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过去了。
遗真就长成了十一岁半大不小的姑娘,而他的侄子——杨卓君,也已然七岁了。
而杨府的香火依旧很旺,影嫣也怀上了。
这天早上,遗真和杨卓君正在院子里吃早饭。
杨卓君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道:
“小小姑,昨天你教我的那个法术,我还不太会呢~”
遗真瞬间神色紧张,赶忙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眉头微皱,压低声音说道:
“嘘,真没眼力见,家里能说这个嘛?吃饱没?”
杨卓君忙不迭地点点头,眼睛里还带着一丝懵懂和疑惑。
遗真随手抹了抹嘴角,对着厨房大声吆喝道:“娘亲,我和卓君吃完了,我们先去上学了!”
“好,你们好好听课,别吊儿郎当的知不知道?”厨房里传来寸心那带着几分急切和关爱的叮嘱声。
他们齐声回应道:“知道啦!”
接着,遗真拉着卓君便跑出家门。
刚出家门没多远,杨卓君又开始问道:“小小姑,那你什么时候再教我法术呀?现在么?”
“不行,昨天我迟到,都被夫子说我了,要是今天再迟到,我能有好果子吃吗?等中午放学的!”
“好嘞!拉勾勾!”杨卓君兴奋地竖起小拇指。
遗真无奈地停下脚步,也竖起小拇指,没好气地说道:“拉拉拉,真幼稚!”可脸上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宠溺的微笑。
他们就这样一路小跑着来到学堂,学堂外的大树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遗真和杨卓君在学堂门口相互挥了挥手,随后各自去了各自的班。
夫子在堂上摇头晃脑地读诗书,声音时高时低,犹如古老的钟鸣。
遗真在下面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沉沉,好似风中摇摆的枯草。
她心里寻思道:怎么讲个课,跟和尚念经似的,这嗡嗡的声音真让人受不了,好像放学啊~诶,昨个儿晚上爹爹教我的那个是什么来着,诶?想不起来了?什么指?什么口诀?哎呀,想不起来了,爹爹肯定要骂我了!
“杨遗真!”夫子突然点了遗真的名。
遗真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来,心中暗自思忖道:完了,是夫子先骂我了。
“刚刚夫子在讲什么啊?”夫子皱着眉头,目光紧紧盯着遗真。
“讲……课。”遗真声音细若蚊蝇,头低得快要埋到胸口。
书友们听到这话,顿时哄堂大笑,有的笑得前仰后合,有的拍着桌子,整个学堂里充满了嘈杂的笑声。
夫子白了遗真一眼,随后用戒尺敲了敲桌面,“安静!”
书友们顿时鸦雀无声。
夫子站起身来,音量提高了几分,“我是问,我刚刚讲了什么内容?”
“三?三字经?”遗真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神飘忽不定。
“嗯,讲到哪里啊?”夫子双手抱在胸前,脸色愈发阴沉。
遗真压根没听,咋知道讲到哪里啊?
她开始乱蒙,“性本善?”
夫子沉默,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她继续猜,“性相近?”,“习相远?”
遗真一句一句地背着,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胡乱地猜着,而夫子一直没有回应,只是那目光越来越冰冷。
她只好继续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你是在背给夫子听吗?我是问你,讲到哪里?”夫子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我……我不知道。”遗真简直想挖个洞,钻进去。
“你?!嗐,算了,你这样,你把三字经背一遍给夫子听,如果能背下来,也就算了。背吧!”夫子挥了挥手,一脸的无奈。
遗真面露难色,眉头紧锁,不停地挠了挠头。
“背啊,你刚刚不是背得挺好的吗?”夫子催促道。
“夫子,我……我会的,都……都背出来了。”遗真颤抖着声音回答道。
“什么?!!三字经这么长,你就只会这几句?!”夫子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