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的话音未落,阎解放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下了最后一块鸭腿。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最后一抹鸭肉也消失在阎家狭小厨房的角落里。
享用完毕,只见阎埠贵慢条斯理地说:“解放,这一只烤鸭的钱算在你头上。”
阎解放听后一阵愕然,反驳道:“凭什么?”
“这只烤鸭是为了你的事才买的,不算你账上算谁账上?”
“要是事情办成了我也认了,可是这不是没成吗?”阎解放不甘心地回应。
“那你们不是也吃了么?”阎埠贵反问道。
几经讨论,这只烤鸭的花费最终由阎埠贵和阎解放平摊。
与此同时,刘家院内。
刘光福、刘光天得知是自己的父亲得罪了许大茂,许大茂因此报复,才把他们送去下乡。
长久以来,父母对老大的偏爱在此刻彻底爆发出来。
虽然家里有五口人,但刘海中明显偏爱老大,什么好东西都紧着老大先来,等老大挑剩下的,老二和老三才能分得一杯羹。
平时家中母鸡下的蛋,也都尽数留给老大享用,老二老三若是偷吃一点,就会遭到刘海中的责骂。
为了帮老大娶妻,甚至不惜倾尽家财。这次更是因刘海中的缘故,兄弟俩无辜受累,被迫下乡。
“这件事是你惹出来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要去也是你去,反正我不去!”面对刘光天的大声质问,本就被许大茂气得火冒三丈的刘海中怒不可遏地吼叫起来。
“你这小子,真当自己翅膀硬了?竟敢与我对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话音未落,他便抽出腰间的皮带,径直向刘光天挥去。
边打边厉声训斥:“你还反了天了,敢冲老子吼叫?我看你是欠教训了吧!”
刘光天未曾料到,就因为一句牢骚,竟然引来父亲如此强烈的怒火。直到那皮带抽在身上,才让他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只能痛苦地哀嚎着躲避接踵而至的鞭打。
二大妈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今天本就被许大茂气得心力交瘁,此刻刘光天又撞上枪口,简直是雪上加霜。
刘光福眼见二哥挨打,忙上前劝阻,却不想也被刘海中一同教训。兄弟俩苦苦求饶,但刘海中全然不顾,持续施暴。
在痛苦的鞭打下,刘光天心中的怨恨瞬间爆发,趁刘海中一个不留神,用力一推,将刘海中推倒在地,然后拽着刘光福逃出门外。
倒地的刘海中更加恼羞成怒,一边爬起来一边咒骂:“小兔崽子,还敢动手反抗?”
前面奔跑的刘光天听闻后回头反击:“我要是兔崽子,那你就是个无赖胚子!”
刘海中一时语塞,这话分明是在侮辱自己。“你敢推老子,不怕遭报应吗?真是个不孝子!”
刘光天冷冷回应:“报应已经来了,在这个家!”
这句话让刘海中更是暴跳如雷。
然而,他们的喧闹已惊动了整个四合院,大家都纷纷走出观看。一大爷焦急地喊道:“刘海中,你这是干什么,快住手!”
然而愤怒至极的刘海中哪里听得进去,仍想拿皮带继续抽打刘光天,但在众人的阻拦下未能得逞,只能愤愤地骂道:“小东西,有种你就别回来,不然看我不打死你!”
面对刘海中的威胁,刘光天猛地发出一声怒吼:“不回来就不回来,我要和你分家,从此脱离你的掌控!”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刘海中的动静之大,使得整个四合院无人不知。
许大茂也闻声赶来,对于刘海中打孩子的事他也并非第一次听说,只是有热闹可看,自然不愿错过。
刚走进人群,许大茂便听到刘光天说要分家、断绝父子关系。分家?这事儿闹得可不小!
四合院的人们都被刘光天这一席话惊得面面相觑,愣在当地。
刘海中听罢更是怒不可遏,一把推开众人,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还敢提分家,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他举起手中的皮带就要往刘光天头上狠狠抽去。这一下要是抽实了,刘光天的脸估计非得开花不可。
刘光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措手不及,一时之间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等待。
然而,过了片刻,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刘光天疑惑地睁开眼,只见……
就在皮带即将落下,给刘海中带来重击的瞬间,许大茂及时出手,半空中稳稳抓住了刘海中的手腕。
“二叔,教育孩子适可而止就好,没必要下狠手!”许大茂一边制止着刘海中教训儿子,脸上还挂着一副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表情,这让刘海中心头火起,不由得讥讽道:
“咱们家这落魄光景,还不是受人逼迫所致,这压在心头的苦楚,岂是一言能尽!”
“哎~二叔,这话你可说错了,下乡的又不止你们一家,为何别人不像你们这般惨淡?或许你应该自我反省一下。”
“也许是你自己有错在先,再说刘光天都已长大成人,不能随随便便就动手打他,你要让他脸面何存?”
许大茂这番话直戳刘光天心窝,他竟忘了正是眼前这个人导致了他们下乡的命运,愤然指向刘海中:“对啊,你只知道动手打人,做错事要打,说错话要打,看你不顺眼也要打,我从小到大,哪有不受欺凌的时候!”
“可是你什么时候动过大哥一根手指头?没有,一次都没有!我心里明白,你根本没把我当作亲生儿子看待!”
刘光天此言一出,四合院的人们皆瞠目结舌,尽管大家都知道刘海中偏爱长子,却没想到情况如此严重。
这时,聋老太忍不住发声:“光头,你爸打你是他不对,我们会劝他的,但是提分家这事也不能轻易说出口啊!”
刘光天听了聋老太的话,满腹委屈地哭诉道:“奶奶,我不分家,再这么下去就要被折磨死了!”
话音刚落,刘光天毅然脱掉上衣,露出满是伤痕累累、皮开肉绽和青一块紫一块的上半身。既有旧日的伤疤,也有新添的鞭痕。
周围众人见状,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真是铁石心肠,家里孩子竟遭此虐待!”“不只是我,刘光福也一样!”
接着,刘光天也帮刘光福脱去衣服,展示出同样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身体。
目睹刘光天兄弟俩身上的累累伤痕,聋老太怒火攻心,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身体一阵摇晃,几乎跌倒在地。幸好一大爷和一大妈眼疾手快,扶住了老太太。
“老太太小心呐!”
缓过气来的聋老太冲到刘海中面前,挥舞拐杖一顿乱打。“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看把孩子们都打成什么样子了!”“下手这么重,难道不怕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吗?”年迈的聋老太终究体力不支,打了几下就没了力气。
然而,这也让原本怒气冲冲的刘海中顿时慌了手脚,面对聋老太的质问,他支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着哑口无言的刘海中,聋老太满脸失望地说:“行了,你不用解释了!”
随后,她不再搭理刘海中,转身面向刘光天和刘光福,坚定地道:“孩子们,我尊重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真的想分家,我会给你们主持公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在聋老太的话语声中,刘光天坚决果断地表态:“分家!”
面对刘光天的决定,聋老太并未立即回应,而是转向刘光福询问道:“光福,你的意见呢?”
刘光福从未考虑过分家之事,但看见哥哥刘光天那坚定不移的眼神,仿佛心中的某片湖水被激起涟漪。一股勇气莫名涌现,他脱口而出:“我也同意分!”
当两位兄弟的答复传入聋老太耳中时,她微微点头表示接受,继而向易海中吩咐道:“去把院子里的人都召集来,咱们开个全院大会,这事得好好议一议!”
此刻正值晚饭时间,然而四合院里的大伙听说聋老太要召开全体大会,纷纷放下碗筷,匆匆忙忙聚集到前院。能让平日里不常露面的聋老太出山,显然必有重大事情发生。
趁着众人集结的间隙,一大爷带着刘光天兄弟俩去处理伤口,许大茂见状也跟了过去。实话说,刚才那一幕让许大茂对刘光天有些另眼相看,甚至对他产生了些许敬佩之情。
回想先前观看电视剧时,许大茂还认为刘光天三兄弟是不折不扣的逆子,一旦手头宽裕就去找老父亲,贫穷时拍拍屁股就走人,简直是狼心狗肺。而现在,他认为刘海中落到这般田地纯属咎由自取。
一大爷从柜子里取出药水,示意刘光天解开衣服准备上药。一边小心地上药,他一边劝解道:
“光天呐,你家的情况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可我没想到,你父亲他竟然会下这么重的手,他的所作所为确实欠妥!”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养育你成人不容易,若此事闹到全院大会上,怕是难以收场啊!”
“不如听一大爷一句劝,咱私下解决,别让外人看了咱们家的笑话。”
听了这番话,刘光天默然无语,一大爷误以为刘光天动摇了,正打算继续劝说。这时,许大茂却冷笑着插嘴道:
“一大爷,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有亲身经历过别人的苦楚,就别轻易发表意见!”
对于许大茂的嘲笑,一大爷泰然处之,仍然竭力劝阻刘光天。然而,刘光天始终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见此情景,一大爷深感无奈,也意识到刘光天的决心已定,料想刘海中这一家恐怕难逃此劫。
给刘光天和刘光福处理完伤口后,一大爷摇摇头,迈步朝门外走去。
很快,四合院的所有人都已在前院集合完毕。待许大茂赶到时,前院已是座无虚席,连站的地方都挤满了人。他们已经大致听说了事情经过,未曾想到这次风波涉及的是平日里热衷于官迷心窍的刘海中。
平时刘海中仗着自己二大爷的身份对各家各户指指点点,如今却面临被亲生儿子提出分家要求的尴尬处境。
这更是在人群中掀起了一股围观的热潮,毕竟在那个年代,娱乐活动匮乏,所以严家班层所发生的家庭纷争便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人们一窝蜂地聚集过来,想要看个究竟。平日里中央桌子上常坐着的人也已换位。
原本阎埠贵三大爷的位置上,此刻端坐着院里的老祖宗聋老太,而阎埠贵则退居次席。
二大爷,则低调地坐在观众群中。
咚!咚!咚!院子里人声鼎沸,直至聋老太起身,用拐杖重重敲击地面。
这一敲,前院瞬时安静下来,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人们此刻屏息静待聋老太发话。
面对眼前众人,聋老太终于开了口。
“今天我老太太把大家召集来,大概都听说了一些事情,但可能不甚详尽,现在我就在这儿再详细说一遍!”
“最近我们这个院子里确实出了不少事,不过今天我们要重点讨论的是二大爷刘海中家那俩儿子提出的分家问题。”
“按理说,这是他们自家的事,我们不便插手,可考虑到刘海中日常的行为表现,我觉得此事有必要拿到全家族大会上公开讨论。”
“刘海中常常教训孩子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我们也以为他只是稍作惩戒,点到为止。”
“毕竟,在我们这些老一辈人看来,‘棍棒之下出孝子’是常理,因此并未过多在意。”
“然而,今天我们才惊悉,刘海中这家伙竟然真下得去狠手打孩子,既然你对亲骨肉都能如此狠心,我们又怎能坐视不管?”
“所以,就有了今天的会议,刘光天、刘光福兄弟俩提出分家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就是不愿再遭受虐待而已!”
接着,聋老太示意刘光天、刘光福兄弟走上前来,向大家展示被刘海中打伤的痕迹。
刘光天、刘光福解开衣物,露出身上的累累伤痕。
众人见状,皆倒吸一口凉气,这得下手多重,才能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势。
大伙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刘海中,仿佛在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一些家长甚至赶紧捂住自家小孩的眼睛,以防看到这般惨烈的画面。
小当和槐花更是吓得直扑秦淮茹怀中,哀怜地道:“妈妈,以后我一定听话,再也不惹您生气了!”秦淮茹连忙安慰道:“好好好,妈妈不会打你们的!”
坐在台下的刘海中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眼光,不由得羞怒交加,冲着刘光天喊道:
“我为何要打你?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我为你下乡的事忙前忙后,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要跟我分家,我这苦衷找谁诉去?”
提及下乡之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于是大家的目光再次齐刷刷转向许大茂。
许大茂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抬头望向天空,仿佛能从那里看出朵花来。
三大爷听罢刘海中的话语,随即转向刘光天求证。
“真有此事?”
刘光天用力点头确认:“我所言非虚,我之所以要下乡,还不是因为你招惹了许大茂!”
“如今我得替你受过,远赴乡下,这一去就是数载春秋,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意吗?”
“我只是说出你不爱听的实话,你就动手打我,我实在是受够了你的拳头!”
四合院的邻里们也都认为,就为这点琐事就把刘光天打得如此狼狈,确实有些过分。
刘光天那句“我再也不想被你打了”,透露出他内心无尽的辛酸。众人听闻之后,不禁心生歉疚之情。
“不过,
现在我觉得下乡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就能远离你的身边,从此你再也无法对我施以拳脚!”
当这些话说出口时,在场的人都觉得刘海中作为父亲,并未尽到应有的责任。
刘光天陈述完毕后,聋老太示意刘光天下台。
“事情大家都已明白,各位觉得这户人家该不该分家?今天这件事,我就不进行举手表决了。”
“我来做主,这个家必须得分!若刘海中对他们兄弟俩能稍微好一些,或许不至于走到分家这一步。”
“既然父母不慈,也怪不得子女想要分家自立门户!”她接着对刘光天、刘光福说,
“你们对于财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奶奶给你们做主!”
刘光天听后起身回应:“我们只带走自己的衣物和足够的下乡路费便足够了。”
“其他的财物,料想刘海中也不会给我们。”
对此,聋老太斩钉截铁地宣布:“既然都说明白了,那就按照规矩来办!”
“刘海中,你过来,给刘光天他们每人十块钱作为下乡的路费,不算多吧?”
在聋老太的强硬态度下,刘海中只能满脸苦涩地掏出二十块钱递给了聋老太,随后交到了刘光天和刘光福手中。
“你们收好这笔钱,看样子你们也不愿再回父亲那里住,这段时间就暂住在我这里,直到你们下乡为止。”
刘光天、刘光福拿到钱后,立刻点头答应。随着一切安排妥当,人群逐渐散去,然而家中仍弥漫着议论纷纷的声音。
“真是没想到二大爷竟是这样的人!”
“被打成这样,摊上这样的爸妈,真是倒霉透顶,我要是刘光天,也得分家!”
“可不是嘛,瞧见刘光天兄弟俩身上的伤痕,我都吓得一跳,真是太吓人了!”
“难得他们兄弟俩如此隐忍,换作旁人早就爆发了!”
“就凭二大爷这种德行,还整天梦想着当个领导,真是可笑至极!”
经过这次全院大会后,刘海中在四合院的威望急剧下降,估计以后他这个二大爷说的话,不会再有人听了。
日后他若还想教训别人,别人一句“你自己家都管不好,还好意思管我们家”,足以让二大爷哑口无言。
许大茂未曾预料,自己不过是对二大爷家略施小计,竟会演变至如今这般田地,波及这厢,砸破了那盾一般的平静。
夜幕降临,热闹散去,众人归家安寝。
前院内,阎埠贵宅邸。
刚从全院大会归来的阎埠贵甫一踏入家门,便不禁喟然长叹:“刘海中这回算是栽了跟头,往后他再无可能坐稳四合院的掌门之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扳倒他的并非外人,而是自家亲生骨肉!”“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防不胜防,家贼难防啊!”巨厌鸥距闻言,亦是感慨良多。
“对啊,你说刘海中怎么就如此疏忽大意,闹出这么一桩丑事,幸亏咱们家里没这样的问题!”话音未落,三大妈却遭遇当头棒喝。只见阎解放疾步走向父亲阎埠贵,面带笑容地道:“爸,您也不希望这件事牵连到您吧!”
阎埠贵听罢,颇为不耐烦地回应:“有话快说,别磨磨唧唧的!”
“好,爸,那我直说了。”阎解放接道,“您之前说我下乡是因为您的缘故,那我要一点补偿,应该不算过分吧?”
阎埠贵一听此言,勃然大怒:“你这小子,满脑子都是钱!没钱给你!”
阎解放寸步不让:“没钱的话,我就要分家!”
阎埠贵没想到儿子如此混账,竟也学得这般快,立刻站起身来欲教训阎解放。阎解放见状,连忙退后几步,挑衅道:“你打我,我也要分家,看你以后怎么在四合院里称霸一方!”
阎埠贵被阎解放这一威胁镇住,思索片刻后咬牙切齿地道:“行,你赢了,我给你一块钱作为补偿!”
阎解放本以为得偿所愿,可一听补偿数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一块?你这是打发乞丐呢,至少也得十块!”
阎解放报出这个数字后,轮到阎埠贵惊愕不已:“十块?这么贵?你还不如直接去抢银行呢,际摩离匹践郡匠!”
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后,阎埠贵将补偿金额提高到了三块钱,坚决不再增加。他给阎解放两个选择:要么拿着这三块钱下乡,要么两手空空地下乡,由阎解放自行决定。
阎解放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阎埠贵能拿出三块钱已是极限,于是果断收手,揣着三块钱欢欢喜喜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