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福州城外。
顾遥挂靠在一棵树上,手间比划,不断演练着辟邪剑法的剑招,揣摩其中的奥妙。
他既然来了福州,那辟邪剑法自然不能错过。
抽空去了一趟林家向阳巷老宅,剑法就到手了。
这辟邪剑法他虽然不敢练,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增长一下见识也是好的。
毕竟,每一种武学都蕴含着创造者的武学智慧,想要窥视更高的武学境界,这种沉淀和智慧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他为什么坐在树上,只因为不远处,就是劳德诺和岳灵珊开设的酒家。
和原着中一样,劳德诺乔装打扮,化名萨老头,而岳灵珊则是扮成他的女儿,故意弄丑,装成一个卖酒少女。
劳德诺还想让顾遥给他当“儿子”,顾遥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按照他的想法,何必在官道旁弄个酒家,纯粹是给自己找罪受。
要知道,这可是个武侠世界,开个酒家,不但要伏低做小,伺候往来商旅,江湖人士。
成天受气不说,若是运气不好,分分钟被所谓的江湖好汉把店砸了,赔都没地方赔。
还是简单一些,直接在福威镖局附近找个房子住下来,三人轮流监视镖局的动静即可。
空闲的人,还可以在这福州城里好好逛逛,这不香吗?
岳灵珊也显然更倾向于顾遥的方案,只不过,他们三人,名义上是劳德诺说了算。
他也有自己的理由。
说什么在城西外开设酒家,比较安全,来往方便,且四川青城派来人,也可提前发现青城派的人云云。
谁叫岳不群特意指定了劳德诺作为他们的领头人呢。
所以,他只好坐在了这里。
又揣摩了半个时辰,顾遥瞧了瞧四周,正想找个地方,把从辟邪剑法中领悟到的东西练上一练,突然间,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定睛一瞧,就见远处尘土飞扬,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骑着一匹白马,策马奔腾,在他身后,还跟着几名镖师侍从,拿着猎物,显然是打猎归来。
顾遥去探查过福威镖局的情况,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少年,正是笑傲江湖中第一悲情角色——林平之。
只见他们来到酒家,下马歇脚,又把打来的野鸡野兔交给劳德诺,让其处理一番,当做下酒菜。
然而没过多久,又有两匹快马从官道上奔来。
马背上的人青袍赤足,脚穿麻鞋,明显是青城派的人,顾遥揣测道:
“这两人,应该就是余人彦和贾人达了吧!”
他们见到官道旁有一间酒家,便停下马来,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格老子的,福建的山真是多,把我癫坏了,快拿酒来。”
余人彦一边叫唤着,一边和贾人达找了张桌子坐下。
岳灵珊当了几天卖酒女,也有些习惯碰上这种三教九流,粗俗无理的江湖人,没怎么在意,走上前问道:
“两位客官,要什么酒?”
她声音清脆动听,却是让余人彦一怔,仔细打量了一番岳灵珊,开口道:
“小娘子身姿婀娜,只可惜皮肤糙了些,脸上也长满了痘瘢,可惜!可惜!”
他说着,一只手突然伸出,摸向了岳灵珊的脸颊。
岳灵珊武功不弱,还要胜过余人彦,自然不会让他摸到,故作惊慌的退后了几步,避了过去。
余人彦见没有得逞,不依不饶,站起身来,突然……
“嗖——!”
一小截树枝从店外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砸到余人彦的脸上。
他脸上,也瞬间多了一道红印。
登时怒喝道:
“什么人?”
这出手的,自然就是顾遥,他见到余人彦不规矩,敢调戏岳灵珊,当即折下一节树枝,射了过去。
而他的行为,也让一旁想要行侠仗义的林平之,止住了动作。
他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此时,余人彦也看出来了,这树枝是有人从丛林中射过来的。
当下捂着火辣辣疼的脸颊,大步走向丛林,满是怒火的喝道:
“格老子的,是哪个小贼暗算我?”
“是我。”
顾遥稍稍改变自己的声线,道:
“手不干净,嘴巴也不干净,讨打!”
只听“嗖”的一声,又是一节树枝被射了出来,打到余人彦的身上。
这一次,明显附着内力,力道也是先前的数倍,他痛呼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一击,也让余人彦晓的顾瑶的厉害,登时不敢叫嚣了。
店中,本想着看戏的贾人达,也没想到,须臾之间,余人彦就被人打伤,脸色为之一变。
他抄起长剑,赶忙护在了余人彦身前,开口喊道:
“不知哪位高人在此,我们是青城派的弟子,还请看的家师余……”
“青城派的弟子,很了不起吗?”
还未说完,就被顾瑶打断,他语气中隐含着不屑,又以同样的手法,射出一节树枝。
“啪——!”
贾人达的武功也就比余人彦稍高,又如何抵挡得住,一声惨叫后,同样被打翻在地。
顾遥倒没打算杀他们,毕竟,当着劳德诺和岳灵珊的面,他这个“名门正派”弟子,又怎么能胡乱杀人呢。
遂道:
“两位青城派的高徒,听闻青城派有一招,名为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你们若是能为我演练一番,那我就放你们走。”
余人彦和贾人达面面相觑,他们在青城派,似乎没听过有这么一招。
“看你们的样子,是不会了,没关系,我教你们。”
顾遥再次开口:
“首先,要转过身去。”
两人心中疑逗,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势比人强,只得依言而行。
“接着就是出招,看好了,这就是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顾遥说着,纵身一跃,以极快的身法,在余人彦和贾人达屁股上,各踹了一脚。
两人顿时被摔了个狗吃屎,满嘴泥。
而顾遥则是哈哈笑着,又返回了原地,没有让他们见到自己的真容。
“这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你们学会吧?”
两人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顾瑶在有意折辱他们,但不敢不答,屈辱的道:
“学会了。”
“既然学会了,那还不快滚!”
顾遥冷声道。
听得此言,余人彦二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骑上马背,顺着官道,直往城里去了。
一场好戏看完,林平之一伙人又评头论足了一番,酒足饭饱,这才离开。
等所有人都走了,劳德诺这才卸下伪装,有些不悦的找到了林中的顾遥。
“顾师弟,你刚才不该出手的。”
“不出手,难道看着小师妹被欺负不成,你做得到,我可做不到。”
顾遥双手抱胸,坐在树上,完全没有下来的意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劳德诺抬着头,不满的神色越发明显:
“顾师弟,在华山时,师父说过,出门在外,一切由我做主,你敢不听师父的话!”
“听你的话可以,那也要有你有道理才是,若是没道理,我可不听。”
顾遥如是道。
“你……”
劳德诺不料自己抬出了岳不群,顾遥还是这般,沉默片刻后,道:
“今日发生的事,我会如实禀告师父的。”
顾遥则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请便!”
他的心思已不在这,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立即赶往福威镖局。
因为,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晚上,福威镖局就要开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