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礼桃花眼满是笑意,不疾不徐地走到钟时宜旁边,“我来帮你。”
钟时宜审视着朝她走过来的男人,眯了眯眼睛,这货过分热情了些。
她眼角的余光瞄到不远处的椰子树,顿时心领神会。
原来如此。
起先在丛林里还一幅娇娇弱弱的样子,这阵子又充满干劲,是因为牛奶树汁液治好他的发烧吗?
显然不是。
治好这位队友的无疑是对椰子的渴望啊!
所以说,人啊,就是得有目标,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行,哪怕只是椰子!
待傅斯礼走近,她不轻不重地拍拍他肩膀,眼神充满鼓励,“跟着我好好干!住所搭好我就给你摘椰子!”
她这个人从来不会亏待自己队友。
傅斯礼有一秒的怔愣,联系上下文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就僵硬下来。
可惜,钟时宜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已经开始干活,“傅斯礼,把树皮拿过来,给我搭把手!”
傅斯礼绯色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他认命地抱起那一堆树皮,朝着往沙滩使劲捣鼓树干的钟时宜走去。
这回,不用钟时宜安排,他拿着树干比比划划,也跟着往沙滩上杵树干。
钟时宜没有做声,弄好自己的,默默走到傅斯礼旁边看他干活。
看得出来,这个队员是有几分智慧在身上的,假以时日必能成为队里的顶梁柱!
就是体质看着弱了些。
傅斯礼知道钟时宜在看他,杵树干的动作越发稳健。
他调整了姿势,眼角的余光能够瞄到钟时宜,然后就发现问题——
与那些爱慕花痴的人不同,钟时宜的眼神……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男女之情,反倒是充满着某种长辈式的赞许。
就好像……牙牙学语的孩童终于会用勺子吃饭,得到奶奶欣慰的眼神——我崽儿真棒!
傅斯礼有点被惊到,稳健的姿势也跟没了动力似的熄火停滞。
钟时宜正在心里盘算怎么训练队友,见状不由挑眉,“怎么了?”
傅斯礼神色颇为复杂,他注视着面前的女孩,皮肤很白,眼神明亮,像一泓看得见底的清透泉水。
他深深地望进那双眼眸里,像倦鸟迷航,却又强迫自己回过神来,移开视线,“没……什么,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你做得很好。”钟时宜毫不吝啬给了个鼓励,同时抬脚过去,不由分说扶着他的手,“屈膝,手肘抬起来,这样握着树干会更省力。”
傅斯礼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像严丝合缝覆盖着一层柔软的。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并且并不让人讨厌。
【钟大草放开傅神让我来!】
【不是!傅神耳朵怎么还红了!!!家人们是我看错了吗】
【有一说一,需要这么上手教吗?】
【我是土狗,我爱看女强男弱】
【我宣布,这对cp我磕定了】
钟时宜扶稳他的手便脱离开,整个过程也就持续两三秒。
傅斯礼缓缓舒出一口气,心跳逐渐平稳。
此后,两个人配合默契,很快,四根用作竖向支撑的树干弄好,接下来就需要在树干顶端架上横向支撑。
钟时宜跟傅斯礼说话,“你是我们三个最高的,按照你的身高绑横着的屋梁就行。”
傅斯礼懂她的意思,点点头,“好。”
二人一起动手。
钟时宜托着树干,傅斯礼则用树皮快速进行捆绑固定。
四根横梁绑好,临时庇护所的主体支架算是完工。
钟时宜两手叉腰,沿着主体枝干走了一圈,满意地勾起唇角。
傅斯礼走到她旁边,偏头询问,嗓音低哑,“接下来就是找椰树叶搭屋顶?”
钟时宜露出个充满赞许的微笑,“是,你和小天谁留下来守营地?”
张小天此刻还在兢兢业业生火。
他眉心拧成“川”字,下颌线紧绷,汗水大颗大颗往下滚。
明明在丛林里看宜姐像是很轻松的样子,轮到自己咋就这么难。
钟时宜见状,抬脚就要过去。
照这样下去,这孩子能生火就怪了!
傅斯礼忽地剧烈咳嗽两声,在钟时宜转头过来的时候,又恰到好处的晃了晃身形,随即又抬手按着太阳穴。
果然,对方折回来。
“你怎么了?”
钟时宜满眼都是关切,询问的同时,手已经抚上傅斯礼额头。
还有些烫。
她蹙眉,正要开口,手腕就被傅斯礼捉住,带着她往他面前靠。
四目相对。
傅斯礼眼神微晃。
他抿了下唇,微微弯腰,在她耳边低低说道,“我是被人陷害弄上岛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处盯着,所以我生病的事不能闹大。”
【啊啊啊啊啊啊傅神在做什么!!!】
【傅神你离钟大草远点呀!!!】
【拉了小手拉了小手!这回是傅神主动的!】
由于两人距离实在很近,他灼热的呼吸直奔钟时宜耳尖脖颈,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控制地微微耸肩。
傅斯礼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眸光极快地掠过一丝暗芒。
说完话,他直起身,轻轻松开攥着的那只手腕。
钟时宜迎着他的视线,十分真挚地点点头,“你放心好了!我必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有没有语文成绩好的解释一下宜姐这句话的意思?】
【意思就是,傅神信任宜姐,宜姐表示不辜负?】
【联系上下文,傅神到底跟宜姐说了什么悄悄话啊!】
钟时宜又看了眼生火的张小天,眼下,也顾不上教他了。
傅斯礼这个病号需要休息。
“我让小天去捡些椰树回来,晚些时候再摘椰子。”
傅斯礼点头,“好,都听你的。”
语气莫名温柔。
二人过去。
张小天一脸挫败,看看钟时宜,又看看傅斯礼,哭丧着脸,“对不起……”
“小天,你去捡点椰树回来。我来生火。”钟时宜拿过张小天手上的树枝。
“嗯嗯,好的宜姐!”张小天如蒙大赦,立马起身往有椰子树的地方走。
钟时宜很快生了火堆,把装了牛奶树汁液的竹筒放到火上,又往里加了破布叶。
傅斯礼坐在一旁看她忙活,若非十分熟悉,不可能有这般流畅的操作。
这个钟时宜跟外界流传的当真大不一样。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钟家的情况,他也有所耳闻。
他自己不也有类似的经历。
钟时宜专注添火,待竹筒里冒出袅袅热气,立即把竹筒拎到傅斯礼面前,“小心点,趁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