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陪家人逛过街了。
“小安和!叫爸爸!叫爸爸!”
叶明抱着凌安和跟在娘子军的后头,身边就只有个凌婉亦步亦趋的跟着,就连卫泰和卫澜都早就跑到凌夫人的身边献殷勤去了。
“这次回来待多久啊?”
凌婉装出一副肆意洒脱的模样,可叶明还是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抹极力掩饰的紧张。
“待……半个月左右吧!”
叶明迟疑了一下,默默的把原本的七天改成了十五天。
这么些年,随着年岁越来越大,叶明和凌婉之间,似乎再也回不到小时候那种两小无猜的时候了。
虽然在两人心中一直都还拿对方当成是彼此最重要的那一个,可两个人之间的话却越来越少了。
前天晚上叶明到的滨海,昨天一天到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满打满算之下,甚至都没有超过十句。
这种沉默,让叶明真的很不习惯。可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也算是能说会道的叶明,在面对凌婉的时候,竟是很难找到一个可以让两个人都是滔滔不绝的话题。
“也怪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安和对我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生疏感。”叶明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在说凌安和,还是有些话想说却无法真的说出口。
“姐,要不年后你跟我一起去京都吧!”叶明抱着凌安和停下脚步,就那么紧紧的盯着凌婉。
“不去了啊!”凌婉同样停下脚步深呼吸了一口,而后拽了一下叶明的胳膊,一边继续往前,一边继续道:“妈这里总是要有个孩子在身边的,龙舟是老头一辈子的心血,我也不放心交到别人的手里。”
“可是,我……有不得不去京都的理由。”
“我明白!”凌婉点点头,贴心的帮凌安和把头上的小帽子往下压了压,而后轻笑道:“不知不觉间,阿明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不需要姐姐的保护了,也有能力保护别人了。
细细想来,孤儿院的日子好像还是在昨天。
那个昨天老头子也还在,你小子虽然倔的不行,就不愿意回家,可到底我想见你的时候,老头子都会领着我过去,说起来还是没有现在这么难!”
“嗯,小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快快的长大,等到我长了,能赚钱的时候,一定给我姐买好多好多大鸡腿,要最新鲜的,然后请最好的厨师来做,怎么吃都吃不完的那种!”
“姐姐……鸡腿……”
就在叶明和凌婉缅怀过去的时候,窝在叶明怀中一直很安静的凌安和突然伸出小手抓了抓叶明的头发,然后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哈哈……”
叶明和凌婉相视一笑,两个之间略显尴尬的那种气氛终于是被凌安和的一句话给冲散了。
“小家伙,现在你爸爸那么有本事,妈妈都给你找了一个班,你还怕吃不上鸡腿?”凌婉笑着捏了捏凌安和肥嘟嘟的小脸蛋,只是略显嘲讽的语气,却让怀抱着凌安和的叶明老脸一红。
“主要吧,还是你弟我太帅了,你都不知道,要不是我心智坚定,这次回来,恐怕还得再多一个!”叶明想起了李苗苗,当即也是有些后怕。
凌婉闻言狠狠的白了叶明一眼,而后冷冷的讥讽道:“听你这语气,还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喽?”
“额……”叶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走在前边的娘子军,当即便是后背一凉。“姐,饶命啊!”
叶明赶忙做出一副讨饶状,丝毫没有注意走在前边的凌婉,嘴角扬起的那一抹动人的微笑。
她还记得小时候,他也是这般,做了什么不敢被凌安和知道的事情就这般求她。
而她,截止到现在,还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
……
迎来送往,礼尚往来。
或许就是成年人过春节的方式。
白金宫光是礼物,就足足送了数百万出去。不仅仅只是滨海,连省里都有很多人收到了白金宫的拜年礼物。
94年的数百万,那种含金量,即便是叶明都是忍不住有些牙疼。
不过叶明不是那种格局小的人,什么钱该花,什么钱有必要花,他这样一个重生者,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清楚。
“阿明,我这晋升速度,是不是有些太离谱了?”
刘清一边给叶明剥着橘子,一边有些担心的问道。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客厅里,因为刘清的一句话,都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家人做成一排排,就那么把目光都集中在叶明的身上,静静的等着后者的回答。
“快……”叶明沉吟了半晌,而后正色道:“是快,所以这一次动,你可能就要在这个位置上待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不是说这个!”既然已经开启了这个话题,刘清就想把一切都说清楚。
“我是说!我现在的步子迈的太大了,从副厅到副部,这种级别的跨度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多,是不是有些太离谱了?”
“你是怕树大招风,太扎眼了?”叶明很快便是明白了刘清的意思。
“我不是怕我太扎眼了,我是怕你和林家太扎眼了!”刘清说着还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逗弄着凌安和的林木木。
“你的这次升迁,我并没有动用林家的关系,而且也不是说年后马上就让你上去。你的这个职位,最终将会成为各方势力涡旋平衡的一种结果。”
叶明知道刘清在担心什么,也明白家里的其他人都在担心些什么,只是有些话不能说的那么明白。好在这一个屋子里的人,光混体质的就有三个,剩下的即便不是混体质的,可这么点政治嗅觉还是有的。
“你的意思是,我这次算是捡了个便宜?”刘清恍然,一直悬着心也终于是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捡便宜吗?”叶明低头沉吟了片刻,而后轻笑:“也算是吧,更准确的来说是截胡。”
说着,叶明伸手指了指天空,而后继续道:
“闫鹏觉得自己刚来冀省底子太薄了,可他不知道的是,上边的人最想看到的……就是他的底子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