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多时辰,还君可算来到京畿路。
他又抬脚走进了那间戏院。
正当他兴高采烈地抬起眼望向戏台时,眼神中却瞬间流露出一丝失望。
很可惜,戏台上站着的并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个人。
但还君相信,影嫣一定会出现的。
于是,他在人堆中努力地挤了半天,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一阵高亢的唢呐声响起,紧接着二胡那悠扬的旋律也随之拉起。
一个身姿婀娜的花旦顶着华丽的盔头,莲步轻移,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般缓缓移到了戏台中央。
还君赶忙定睛一看,心中一阵激动,可算等到了,终于是影嫣。
她那娇美的面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只见她一挥长袖,那水袖仿若随风飘舞的彩带,嘴里的戏曲咿咿呀呀地婉转唱了出来。
一向不爱听文戏的还君,此刻却听得津津入味,眼睛一眨不眨地欣赏着影嫣的一颦一笑,那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仿佛有着无尽的魅力。
他满面春风地点着头,赞赏着影嫣的每一个动作。
忽然间,只见影嫣身形忽地腾空而起,一个凌空旋转,那身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再以一种绝美的姿态倒地。
“怎么演苦情戏,都能演得如此唯美?”还君在心中暗自惊叹,他看得很是入迷。
就这么痴痴地,一直又看到了谢幕。
他这次,没等影嫣走下台,便心急火燎地一个飞身迅速迎上前去。
影嫣被从天而降的男子吓得花容失色,不由自主地往后猛地一退,脚步都有些踉跄。
“影嫣姑娘!是我!昨晚想认识你的那个公子!”还君急切地解释道,眼神中满是期盼与渴望,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气息也因激动而有些不稳。
影嫣定眼一看,反应过来,“哦,影嫣记起来了!这位公子,很抱歉,影嫣昨日已经说过,影嫣只在台前演戏,不在台后识人!”
影嫣微皱眉头,面色略显不悦,那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还君舔着脸回应道:“现在就是台前啊!影嫣姑娘,我真的好想认识你!”
他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双手都不自觉地微微抬起,然后又感到失礼而缓缓放下。
影嫣微微欠身,轻轻吐出几个字:
“对不起!”
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开,那轻盈的脚步仿佛带着一丝决然。
还君缓缓地扭过头,双眼痴痴地望着影嫣离去的那一抹窈窕背影,那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这一刻,一阵深深的落寞如汹涌的潮水般不可遏制地涌上心头,瞬间将他淹没。他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尊被遗忘的雕塑,一动不动,眼神中满是化不开的失落与无奈,那黯淡的光芒仿若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无尽的哀愁在其中蔓延、交织。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周围的喧嚣都仿佛离他远去,他才如梦初醒般地转过身去。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运起轻功飞身离开。
在飞身的过程中,他心中的落寞感愈发强烈,那感觉如影随形,紧紧缠绕着他。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纵身下去,来到一家酒肆,匆匆买来一瓶酒,打开瓶盖便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水刺激着喉咙,但他似乎全然不顾,边喝着酒边再次飞身离去,那孤独的身影在夜空中晃晃悠悠。
三更半夜,他才回到杨府。