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一个人吗?聊十块钱的。」
打完苏逸就后悔了。
也不知道当时的脑袋怎么想的。
顺手就点击了发送。
就在苏逸这边还在纠结自己发这句话会不会显得太轻浮时。
南大的女生宿舍里。
周粥的床铺,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尖叫。
宿舍一共8个人。
7双眼睛全都默默看向了她。
意识到失态的周粥,捂住嘴,赶紧说了句不好意思,放下了帘子。
看着这三个月来,苏逸的第一次回应,周粥的内心既激动又紧张。
手指轻敲间,饱含思念的文字跨越千里,将两个人的距离,无限拉近。
「十块钱的天太短,如果可以,我想成为你的永久会员。」
发完这句,就连周粥自己都觉得太过暧昧,害羞得在床上滚来滚去,双颊一片赤红。
11月的冷风,像是刮骨的钢刀,顺着衣领直往肉里钻。
气温降至零度,呼吸间,白色的雾气,在手机灯光的照耀下,氤氲缥缈。
苏逸的手渐渐失去了知觉。
作为一个南方人,北方的冷,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但,苏逸不在乎。
和周粥之间的小暧昧情话,宛如一股暖流,驱散了周身的寒气。
此刻,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永久会员?周粥同学是不是太贪心了点,你就不怕我待会就下线?我只有三个小时的使用时间,一周一次,续会员太亏了,我建议你买日卡。」
如同加密语言的表达方式,让周粥止不住泪如泉涌。
一个星期只有三个小时的手机使用。
周粥突然觉得,自己放苏逸去当兵,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没有苏逸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她很不习惯。
即便是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她还是无法适应。
一条十几秒的语音消息,发送了过来。
苏逸不是很喜欢听语音消息。
几乎都是转成文字。
唯独这次,他没有。
「我……我好想你……每天都想……你不在的日子……我很难熬……苏逸……我……我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我……我不贪心的……我知道部队有保密……保密协议……可我……可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就一眼……一眼好吗?」
哽咽的语气,卑微到极致的恳求。
短短的十几秒钟,苏逸好几次都差点没绷住。
喉头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不争气的眼泪自己就冒了出来。
他强忍着不哭出来的冲动,深吸了口气。
冷冽的寒风,吹干了他眼眶里的泪。
部队里,不允许拍照,不允许透露任何内容。
不过,这都是以前了,现在人性化了许多。
他左右看了看,现在是夜里,他的后背,也只是宿舍楼区的一堵墙,满足视频的条件。
苏逸怀着忐忑的心情,向周粥发送了视频通话的请求。
很快,那头便接通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哭得稀里哗啦,眼圈红肿,撇着嘴不说话的俏脸。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足足有半分钟。
谁也不愿意开口先说话。
最终,两个人同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哭包,我还以为我卡了呢,把鼻涕擦一擦,都快挂出来了,真埋汰。”
“你管我,我乐意,要论埋汰,你才是那个最埋汰的好不好,你看你,嘴唇都裂开了,胡子也不刮,还有你的头发……我不是说过你的头发是我的私有财产吗,你为什么不跟我打报告,就私自把头发剃了,好丑啊……”
说着说着,周粥再一次泣不成声。
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泣道:
“没我在你身边,你连照顾自己都不会了吗……”
苏逸听完,眼圈渐渐红了。
他想起了高中时期,一到冬天,周粥就会给他一支润唇膏和护手霜,每天都监督他涂。
有时候忘记,或者懒得涂的时候,他就会和每天查岗一样的周粥撒谎,说自己涂了。
只不过,每次都会被周粥看出来,只要拉过苏逸的手一闻就知道。
然后周粥揪着他的耳朵,臭骂一顿。
骂完,就会拿出她自己的那支润唇膏,在周围同学的起哄声中,给他抹上。
再挤出一点护手霜在自己手中,轻柔地给苏逸左右手都抹一遍。
那时候的苏逸很烦周粥这样。
认为她真的是什么都要管,比他妈妈还要唠叨。
可直到现在,苏逸才明白,有个管家婆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尤其是在军营的这三个月,身边全是糙老爷们儿,压根不在乎什么容貌。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经过这三个月的训练,原本白净的手掌,老茧遍布。
手背更是又黑又糙,北方天气干燥,加上最近降温,他的手指出现了不同程度上的开裂。
苏逸叹了一声,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又摸了摸自己的寸头,无奈道:
“在国家面前,没有私人财产一说,剪头发也是为国奉献的一种支持嘛,看来周同学的思想还有待提高哈。”
手机那头不说话了。
因为周粥看到了苏逸那双手,又黑又糙,隐隐还看到几个裂口。
心疼得无以复加。
“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好给你寄点东西,你那里缺什么?就跟我说。”
周粥看不下去了,她虽然知道当兵苦,当兵累。
也做好苏逸变成糙汉子的准备。
但当她真正看到的时候,她所做的那点心理防线还是被轻而易举攻破。
自己宝贝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养成的帅哥,怎么到了部队才三个月就成了又瘦又黑,皮肤糙得能磨刀的流浪汉……
“我……我这里啥也不缺,吃得好,睡得好,再说了,后勤也有小卖部,我们也会集体去团购。”
“那你就不会给自己买一支润唇膏护手霜吗,你的手……”
苏逸一听这话,赶忙将自己摸头的手,放了下来,嘴巴也抿住。
北方真的是又冷又干,仅仅是蹲在墙角的这一会功夫,他的脸就被刮得生疼,都皴了。
“害~这有啥大不了的,男人嘛,不拘泥于小节,才能成大事,再说了,都是糙老爷们儿,我矫情给谁看呢,来只母蚊子都算过年了。”
周粥笑了,是被苏逸给逗笑的。
见周粥终于不再哭唧唧的,苏逸转移话题,询问起了桑挽的现状。
一提到桑挽,周粥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为难了起来。
“她……她很好啊……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