之力的作用,最有可能是金——

金,主攻击,就如同很多人进入了一个有很多面镜子的房间中,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却看不到别人,事实上他们还在同一个空间。

江菱强迫自己冷静。突然,她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个虚影,而是大声喊道:“对面是自己人吗?”

没错,就算是阵法,也不能凭空捏造出一个生物。所以幻象是最容易构建出来的,消磨敌人的东西。

虽然虚影越来越像江菱,但是这并不代表就是真实的。对面使用的招数经过幻象扭曲,变成了现在这模样。

虚影突然一停顿。随后江菱就听到那个虚影用和自己一样的声音问:“你是谁?”

“是我,江菱。你是谁?”江菱睁开眼,看见对面那个自己正一脸警惕盯着这边。

然而,对面虚影却冷哼了一声,又拿起了武器:“你没必要知道,反正你马上就死了。”

江菱诧异。

下方就是岩浆,就算他逞能赢了一时,找不到出去的方法不还是个死?难道对手的生死比岩浆还重要?

但是很快江菱反应过来了。并不是每一个人看到的都是自己,这更像是梦魇,怕什么来什么,对面很可能看到的是讨厌的人,就以为江菱在诓他。

江菱率先扔掉了刀,举手:“真的是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是当务之急是避开岩浆找出路吧?”

江菱背包里还留着一把短刀。如果对面还不要命扑过来,那她也不介意黄泉路上拉个领路人作伴。

不出所料,虚影犹豫了一下,也放下了刀。就在那一刻,江菱突然感觉内心的压力减轻了不少,土之力似乎减弱了。

然而,水汽越来越重,呼吸困难,更何况通天梯塌了,出去又谈何容易。

日月珠。

江菱想到,阵法是需要力量维持的,力量来源一般就是阵眼,击破就能破阵。日月珠会是能量来源吗?他又在哪里呢?

虚影见江菱左看右看,终于也确定她不是邪祟了,放下了武器。

岩浆突然开始冒泡。接着,一双双岩浆形成的手,脱离了岩浆的束缚,不断升高,向着喷泉底部抓来。

喷泉被数十双鬼手抓着,头顶的藤蔓已经不堪重负。喷泉也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坠落。

“去那边!”江菱喊了一声,麻利地助跑起跳。手中的短刀滑过一道弧线,终于还是嵌进了边上的墙壁,下滑了一段距离才停住。

江菱内心的压力又开始上涨了。虚影也跳了过来,利用武器扒在了墙上。

“我是李婆,现在怎么办?”

“找阵眼,破阵!”江菱咬咬牙。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不代表她有头绪,尽管如此她也没有放弃思考。

“闭眼感受,也是修行的一环。毕竟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蛋哥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江菱也来不及多想,她闭眼,感受。

有一缕很微妙的气息,玄之又玄,似乎连接了她和某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就是头顶那光亮处。

光亮处?难道,那里一开始就不是出口,而是阵眼?那发光的,是否就是日月珠?

可是,如何上去呢?江菱环顾四周——没有着力点,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上不去,只有铺天盖地的水汽和岩浆。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形成。

死马当活马医,横竖都是死,索性放飞自我任性一下。

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热气是向上走的。

这就是暖气最初的发明原理,暖气装在下方,热了的空气会上升,冷空气下降,被加热,再上升,如此循环,就能让整间屋子暖和起来。

那么,假设这里的水汽密度如此大,大到可以承载江菱的重量,被加热后会发生什么呢?

答案是,江菱很可能跟着热气浮起来,向上飘。

事到如今,只能试一把了。江菱回过头看看李婆,随后她一咬牙,松开刀,人就那么直挺挺向岩浆跌了下去。

李婆震惊的无以复加。难道是看着没有生还希望了,所以自杀了?那她刚才何必要说服自己一起找出口!

然而很快她就瞪大了眼睛。江菱在即将挨到岩浆的那一刻,晃晃悠悠飘了起来。

她缓慢地向上升空,向着光亮飘过去。

随着距离拉近,她看清了:发光的真是一颗珠子,近在咫尺。

然而,空间抖动起来,不用想又是那驼背老人准备作妖。江菱一把抽出刀,向着珠子掷了过去。

水汽承受不住她这样的大幅度动作,如此一来江菱又跌落了下去,不过珠子还是被刀打了下来。

眼前的景象如同玻璃碎片炸裂开来,阵法轰然崩塌。

脚下的岩浆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是沙漠和毒辣的太阳。

江菱跌进了沙子里。

她忍着痛爬起来,日月珠就在她脚边,她伸手准备去捡。

“辛苦了,不过这珠子我就笑纳了。”穿着高跟鞋的脚踩住了那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