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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灵进入书房后,瞥了一眼坐在桌后的段天扬,只见他正专注地嗅着自己的手。

她走上前去,好奇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段天扬被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急忙放下手,尴尬地答道:“没……我……我在工作。”

他由于太过投入,连童灵进来都没有察觉。

“总是在屋子里待着,人都会闷坏的。”童灵说着,走过去拉住段天扬的胳膊,硬是将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我们出去走走吧。”

“去……去哪?”段天扬脸色有些不自然,不解地问。

“就随便逛逛嘛!”童灵解释道,“这是我第一次来比丘城,你陪我到市集看看吧。”

自从上次离开玄黄城回到西关后,段天扬就一直忙碌不堪,东奔西走,南征北战,从未在哪座城池里悠闲地逛过一圈。

他上一次逛市集还是与易芸汐一起,此刻,他也确实想出去透透气。

两人刚走到书房外,丘铁衣和卢镜缘便快步迎了上来,齐声问道:“天哥,你要出去吗?”

“是啊!”段天扬简短地回答。

“我陪你一起去!”丘铁衣和卢镜缘几乎同时说道。

童灵不悦地嗤笑:“你们两个大男人跟来做甚?当我们的火把不成?”

丘铁衣与卢镜缘面色难看,却因童灵特殊的身份,不敢轻易发作。

段天扬见状,急忙圆场:“没事,你们就留在城卫府吧,我就在城内随便逛逛。”

“是,天哥!”丘铁衣与卢镜缘齐声应道。

童灵拉着段天扬兴高采烈地离开城卫府,本以为能悠闲地在城内游玩,结果却大出意料。

每当他们行于街头巷尾,行人均会驻足凝望,对段天扬躬身施礼,口称大人,同时亦好奇地打量童灵。

起初,童灵颇感困惑,不解为何比丘城的百姓对段天扬如此熟悉,随后她察觉人们的目光多聚焦在段天扬的面庞与腰间那块玉牌之上,这才明白其中缘由。

行不多远,童灵便紧拉段天扬的衣袖,低声说道:“你既精通无相术,何不稍作变化,让你的面容显得平凡些?还有那玉牌,把它摘了。我们是出来游玩的,如今满城的人都在向你致敬,你不觉得很不自在吗?!”

段天扬面带苦笑,心中又不禁感叹:“唉,长得帅真是一种负担。”

他轻抚面庞,须臾间便生出了几缕胡须,随后又摘下腰间的玉牌,妥善收入怀中。

段天扬那张原本光洁无须的脸庞,此刻蓄起了胡须,使得街上的行人难以再辨认出他的身份。

没有路人再接连上前与他打招呼,段天扬和童灵都感到轻松自在了许多。

他们并肩前行,童灵不时好奇地侧头看向段天扬……

段天扬目视前方,略带调侃地说:“我知道我长得英俊,你也不用一直这样看着我吧?!”

童灵轻轻嘟了嘟嘴,脸色一红,反驳道:“谁看你了,我是发现比丘城的百姓还挺敬重你的。”

“何以见得?”段天扬问道。

“人们一旦认出你,都对你毕恭毕敬地施礼。”童灵解释。

段天扬闻言,有些得意地笑了:“好歹我也是朝廷命官,还是洪兴军的军团长。”但话锋一转,他又补充说,“不过,我并不认为他们有多么敬重我,不过是看在朝廷和洪兴社的名堂罢了。”

要知道,洪兴社这三个字,如今在西关一带可谓是家喻户晓。

童灵不以为然,轻蔑地撇了撇嘴:“如果人们只是因为你的官职而对你毕恭毕敬,那不过是表面的恭敬,真正的情感是无法掩饰的。”

段天扬被童灵的话逗乐,笑着说:“难道你还能洞察人心不成?”

童灵直言不讳地说:“我不会洞察人心,但通过观察眼神,我能判断一个人的品行。”

段天扬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调侃道:“那你看看我的眼神,看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童灵瞪了他一眼,微微嘟起小嘴,回答说:“你呀,时好时坏,让人捉摸不透。”

段天扬听后哈哈大笑,连忙解释道:“你放心,我对小女孩从无不良企图。”

童灵听后,停下脚步,眉头紧锁,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嘛?”

就是我对小屁孩没有感觉的意思,段天扬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两人正往前走着,前方街道上突然传来尖锐的惨叫声,两人均为之一惊,抬头望去。

只见数辆马车飞驰而来,每辆都由四匹高大的马匹拉着,车上满载着粗壮的树木。

在为首的一辆马车旁,一名青年坐在地上,紧抱着双脚,不停地痛苦呻吟。

童灵好奇心大作,拉着段天扬的胳膊说:“好像是马车撞到人了,我们去看看吧!”

那位青年坐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五六名年龄相仿的青年从他背后走来,为首的青年身材高大魁梧,他瞟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青年,问道:“出什么事了?”

“马车……马车压到我的脚了。”受伤的青年回答道。

听到这里,为首的青年愤怒地看向赶马车的车夫,大声质问:“你是怎么驾车的?没看到有人吗?竟然压到了我兄弟的脚!”

车夫急忙摆手,无辜地解释:“我……我没压到他,是他自己冲上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兄弟在说谎?”为首的青年眉头紧锁。

“不是,刚才真的是他自己冲上来的。”车夫再次强调。

“放屁!你今天不说清楚,谁也别想走!”愤怒的情绪在青年中蔓延。

就在这时,从后面的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位中年人。他身材发福,肚子向前突出,满面红光。

他笑着走到那群青年面前,一边拱手一边道歉:“各位小兄弟,这位车夫是个新手,如有得罪之处,我代他向你们道歉,实在对不起。”

他话音刚落,原本坐在地上的受伤青年突然一跃而起,愤怒地叫嚷道:“仅仅是道歉就够了吗?我的脚被你压了,说不定骨头都断了!”

他面露痛苦之色,弯腰倚靠在马车上,接着又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然而,从他迅速起身的敏捷动作中,明眼人都可以轻易察觉,他的脚显然并无大碍,这分明是一起蓄意讹诈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