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两白银,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如今洪兴军人数多达四十万,每日的吃喝用度都是一笔天文数字,段天扬不得不认真考虑。
狂狼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此外,我还可以派遣一队族人,装扮成洪兴军的样子,协助大人潜入潘达部落腹地,进行偷袭。”
狂狼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段天扬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他眼眸微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酋长既然开口了,我又怎能不答应?”
狂狼闻言,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仰头大笑,举起酒杯向段天扬示意,豪迈地说道:“好,那段大人,我们就一言为定!干了这杯酒,合作愉快!”
两人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狂狼又正色对段天扬说:“段大人,我还是希望您能三思,不要率军进入金国。只要您平安无事,潘达部落的领地,我可以不要!”
如今段天扬已成为西关的实际掌权者,手握重兵。
狂狼与段天扬的关系非同寻常,他不希望看到后者有任何闪失。
若段天扬遭遇不测,新掌权者是否还能维持洪兴军与野狼部落的友好关系,实难预料。
狂狼的野心不小,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潘达部落的领地,而是整个西番地区的话事权。
可仅凭野狼部落的力量,要达成这个目标不太现实。
所以,狂狼最大的指望和依靠便是段天扬。
段天扬轻笑一声,挥手道:“酋长,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关于这件事,我意已决,无需再劝。”
狂狼听后,深吸一口气,点头应道:“好,段大人,那为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再饮此杯!”
二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中,夜色悄然降临,宴会终至尾声。
狂狼妥善安排了段天扬一行人的住处,又向段天扬借用了三千套洪兴军的军装和盔甲。
同时,他下令将金国赠送的五十万两银子全部运送至洪兴军的军营,洪兴军也迅速派人将银子运回关内。
夜幕低垂,狂狼更是别出心裁,为段天扬及洪兴将领们挑选了番族佳丽侍寝。
对于旁人是否接受这份安排,段天扬并不在意,他也不喜欢干涉这些私事。
他自己却是婉拒了那两名番族佳丽,他虽乐于与小姐姐交流,但绝非轻浮滥交之辈。
正当他欲步入梦乡之际,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段天扬应声而道:“请进。”
房门缓缓开启,戴宗自门外步入,行了一礼,随后轻扬手中细竹筒,沉稳言道:“天哥,这是西关城刚刚送来的密信。”
段天扬接过竹筒,指尖轻旋,盖落声微,内中一纸滑落,缓缓展开。
这是一封跟随易水柔出征金国的天眼堂兄弟传回的捷报。
数日之前,易水柔于台山以少胜多,大败金军,如今已率军穿过台山,直捣金国腹地。
段天扬凝视战报,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八万朝廷军对战五六万的金国守军,且不占地理优势,易水柔又是怎么打赢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金军很可能就是想诱敌深入……
沉思片刻,段天扬抬眼望向戴宗,询问道:“戴宗,战报只有这一份吗?”
戴宗恭敬回禀:“唯此一份,天哥。如今传递战报愈发艰难,天眼堂兄弟需先以飞鸽传书至西关城,再由人跋涉山林,方能送达吾等手中。”
“我知道了。”段天扬轻语,将战报纸条置于烛台上,火焰骤起,纸条瞬间化为灰烬。
戴宗恭敬行礼,低声道:“天哥,早些安歇,属下告退。”
等戴宗离去,段天扬在屋内焦急地踱步,心中忧虑重重。
朝廷军现在已越过台山,如果金人用的真是诱敌深入之计,那易水柔此刻恐怕已身处险境。
看来,洪兴军必须得加快行军步伐了……
他原本计划让将士们在野狼部落多休整几日,以养精蓄锐,但此刻,一切计划皆需变更。
正当他沉思之际,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段天扬微微蹙眉,随即转身,沉声道:“进来。”
话音刚落,房门悄然开启,美如身着一袭异域风情步入屋内。
晚餐时还见她身着汉服温婉,此刻却换上了番人的传统装束,上身是紧致的兽皮束胸,下身则是轻盈的兽皮短裙,赤足踏于地面,更显野性与柔美。
段天扬见到美如深夜造访,不禁微露讶色,温声询问:“美如,这么晚了你还不睡,找我有事吗?”
美如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凝视着他,直言不讳:“我听说你没有接纳我父亲送来的女人。”
段天扬轻点头,解释道:“这次出来是去打仗,不是享乐,明天一早我就要率军启程了。”
“这么快?!”美如轻启朱唇,嘴角微翘,随即脸颊上泛起了一抹红晕,羞涩地问道:“今晚,我可以留在这里跟你一起睡吗?”
若是换作他人,段天扬或许会误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出自美如之口,他心中却无丝毫讶异。
番族女子的开放程度,丝毫不亚于现代的欧美人。
他略显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轻声回应:“美如,如果你今晚留在这,我怕明天你爹就得宰了我。”
美如闻言,神色坚定,正色道:“不会的,父亲他不会反对我们之间的事!”
言罢,她轻轻靠近段天扬,以更低的声音补充:“他对你,亦是赞赏有加。”
唉!长得帅就是麻烦!
正当他思索着如何婉拒美如的情意时,戴宗意外地返回,见到屋内的美如,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礼貌地打招呼:“美如姑娘。”
美如回眸,眼神中略带不满,心中暗自嘀咕,这戴宗来的真不是时候。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轻点头以示回应。
段天扬转而询问戴宗:“戴宗,可是有什么急事?”
戴宗神色凝重,从怀中取出一小竹筒,倒出一张纸条,恭敬地递上:“天哥,属下方才收到一份紧急战报。”
段天扬接过纸条,心中不禁一紧,难道是易水柔那边出了事?
他沉着脸,缓缓展开纸条,只见其上空空如也,一个字都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